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深處有人家。
葉家主宅和成片的工坊連在一起,早就遣散了奴仆的工坊空空蕩蕩。
主宅三層來高,朱紅大漆粉飾墻面,四周是紙糊的窗戶,屋脊由木材覆蓋上瓦片,檐角最前端,站了只雕刻精美的騎鳳道士。再下一格,由四根紋禽大柱撐著,富貴氣息迎面撲來。
“難怪富不過三代,這宅子風水不差,可建在竹園最深處,孤孤零零,四方來風,想必是主家有人沖撞了三山煞,破家滅門倒也不足為怪?!?p> 郭豐舟朝魚慈賣弄學識。
一群衙門里公差,粗暴如匪,破門而入。
徐小燕同魚慈一起踏進煌煌大堂,三四十名,男女老幼,身著綢緞,光鮮亮麗的候著他們。
葉家眾人臉上強做鎮(zhèn)定,眼神里又透著凄然,似乎早已預知到了后面的命運。
“徐捕頭,我葉氏滿門悉數(shù)在此。”
大堂正中,一個頭發(fā)發(fā)白的老翁,抱著一桿鳩頭杖,目光狠厲的盯著破門眾差人,語氣無比的森寒。
呵。
徐小燕冷哼一聲,哂然道:“國法威嚴,不容褻瀆。
你們?nèi)~家勾連匪類,欺壓鄉(xiāng)鄰,謀財害命,罔顧王法,早就該料到有這一天。
來人,把他們統(tǒng)統(tǒng)收押起來,容縣尊大人審判?!?p> 一聲令下,眾捕快獰笑著,掏出繩索,伸手向葉氏家眷綁去,尤其是那幾個生的好顏色的婦人,被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在莫大的壓力下,承受不住,嚶嚶啼哭了起來。
“斂聲?!?p> 葉家老祖的鳩頭杖狠狠敲擊地面發(fā)出清脆聲響,提醒家眷。
“我葉家滿門清良何懼污言穢語,這朗朗乾坤總有真相大白一天。一窩子蛇鼠,不過是窺視我家族財富罷了,胡亂添加罪名,顛倒黑白,罔顧律法,爾等遲早會遭報應!三河幫勢重,官威如獄,可那又如何,這天下終究有仁人義士,會替我等報仇?!?p> 白頭翁說完,從袖口中掏出一枚匕首,狠狠扎向自己的胸膛。
那些上前本打算捆住老頭的官差被嚇唬的退了幾步。
一時間,徐小燕臉色頗為難看。
“四叔公,四爺爺……”
葉氏家眷紛紛喊了出來,男人們面色慘白,老頭抽出匕首,胸膛破開一道血窟窿,眼珠子死死的盯著白袍加身的徐小燕。
“抓起來,剩下的人,跟著小慈抄家?!?p> 徐小燕憤怒道。
“這種好事,就給我了?”
魚慈對于眼前的一切倒是渾不在意,細細盤算著自己能得到的好處。
“五五開賬,能拿走的就拿,拿不了的燒掉,懂?”
徐小燕頗具男子氣勢的一拳頭捶在魚慈肩膀,囑咐道。
“謝了?!?p> 魚慈抱了抱拳,接著朝鎮(zhèn)定自若的郭豐舟命令道:“老郭,你跟著記賬,記得做個賬本?!?p> “跟我來?!?p> 魚慈一揮手,眾捕快如惡狼般,沖入宅院內(nèi),搜刮起來。
一陣乒乒乓乓的動靜,眾人得手后臉上洋溢著熱烈的笑容。魚慈懷里揣了好幾根金條,他隨手把廂房里的一件斗采的瓷器花瓶打破,啪的一聲碎成好幾塊。
魚慈伸腳刨了刨,里面也沒藏著金銀。
官府抄家就是這般的粗暴,按著徐小燕命令,拿得走的,登記錄冊,拿不走的直接毀掉。
咚咚。
魚慈伸手在一間廂房的木墻周圍敲了敲,主要是查一查有沒有暗門。
以前電視里就有演過,很大有錢的地主老財就喜歡在房間中修建暗室。
在敲擊第三面背靠書房的墻面時,驀地,魚慈心中生出一陣難以言述的情感,心臟加快的跳動,貼身放置的入夢令微微發(fā)燙。
魚慈站定,摧破真氣,往刀上一纏。
咔!
