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閃發(fā)亮的繁星點綴在黝黑的天幕上,月亮藏在云層中只露出半個身子。
時間已至深夜,車身修長的黑色賓利孤獨地駛在鄉(xiāng)間公路上,路上很少有車輛經過。
離開機場后他們連續(xù)行駛了兩個多小時,身為普通人的芙洛絲臉上已經多了幾絲困意,時不時會用手捂住嘴優(yōu)雅地打個哈欠。
秦良瞄了她一眼,說道:“就快到了,再撐一下?!?p> “沒事,正常的生理現(xiàn)象而已。”芙洛絲擺擺手,“我還以為你們組織就藏身在花城市區(qū)里,沒想到還要走這么遠的路。”
他們剛才跨越了大半個花城,經過繁華的商圈、熱鬧的夜市、外表破落的城中村,現(xiàn)在又重新來到了郊區(qū)外。
一路上芙洛絲目不轉睛地望著窗外,偶爾看到美麗的夜景還會拿出一臺小巧的相機拍照,好像真的是一位享受旅程的游客。
龜叔忽然在前面提醒道:“準備開始上山,你們兩個娃兒坐穩(wěn)了?!?p> 黑色賓利拐進一條隱蔽在樹林中的水泥路,路面很快開始陡峭起來。
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駛了一會兒,賓利在分岔路口選擇一條狹窄到只能單向通行的小路繼續(xù)前進。
“你恐高嗎?”
秦良望著車輛前方隱沒于黑暗中的小路,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
“沒有,怎么了?”芙洛絲好奇地問道。
秦良神秘地笑笑,示意她降下車窗看看外面。
芙洛絲小心地將頭探出車外,隨后又驚呼一聲,連忙縮了回來。
“這是…怎么做到的?”
她看見車輛下方竟然是一條十多米深的山澗,而他們就這樣沒有任何依仗地在空中行駛。
“你關上車窗再觀察一遍?!?p> 芙洛絲照做,果然又在窗邊看見路面重新出現(xiàn),而通過前面的擋風玻璃往外看去,車子正行駛在一條林間小道上。
“怎么會這樣?”
秦良早已見慣不怪了,隨意笑了笑說道:“在歷史上這種手段有許多種稱呼,巫術、魔法、仙術、障眼法,不過在我們混血種當中它有一個自遠古流傳至今的偉大名號,煉金術?!?p> 看到芙洛絲依然一臉疑惑,秦良感覺自己白白烘托氣氛了。
他繼續(xù)解釋說:“我們組織被一個龐大的煉金矩陣籠罩在內,矩陣可以制造出一片幻象,靠近的人只會看到空落落的山澗,而無法看見通往組織的道路。這輛賓利上有一個與之配套的小型矩陣,只有位于車上的人才能看見真實的景象?!?p> “煉金術不是當代化學的雛形嗎?中古時期的人們想將賤金屬轉化為貴金屬,后來經過現(xiàn)代科學證明是行不通的?!避铰褰z反駁到。
“那是世人對煉金術的誤解,因為常人無法捕捉到萬物當中的第五元素‘精神’,自然無法理解煉金術的真諦?!?p> “那你們混血種在血統(tǒng)上與普通人有什么區(qū)別?為何你們身懷異能,還掌握了常人無法掌握的技術?”
芙洛絲沒有等來秦良的回答,她在中央后視鏡里看見一對璀璨如黃金般的雙瞳緩緩在后排座椅上亮起。
令人窒息的壓迫力透過鏡子也能傳遞到她的腦海中,她不敢想象自己直視那對瞳孔會發(fā)生什么事。
“難怪他發(fā)動能力時要閉上雙眼,原來是不想讓我看到?!彼谛闹邢氲?。
黃金瞳悄然熄滅,秦良的聲音再起響起:“怎么樣,看到這對眸子你第一時間想起什么生物?”
清晰朗悅的聲線與剛才的壓迫感形成截然的落差,芙洛絲壓下自己微微顫抖的手掌,開始思索秦良的問題。
“不要局限于現(xiàn)實中的生物,想想那些傳說中的存在?!?p> 秦良給出一個能夠過濾掉很多選項的提示,不過他說的現(xiàn)實也僅限于普通人的現(xiàn)實。對于混血種來說,“龍”可是真實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他還親手殺過。
被秦良這樣一提示,芙洛絲想起自己前段時間正好看過一部魔幻電影,里面有段鏡頭拍得相當有壓迫力:沉睡的惡龍在主角團面前蘇醒,張開了一對黃燦燦的眼眸。
“龍?”
芙洛絲說出了一個她自己也不愿相信的答案,結果秦良卻在她的注視下輕輕點了點頭。
“怎么可能!”芙洛絲驚得一頭撞在車頂上。
秦良看著她捂著頭欲哭無淚的模樣,感到特別新鮮。
熟絡之后,外表成熟的芙洛絲顯得格外呆萌,他有點懷疑這家伙之前的御姐范都是裝出來的。
“雖然我很想拿出泡在福爾馬林溶液里的幼龍標本狠狠蹂躪你的三觀,但很可惜我手頭上沒有?!彼麛倲偸终f道。
這時,前方出現(xiàn)了反光的東西,賓利緩緩停了下來,龜叔的聲音從前排傳來。
“我們到了。”
芙洛絲在賓利中坐直身子,定睛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一道雄偉的銅門攔在他們面前,高聳的圍墻由看不出材質的黑色巖石筑成,向兩邊延伸至昏暗的夜色中,一眼看不到盡頭。
在她視野中反光的是鑲嵌在圍墻上的金屬標志。
“嵐山精神病院?!?p> 龍飛鳳舞的五個大字很顯然出自名家之手,芙洛絲對中文的書寫不算精通,卻也一眼就從中感受到磅礴有力的氣勢。
可問題是!上面居然寫的是精神病院!
“這就是你們組織的偽裝嗎?”芙洛絲吞了口口水。
秦良毫不客氣地再次拋出王炸。
“不,我們組織正如你看到的那樣,就是一家精神病院。這也是為什么大姐頭只能辛苦龜叔來接我們,整個組織里除了我們三個以外就沒有正?;煅N了?!?p> 芙洛絲滿臉不可思議地看向秦良,她從小到大受到的震撼都沒有今晚一晚的多。
“順帶一提,我以前也不太正常,直到兩年前才康復過來。”秦良聳聳肩說道。
沉重的銅制大門慢慢在他們面前敞開。
芙洛絲忽然注意到,這里并沒有人負責看守大門,附近也沒有開關門的電機,大門完全是自動打開的。
“煉金術的另一種形式,將第五元素注入到金屬中,賦予它們活物的‘靈魂’。現(xiàn)在你面前這扇銅門,是活的?!?p> 秦良將身子探出車外打了個響指:“謝了伙計,早點休息。”
銅門幅度很小地擺動兩下,算是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