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近朱者赤
花子墨得知她要抓的人竟是自己,既在意料中又在意料之外,意料之中是他這一年內(nèi)以“花間道”的身份,易容成不同的模樣,多次干涉鎮(zhèn)撫司辦案,總是捷足先登趕在他們前面,將兇手當(dāng)場處死,雖然這些兇手十惡不赦,罪該萬死。
可未經(jīng)允許,私自做主將其殺害,實屬不把鎮(zhèn)撫司不放在眼里,在他認為鎮(zhèn)撫司里面住著一群酒囊飯袋,包括陸辰逸同樣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無任何實力,不配當(dāng)錦衣衛(wèi)統(tǒng)領(lǐng)。由此他首當(dāng)其沖的成為了陸辰逸最想抓捕的人。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陸辰逸為何抓他的差事突然交由一個新手?幾日前這個小子還在街上為自己討公道,幾日后便在鎮(zhèn)撫司當(dāng)差,倒讓他有點納悶,難道這是陸辰逸故意設(shè)的計謀?
但轉(zhuǎn)念一想也不合乎情理,當(dāng)時已經(jīng)將他抓住,難道又設(shè)了一個圈套將自己放了,陸辰逸也不會有這閑情雅致和自己玩老鼠捉貓的游戲吧,看這個傻小子,好像的確什么都不知道,心中不由的暗喜,倒不妨陪這個傻小子玩玩。什么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夢顏汐見他不知道思索著什么,便在他眼前揮了揮手:
“你想什么呢?你到底知不知道這個花間道?”。
花子墨立即回過神后,隨口將嘴中的狗尾巴草吐在地上,煞有介事的說道:
“嗯,此人我聽說過,對他略有耳聞”。
夢顏汐激動的抓住花子墨雙手,前一刻還在一籌莫展,這一刻又欣喜若狂,實屬喜怒無常,急切的問道:
“快說,他在哪?我現(xiàn)在就去抓他”。
“哎呀,莫急莫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若現(xiàn)在貿(mào)然前去,估計他又跑了,你得先尋好他在哪,待他沒有防備時,再一網(wǎng)打盡”。
“也是,你說的對,那你先告訴我他在哪啊?”。夢顏汐急迫的問道。
“你看你,又著急了,走,花爺帶你去一個地方,先與你詳細的說說這個花間道,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嘛”。
“去哪?”。
“別問那么多,你若信我,就跟我走吧”。
花子墨說完便哼著小曲,悠然自得的向街上走去。
夢顏汐站在原地一臉狐疑,她到底該不該信任他,若不信眼下連抓花間道的一點線索都沒有,大不了被他戲耍一番,若信了,興許他真能幫到自己,算了,還是抱著一絲希望,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強。
“你走不走啊,愣在那做什么?”。花子墨轉(zhuǎn)過身喊道。
“來了……”。夢顏汐便朝花子墨追去。
醉香樓
“這是什么地方?”。夢顏汐望著匾額上的幾個大字。
“你進去不就知道你了嘛”。花子墨憋著壞笑,朝她背后一把推了進去。
夢顏汐進去后,被里面的一幕當(dāng)場驚住。歌舞升平,女子衣不蔽體,每位男子身邊都伴著不同姿色的嬌艷女子,如癡如醉的享受著她們帶來的歡樂。
“邱公子,秋月好生想你啊,人家?guī)兹詹灰娚跏菕炷?,你快摸摸人家的心都涼了”?p> 聲音嬌滴滴的這女子,身著淡粉薄紗,長及曳地,一絡(luò)絡(luò)盤成的發(fā)髻,玉釵松松簪起,膚無需敷粉便白膩如脂,香肩半露的依偎在那男子懷里,那男子的手滑落在她的每一寸肌膚上,急不可耐的抱起她,向二樓房間走去。
“哎呦,今兒什么風(fēng)把花爺您吹來了,您都好久沒有光顧我們這里了,姑娘們可是夜夜盼你來啊”。
說話這位是這里的老板娘,同里面這些姑娘相比她倒年長她們幾歲,穿著倒沒那么暴露,頭頂一朵紅色牡丹花,妝容較濃,下巴右側(cè)有一顆痔,手持一把團扇,這里的人都叫她蘇媽媽,她掐著嗓子說道。
“瞧我這不是來了嘛,還是老地方”?;ㄗ幽Φ?。
“好嘞,樓上請花爺”。蘇媽媽像是看見財神爺一樣,對花子墨格外殷勤。
夢顏汐紅著臉,走到花子墨身后,低聲問道:
“這……這是什么地方,她們都好奇怪”。
“當(dāng)然是男人尋樂子的地方咯,怎么你沒來過?”?;ㄗ幽话褜纛佅珡纳砗罄缴砬?,好奇的問道:
“你臉怎么這么紅?別著急,一會我挑幾個姑娘陪你”。
花子墨抓住夢顏汐的手腕,向二樓左手邊的房間走去。
二樓雅閣
“蘇媽媽,去挑幾位姑娘好好伺候我這小兄弟,對了我只要妙珠服侍我,再上幾壇好酒好菜”。
“是是是,我這就去叫姑娘們”。蘇媽媽笑得合不攏嘴,立即向外面走出。
夢顏汐見房間只剩她與花子墨,便憤怒的說道:
