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的意思是?”他抬首。
“之前雖是賜死了文氏與何氏,可哀家隱隱覺得元后的病沒這么簡單。”靳太后身處后宮爭斗多年,有些事絕對不會只停留在表面,“你可知曉,元后的貼身侍女朝露,這些年東躲西藏,幾次命喪他手?!?p> 慶安帝自然記得這人,“朝露……她不是由禮國公夫人做主嫁給江南富商了嗎?又怎會……”
“哀家也百思不得其解?!苯笠彩菣C(jī)緣巧合知曉了朝露的狀況,這才對之前的事情又懷疑起來,“若當(dāng)真當(dāng)年的事情了了,又是何人要費(fèi)盡心思,只為了殺一個婢女。”
唯一的可能,便是朝露知曉了什么秘辛。
聞言,慶安帝臉色都沉了。
“兒子即刻便叫人去將朝露安安全全帶回來。”
太后擺手,“這事不急,前些日子我得了她的信,如今她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在查探些東西,此時不好將她召回,若是打草驚蛇了,也是不妥?!?p> “元后的事情,時間隔得久了,要想查探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如今最要緊的是眼下顧婕妤受毒害這事?!苯笤S多年不管后宮的事情,如今瞧著后宮許多波折,嬪妃子嗣屢屢受害,也是坐不住了,“后宮之中,人人都有嫌疑。出了這許多事,也是王貴妃掌宮不力。”
饒是慶安帝再想護(hù)著王貴妃,但這事情可能關(guān)系到元后,此時也贊同靳太后的意思,“母后喜靜,如今卻要母后幫著料理這些事情,兒子有愧?!?p> 當(dāng)年元后故去,若不是靳太后懶得管這檔子事,這后宮權(quán)務(wù)也落不到王貴妃頭上。
“皇家子嗣貴重,這些勞苦又算得了什么?!?p> 慶安帝瞧著愁緒漸深的靳太后已經(jīng)滿頭白發(fā),卻還要為他的后宮操勞,很有些不忍。
“這些年兒子忙著朝堂的事情,都沒好好陪著母后,好在靳妃體貼入微。兒子想,靳妃乃是母后您的親侄女,又出身魏國公府,德行自然是不差的。且她是在元后病逝之后入宮的,沒道理連她也排查?!?p> 慶安帝放緩了聲音,沒有在朝堂上那般威勢,也沒有在嬪妃面前的自持,如今也唯有一個兒子對母親的濡慕之情。
“兒子想給靳妃晉晉位份,便封為正二品賢妃,也好與母后一同掌事,免得叫母后獨自勞累?!?p> 聞言,靳太后驚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靳妃是她的侄女,算是后戚。
當(dāng)年慶安帝念著她在宮中孤寂,便納了靳家的女兒進(jìn)宮,初封便是從二品的妃位,很是厚待。
如今,又如此信任,不僅晉位,還予以重任。
這怎能叫靳太后不感動。
她不止一次感嘆,當(dāng)初選對了人。在一眾皇子中,選了母親早亡的齊王收為養(yǎng)子。
“哀家果然沒有看錯你?!彼袊@。
“說到晉封,顧婕妤如今有了身孕,因在病中又涉及這許多事,暫時不宜宣揚(yáng)。但一個嬪位早晚也是該要有的?!苯箅m然沒有正經(jīng)見過顧皙顏幾次,但印象卻意外的好。
“顧家向來忠貞,顧婕妤的兄長也是個可塑之才。兒子想,等這些事情過了,好好給她晉封?!?p> 靳太后頷首,“顧婕妤的父兄能干,顧婕妤也不能慢待了。還有陳婕妤,雖是家世低一些,卻也服侍了你多年,如今她既已入住闌意宮正殿,位份上也要叫她名正言順些。”
宋貴妃病歪歪的,賀妃和錢嬪雖好,家世卻低了些,李昭儀又性子急躁,不堪大用,這后宮,是得好好來個人制衡一下王氏。
如今兩位婕妤同時有孕,也都得寵愛。打心里來說,她更看好顧皙顏。
就是不知,這顧氏,是否能當(dāng)此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