秦月臉色有些變化。
獨狼并不難解決,但是畫皮師和扎紙人聯(lián)合在一起,那就有些棘手了,而且他們聯(lián)合在一起的目的,也讓人擔(dān)心。
“問魂到了這一步,就算結(jié)束了嗎?”
周易看著不斷重復(fù)的畫面,眼中帶著一絲疑惑:“只能看到誰是兇手,感覺并不是很厲害啊。秦道長,能不能直接通過這個世界,擊殺掉那畫皮師,把老王救回來?”
秦月摸著一把胡子,搖頭道:“你小子把問魂當(dāng)成什么了?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改變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問魂能夠提供很多只有死人知道的信息,以便我們確定許多怪誕事件現(xiàn)場的具體情況。
你之前不是一直在調(diào)查扎紙人嗎?
現(xiàn)在我們不就通過問魂,知道了他的最新消息,還知道了他背后有另一名同伴,畫皮師,這還不厲害?”
秦月?lián)砹帯?p> 問魂這本事,可是他的壓箱底絕技。眼下被一個才入行沒多久的愣頭青小伙子看不起,那他幾十年的從業(yè)經(jīng)驗豈不是個笑話?
兩人在交談間。
眼前不斷重播的畫面開始模糊,身上纏繞的煙也緩緩消散變淡。
見狀。
秦月便輕輕晃動三清鈴,在悠揚(yáng)悅耳的鈴聲下,秦月和周易的精神從那黑白世界中退出,重新回到了現(xiàn)實。
他們依舊站在河邊。
沒有任何改變。
周易看了一眼時間,從剛才到現(xiàn)在,也就過去了幾分鐘。
但是在那黑白世界里面,少說兩人也耽擱了一個小時以上。
對于這等現(xiàn)象。
秦月笑著解釋:“你應(yīng)該做過夢吧?很多時候在夢里覺得時間經(jīng)歷了許久,但是醒來的時候,往往才過去幾十分鐘。在黑白的精神世界里,時間是無法度量的?!?p> 周易點點頭,對這神奇的世界,又多了一分好奇感。
……
回到秦月的店鋪。
周易一邊喝著菊花茶,一邊問道:“那畫皮師究竟是要干什么?為什么要撞死老王,又要抽出他的渾身的鮮血?”
對于畫皮師的行動,周易一直都沒看懂。
之后那注入鮮血、并且用畫皮掩蓋老王真正死因的舉動,可以勉強(qiáng)說成是為了逃避追捕,或者是讓警方晚點發(fā)現(xiàn)這是一起怪誕事件。
但之前把人撞死抽血的舉動。
周易百思不得其解。
秦月坐到柜臺后,用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頭也不抬的說道:“很簡單,這畫皮師要‘魄’。
之前我給你說過。
人的三魂主意識,七魄主身體。
魂藏身于意識深處,故而人死之后,執(zhí)念強(qiáng)大者魂不散去,依舊保有神志。
而魄便在身體血液中。
準(zhǔn)確來說。
是一個人的血氣。
古之煉氣士叫做血魄,一個人體內(nèi)血魄旺盛,諸邪不近,那些武俠小說里面說的血氣,便是這個意思。
那畫皮師,顯然是用特殊方法把老王的魄給抽出來了。
但不知道為何。
遺漏了一魄,所以你才會在餐館看見那呆滯的靈體?!?p> 周易這才知道,居然還有如此講究的說法,果然這行里面的知識博大精深,他這個半路出家的,如果不是碰上了秦月這種專業(yè)人士,估計想破腦袋都想不到畫皮師的動機(jī)。
“他抽別人的魄用來干什么?”
周易繼續(xù)發(fā)揚(yáng)刨根問底的優(yōu)秀精神。
秦月也很耐心,緩緩解釋道:“他是畫皮師,古語曾說過,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一個畫皮師,就算技藝在高操,也只能畫出表皮,畫出一具沒有任何靈魂的空殼。
如果他想要煉制出一個聽話的傀儡,那在這具空殼內(nèi),注入血魄是最簡單的辦法!
魄沒有自主意識。
畫皮師能夠輕松操控這具傀儡。
并且這樣煉制出來的血魄傀儡,悍不畏死,實力恐怖,相當(dāng)于最忠心的死士。
除此之外,血魄傀儡還有其他很多的用途,我這里就不多說了?!?p> 周易瞇起眼睛。
這……
他完全就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騷操作,雖然他看不懂,但是大受震撼。
還是你們行內(nèi)人會玩。
但轉(zhuǎn)念一向,這畫皮師比紙扎人還要更加恐怖些,兩個都是禍患,必須得盡早鏟除掉。
“好了,這件事我會留意,如果有新的發(fā)現(xiàn),第一時間通知你。”
秦月放下毛筆,耳朵聳動了一下,然后笑著道:“你要找的人回來了?!?p> 周易偏頭向外門看去。
街對面貝老板的店鋪,不知道何時亮起了燈光,并且還在門外掛了一個大白燈籠,白光在這黑暗的夜晚不斷透出,寂靜空曠的街道,萬一闖進(jìn)來一個人,估計會被嚇個半死。
一分鐘后。
周易便坐到了貝老板的對面,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攏在一起,來回搓動。
貝老板嘿嘿一笑:“你這小子,我算是明白了,就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主?!?p> 說著。
他從柜臺下掏出一塊敕煞腰牌。
和之前周易被擊碎那一塊完全一樣,依舊帶著一絲白澤的神韻。
“我這叫合理行使消費者權(quán)利,合理使用自己的后勤保障?!敝芤捉舆^腰牌。
這玩意可是能在關(guān)鍵時刻保命的東西。
如果不是腰牌中白澤那股氣息保護(hù),在靠山村估計自己都得被女鬼拖回去井中嘿嘿嘿了。
“我可以免費維修,但你這種人為損壞而且還尸骨無存的,每次更換需要五千塊錢?!?p> 貝老板比出個五的數(shù)字。
五千塊對于周易來說,已經(jīng)算是一筆巨款,但是這敕煞腰牌顯然價值遠(yuǎn)遠(yuǎn)不止五千。
貝老板這奸商既然說出來了,就肯定是要收錢。
在金錢和保命手段中。
周易還是選擇了后者,畢竟小命沒了可就什么都沒了。
收到轉(zhuǎn)賬后。
貝老板一張老臉上笑容更加燦爛:“我這次出去進(jìn)貨,帶回來不少好東西,要不要看看?”
周易瞬間拒絕。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囊中羞澀,防剿局發(fā)工資還有兩個星期,老貝的忽悠能力他怕自己看了東西后會忍不住沖動消費。
消費主義是魔鬼啊。
“對了老貝,你門口掛個大白燈籠干什么,多不吉利?!敝芤壮脵C(jī)問道。
貝老板笑道:“給一些無家可歸的家伙,一個歇息的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