“花子墨,你不是要帶我去找花間道嘛,你為何帶來這里?”。
花子墨笑了笑,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朝夢顏汐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咱們總得吃飽喝足,才有力氣找人嘛”。
“可是,你剛說這明明是找樂子的地方啊,你吃飯喝酒可以去別處,為何來這里?”。
“所謂飽食思婬欲,我得好生休息一番,我才能想起他在哪啊”。
夢顏汐忍著怒火,一拳頭砸在桌上,差點將喝茶的花子墨嗆住。
“您老人家好好尋您的樂子,我不陪你玩了,我自個天南海北的去尋,不麻煩您”。
夢顏汐氣沖沖的準(zhǔn)備離去,花子墨飛快的沖到她面前,張開雙臂,咧著嘴笑道:
“你瞧你,怎么還生氣了,你說你一個大男人,就不想尋樂子?我這也是為你好,讓你放松放松,等你養(yǎng)精蓄銳后,我再好好與你說說這花間道的事,你說對不對?”。
陸辰逸交代的三個人任務(wù)著實讓她倍感壓力,第一個任務(wù)就這么輕易通過,哪知第二個任務(wù)毫無頭緒,那么這個玩世不恭的家伙到底靠不靠譜呢?還是賭一賭,也對她也沒什么損失,大不了就是耽誤幾日,再者這次陸辰逸并無寫限期,夢顏汐只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好,我相信你,那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與我說花間道的事?”。
“你相信我便是,我不會讓你失望,等我吃飽喝足玩好,我就與你說”。
她剛要說時,見四五位姑娘從門口走了進來,拿起手中的繡帕在她臉上輕輕掃過,便撲在她懷中,嫵媚的說道:
“這位公子生的好俊俏啊,今日就讓我們好好伺候您”。
夢顏汐急忙推開她們,雙手抱胸,神色慌張的說道:
“不不不,我不需要,你們伺候他便是”。
花子墨站在一旁,大笑道:
“夢景軒,你害什么羞啊?難不成你還是童子之身啊?哈哈……”。
“花子墨,你要尋你自個尋,別帶上我”。夢顏汐生氣的沖他吼道。
“行行行,我不勉強你了,那你就陪我坐下來喝酒總可以吧?”。
“你們來伺候我便是,不用理他……”。花子墨對身旁的姑娘說道。
幾位姑娘笑臉相迎的站在他身后,為他捏肩捶腿,那位叫妙珠的女子則坐在琴案前,撥動了幾下琴弦后,便為二人撫琴一曲。
花子墨拿起一壺酒,分別斟滿兩個酒杯后,隨手端起其中一杯酒朝夢顏汐望去:
“過來啊,傻站在那干什么?”。
夢顏汐板著臉,坐在了他對面,拿起桌上酒一飲而下。
“夢景軒,你為什么會在鎮(zhèn)撫司當(dāng)差?”。
“唉……我也想知道我為什么會在那當(dāng)差”。夢顏汐輕嘆了一聲,無奈的說道。
“聽你的口音,不像是當(dāng)?shù)厝?,你家住哪里?”?p> “我家住江南,來京城還不到一月”。
“原來如此,你我也算有緣,相識認識一場,來……”。花子墨舉起酒杯與夢顏汐相碰后,兩人一干而下。
月色如醉,星空萬里,今夜吹著微微晚風(fēng),甚是涼快,百姓們早早用過晚飯后,便出門散步,街上車水馬龍,茶樓、酒館、當(dāng)鋪、作坊,還有一些小商販賣著各式各樣的物件,有鐲子、簪子、胭脂、水粉等都注滿了人群,有駕著馬車急忙趕路的,有文人墨客在路邊吟詩作對的,有從賭坊中傳出吆五喝六的聲音,好似熱鬧。還有許多穿著鮮艷的妙齡少女在河邊打鬧嬉戲,她們笑靨如花,是那么的美好。
酒過三巡后,夢顏汐微醉,臉泛紅暈,坐在椅子上有點搖擺不定,她繼續(xù)端起酒杯說道:
“來……我們繼續(xù)喝,我今夜好好陪你,明日你便同我去找花間道”。
花子墨見她生了幾分醉意,便對身旁的姑娘說道:
“去端一壺醒酒茶來”。
“是,花爺”。
花子墨奪過她的酒杯,一飲而下并說道。
“你歇息會,一會再喝”。
“你干嘛搶我酒啊,我還沒喝好呢”。夢顏汐抱起桌上酒壇,便大口喝了起來。
“舒服啊,這是我喝酒最過癮的一次,真是難得,哈哈哈……”。她揚起頭大笑。
花子墨若有所思的看著夢顏汐,從她的笑中并未聽到一絲開心,而是帶著幾分傷感,收起了笑容。
“夢景軒,你該不會醉了吧?”。
夢顏汐晃晃悠悠的走到花子墨身旁,推開身邊的姑娘,笑道:
“你……你這也太看不起我了,我告……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我以前也曾在家中偷偷喝酒,不過太笨,時常被爹爹發(fā)現(xiàn),然后……哈哈哈……”。
花子墨也跟著笑了起來:
“沒想到你也是個酒鬼啊,正中我下懷,那么今后我們可以時常把酒言歡”。花子墨起身也抱起一壇酒痛飲。
夢顏汐朝琴案上的妙珠望去,感嘆道:
“她長的真好看,應(yīng)該是這里最美的姑娘”。
“那當(dāng)然,你花爺我一向喜歡美女,一般人都很少入我的眼?”。
夢顏汐低頭苦笑了一番,再未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