一刀插入木墻表面,里頭果真是空層,手腕一抖,魚慈抽刀,幾下就把隔板墻給劈做幾段。
墻內(nèi)站著一大一小兩人,一個是面白的年輕公子哥兒,還有一個是怯生生的女孩兒,約莫十三四大。
魚慈面容猙獰,站著外面,心底莫名燃起一股難以言表的殺意。
光影透過,打在里面錦衣公子那張驚恐的臉上。
“魚兄,魚兄,咱們以前在自閑居見過的,我是葉秋生啊,當時還和石頭哥一起喝酒……”
那年輕公子哥連忙喚道,試圖挽命。
魚慈眉頭一抖,一刀砍下,削掉了年輕公子哥的腦袋,圓滾滾的頭顱,滾落在地。
一蓬溫熱的血水,澆打在女孩的頭頂,同樣也淋了魚慈一身。
女孩似乎被嚇呆,說不出話來,怔怔的望著魚慈,額頭上全是猩紅血液。
魚慈再舉刀,亦不多說一句,眼看著刀口馬上就要落下。
女孩眼神黯然,嘴唇闔動道:“好妹,你也要殺嗎?小刀客?!?p> 刮擦。
刀鋒隨即偏轉,一刀子剁在墻上。
魚慈猛地松開刀,雙手抓住女孩的肩膀,問她:“你怎么會知道好妹?你是誰!”
入夢令可謂魚慈最大的底牌,而夢中的世界,除了他,竟然會有其他的人知道?
大漠風沙,俠客與刀與馬,雙旗鎮(zhèn)上的好妹兒,還有瘸爹,那是埋藏在他心里最深的秘密。
忽然間就被一個不相識的女孩兒,一口道了出來,如何能不讓魚慈惶恐萬分。
“快說,你到底是誰?又是怎么知道的?”
魚慈加重了雙臂的力氣。
誰料這個時候,女孩竟是眼皮一翻,昏死過去。
……
大堂內(nèi)。
眾衙役把葉氏女眷逼迫在墻邊的一個角落,借著替女眷摘除項鏈,耳飾的借口,上下其手,沾些便宜。
徐小燕忍不住對自己人喝罵道:“王八蛋,一個兩個的,平日當縮頭烏龜,現(xiàn)在硬了?
都給老娘有點規(guī)矩,沒見過女人嗎?再敢侵擾葉氏家眷的,直接剁手,簡直丟我徐公子的臉?!?p> 徐小燕劈頭蓋臉的痛斥一番。
“是!”
一群人應諾。
“她是誰?”
偏偏這個時候,魚慈一身血抱著嬌小的女孩沖出,站著大堂,向葉家的人質(zhì)問道。
“你發(fā)什么瘋?”
徐小燕一腳踩在箱子上,皺眉罵他。
郭豐舟縮了縮脖子,轉過身繼續(xù)指揮著眾多的捕快將金銀珠寶,書畫古玩分類放置,同時,一手握筆,記錄在案牘上面。眾衙役被魚慈的喝聲,吸引過去,望了眼,搞不懂魚慈為什么突然怒氣沖沖。
魚慈沒有理會那些詫異的目光,隨手抓起一個葉家的人就問,你認識她嗎?
被魚慈捏住脖子的是個中年男人,此刻已經(jīng)被衙役束縛住了雙手。
魚慈直接把他提到了女孩面前,刀鋒貼著男人的脖頸。
中年男人吞咽了一口唾沫道:“她是葉秋生的妹妹,主家一脈,自小體弱多病,前段時間,更是得了一場怪病,喜歡胡言亂語的說些夢話……”
隨著中年男人開口,魚慈知道了女孩全名,葉婉儀。
一個并不是很受家族待見的女孩,不過,據(jù)說,葉婉儀同她哥哥的關系極好。
嗯……
魚慈撓了撓腦袋,尋思自己似乎干差了事情,真不該胡亂拔刀。
剛才劈開暗室隔間的那一刻,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覺得無比的憤怒,心里面的殺意完全不受控制,自己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
就在魚慈心思飄飛的時候,徐小燕把他給拉了回來。
“小慈,你要是有什么亂七八糟的心思,我不管的。
今天把葉家一抄,這些人男的就會發(fā)往為奴,女的則被送進教司坊內(nèi)。
到時候,你在掏點錢,把她買回去便是,隨便折騰?!?p> 徐小燕伸手一指昏沉中的葉婉儀,聲音拔高了幾個調(diào)道:“可現(xiàn)在容不得你瞎搞!我?guī)н@么多的人,才說了嚴肅紀律,你讓我臉往那兒放?!?p> “?。空`會大了?!?p> 魚慈明白過來,搓了搓手,臉上掛著絲尷尬的笑容。
傳鬼
實在是對不起各位投資的朋友,除了開頭幾章,后面的內(nèi)容,我自己看著真的是越寫越垃圾,想要寫的東西完全沒有寫出來,腦袋里面劇情一籮筐,可是動筆的時候,萬分的艱難,主要還是寫的不好,自己讀起來都覺的沒有那種引得人看下去的欲望,緊迫感不足,我打算重新寫,實在是抱歉,一百八十度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