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魚與胡寶慧的臥室是一個套間,進入房間后,是一個小小客廳,在客廳后方,是兩個緊挨著的門,門后分別是胡寶慧和楚魚的臥室。
兩人畢竟還沒正式成婚,不能同房,但胡寶慧又想隨時照顧楚魚,于是便有了這樣的安排。
回到楚魚的臥室后,胡寶慧一個人張羅著為楚魚燒洗澡水,找換洗衣服,事無巨細,全都要她一個人操持。
自從楚魚變成傻子后,配給他的下人都是些老弱病殘,不用說,這自然是張氏的功勞。于是,很多事胡寶慧都不得不親自動手。
“魚哥,你怎么那樣盯著我看?。俊焙鷮毣鄄唤獾貑?,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啊。
楚魚坐在熱氣騰騰的浴桶中,“嘿嘿,寶慧,你真好看?!背~傻笑著說。
胡寶慧身體微微一僵,停下了手中的活計,偏過頭打量著楚魚,兩人目光相對,楚魚心中一跳,忙移開了目光,生怕被這妮子瞧出什么破綻。
“魚哥,你今天是怎么了?”胡寶慧走到浴桶邊,“對了,你說的是真的嗎?除兇隊的人都死了?”
“嗯,都死了,都死了呀!”
“魚哥,那你是怎樣活下來的?”
關于這個問題,楚魚早就想好了答案。“我比他們聰明,嘿嘿,我和妖怪玩裝死的游戲,妖怪沒有識破,它輸了,嘿嘿。”
房間里突然安靜了下來,好半天沒有聲音,楚魚覺得有些不對勁,不由地想起了那句歌詞: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他感到胡寶慧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那目光像是有實質一樣,讓他感到亞歷山大。楚魚察覺到了空氣中的微妙氣氛,此刻他不能回頭對上胡寶慧的目光,不然一定會露餡。
然后,他聽到了胡寶慧的輕聲嗚咽。
楚魚再也顧不得什么,急忙回頭,胡寶慧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
“魚哥,你為什么要瞞著我?!焙鷮毣廴螠I水流下,也不去揩拭,語氣中既有委屈,也有一絲喜悅。
“???瞞你什么?”楚魚愣住了。
“你還裝,你是不是已經(jīng)好了?”胡寶慧盯著楚魚,神情有一絲緊張,微微隆起的胸部也快速起伏著。
楚魚有些窘,沒想到這么快就被識破了,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綻?以至于這小妮子如此肯定自己已經(jīng)不傻了。
“你已經(jīng)好了,為什么還要裝傻?”見楚魚不說話,胡寶慧又問道,“而且,連我都瞞,魚哥,你難道不信任我嗎?”
“寶慧,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怎么就確定我不傻了?”楚魚摸了摸下巴,以掩飾自己被拆穿的尷尬。
下一刻,胡寶慧猛地撲進了他的懷里,放開嗓子哭了起來,似乎要將所有的委屈與絕望都發(fā)泄出來。邊哭,還邊用小拳拳捶楚魚的背,語無倫次地抱怨楚魚。
“寶慧,別哭了,被人聽見就不好了,我現(xiàn)在還是個傻子,你明白嗎?”楚魚輕拍胡寶慧的背部安慰。
胡寶慧流露出來的那種真情實感,讓他感到無比溫暖,這是他在藍星上所沒有體會過的,那里物欲橫流,金錢至上,人們用金錢來衡量一切,真情早已成為了稀罕物品。
楚魚一通勸慰,胡寶慧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她畢竟與一般女孩不同,如若不是楚魚對她太過重要,她也絕不會如此這般。
胡寶慧告訴楚魚,從她看見他如同戰(zhàn)神般拎著張氏時起,她便感受到了楚魚的不一樣,那是一種直覺。她當然知道妖怪不可能長得和張氏一樣,所以,這是楚魚的惡趣味。
而以前的傻子楚魚,是不會有這種惡趣味的。
當然,僅僅是這些,也說明不了什么。直到楚魚說她好看,胡寶慧才真正起了疑心,以前的楚魚從來沒說過這句話。也從沒像今晚這樣配合,問什么,就答什么。
這給了胡寶慧一線希望,她像是在洞穴的黑暗中迷失的人,終于見到了一絲光明,她是一定會相信那光明就是出路的。雖然,也可能是幻覺。
于是,她才用肯定的語氣試探楚魚,沒想到結果讓她意外,當然,是驚喜的那種意外。
水涼了,胡寶慧要去為楚魚燒水,她現(xiàn)在就像春天的小熊,快活無比,一切又都有了盼頭。楚魚叫住了她,表示自己已經(jīng)洗好了。
胡寶慧一聽,便走到了屏風后面。似乎是想避嫌。
“喂,寶慧,以往不都是你幫我穿衣服嗎?”楚魚問。臉上帶著一絲壞笑。
“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逼溜L后傳來胡寶慧快活的聲音。
“那我請愿繼續(xù)當一個傻子,我這就撞墻去?!背~威脅道。
胡寶慧雖然知道楚魚是說著玩的,還是有些不放心,急忙從屏風后露出一個頭,見楚魚并沒有真去撞墻,才放了心。
“魚哥,我們還沒正式成親呢,不能那樣的。”胡寶慧一本正經(jīng)地說。那認真的模樣,沒有人能不對她產(chǎn)生好感。
“哦,不能哪樣?”楚魚問,對于不喜歡的人,他是極冷漠的,對于喜歡的人,他又是極能調(diào)笑打趣的。
胡寶慧見楚魚那副壞壞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在逗自己玩,于是,又將頭縮了回去。
“魚哥,你變了,以前可沒這么不正經(jīng)?!?p> 那當然,以前的楚家大少爺是個小天真,所以才會對繼母毫無防備,才會變成傻子?,F(xiàn)在的楚家大少爺,是穿越過來的打工人,經(jīng)歷過社會的百般毒打和鍛煉,肯定是不一樣的。
“人總是要成長的嘛,何況我經(jīng)歷了這么多?!背~一語雙關,邊說邊穿好了衣服。
既然寶慧識破了他的偽裝,他倒是可以考慮把自己的計劃告訴她,有她的幫忙,這個計劃的成功率幾乎是成倍增長,或者不如說,這個計劃有了她的參與,才更加完整。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么還要裝傻嗎?”楚魚走到桌邊坐下,倒了一杯茶品了幾口,“那是因為,我要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