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道:“冒昧一問,鹿公子這玉鐲是打算送予他人,還是自己用?”
確實挺冒昧的,不過鹿森尋并未在意,還是那溫融似雪落的聲音,語氣平淡:“并無他用?!?p> 雖然不知道這是不是客套,但鹿森尋這么說了,百緒吟也沒必要再推辭了,微一作揖,便拿了那玉鐲。
而鹿森尋的目光則落在了百緒吟因作揖而抬起的手上拿著的油紙包。
短暫停留了會兒,見百緒吟拿著玉鐲向外走去,他便收回目光。
百緒吟離開玉飾鋪后,就準(zhǔn)備回宮了,還沒有動作,耳邊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她微微側(cè)過身,便見一個黑衣女子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駿馬向著城南疾馳而去。
大街上響起一陣陣的驚呼,人們向兩邊退去為那人讓路,驚疑不定地看著那騎著馬的女人。
百緒吟看著那遠去的背影,略略挑了下眉,順天府推官良佑夕,騎得這么快,看來是有案子了。
而且還是大案。
百緒吟事不關(guān)己地收回目光,沒待轉(zhuǎn)身,遠去的馬蹄聲忽又清晰起來,身后一陣疾風(fēng)吹來。
她眼前充斥了紅色,那抹紅色一晃而過,隨即她就感覺有個人站到了她身后。
百緒吟皺眉,思及暗衛(wèi)沒有動作,那么這人便沒有危險,但她還是有些不虞,只是在她出聲之前,剛剛的良佑夕又回來了。
馬停在她面前不遠處,馬背上的黑衣女人目光從百緒吟身后的人移向她,眉皺了下,良佑夕當(dāng)即利落下馬。
在她準(zhǔn)備行禮之際,百緒吟制止了她:“良推官,你這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良佑夕也不是沒眼力見的,當(dāng)即自然地頷首算作打招呼,隨即語氣淡淡道:“城南程記包子鋪出了命案?!?p> “這是嫌疑人?!绷加酉δ抗馊缂闵湎虬倬w吟身后的人。
百緒吟也回過了頭,然后看見一張熟悉的臉——幾個時辰前才見過的花辭蹊。
花辭蹊無辜地回視著她:“跟我沒關(guān)系?!?p> 良佑夕冷冷地盯著花辭蹊:“死者這幾天一直在騷擾你,除此之外她與鄰里關(guān)系和睦——況且,你不過只是嫌疑人,跑什么?我還會冤枉你不成?”
因著百緒吟在場,良佑夕說話還是留了余地,把那句“你怕不是心里有鬼”咽了下去,畢竟案子還沒有定數(shù),不能帶著主觀情緒去指責(zé)疑犯。
花辭蹊癟起了眉,昳麗眉眼間帶著幾分苦惱,一雙黑得純粹的眸子看著百緒吟,語氣聽起來十分理所當(dāng)然:“她追我,我當(dāng)然要跑了?!?p> 百緒吟:“……”似乎沒什么毛病,又仿佛有什么不對。
良佑夕揚起眉梢:“我說了!官府查案!你還跑,我不追你追誰?!”
良佑夕是個火爆脾氣,怕是只有家中夫君能讓她溫柔一點,對待外人,就算有百緒吟在場,就算花辭蹊長得再是昳麗,談到公事她也不假辭色。
百緒吟微向良佑夕作了一揖:“好了良推官,既然說清了,我想他會聽從安排配合查案的,現(xiàn)在案子比較急不是嗎?”
良佑夕繃緊了臉,才克制住自己受了那揖,她握了握拳,看向花辭蹊,語氣有些僵直:“你,跟我回去!”
花辭蹊癟了下眉心,一雙狹長漆黑的眸子透露出幾分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