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賢妃有些惶惶,她自打進(jìn)宮端的便是體面尊貴,甚少見著慶安帝發(fā)怒的模樣,更別提這次還是沖著自己生氣。
“你可知道朕查到的是什么?”慶安帝噙著冷笑,“那百兩銀子,從來沒有經(jīng)過方氏之手,而是杜氏嫉妒陳嬪有孕,自個兒出了主意害人,末了百般撒謊欺瞞,叫方氏給她備了黑鍋,如今又拉了你在朕面前說這許多話。她倒是會盤算?!?p> 聞言,賢妃滿臉的不可置信。
“杜寶林她向來溫和,怎么會做這種事……”
可慶安帝查出來的東西,就更不會出錯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賢妃口口聲聲在朕與太后面前為杜氏辯白,私下里可曾查過杜氏所言是否當(dāng)真?”他目光凌厲,“你是一宮主位,更是如今協(xié)理宮權(quán)之人,怎可事事只聽人說而不去追根溯源呢?”
若是御史臺、大理寺、刑部這些位置的官員也是聽別人一面之詞,這天下豈不處處皆是冤獄?
賢妃啞口無言。
她確實(shí)沒去仔細(xì)探查過。
可她當(dāng)真將杜寶林奉為好友,這才聽信她說的話,難道這也有錯嗎?
見她面容慘白,想必是受了背叛很不好受。
慶安帝卻很糟心。
好歹靳妃也是出身國公府,怎么養(yǎng)出這么一個純善的性子?
“方安,傳旨下去,杜寶林謀害皇嗣陷害嬪妃,欺君罔上,賜自盡。方氏復(fù)位采女?!?p> 聞言,賢妃又是一驚,目光渙散得厲害。
慶安帝瞥她一眼,“你同朕去慈安宮一趟,此事還要叫母后知曉?!?p> 畢竟太后當(dāng)初是信了賢妃的話,才將方采女懲處了,叫杜氏逃脫罪名。可嘆太后如此信任靳賢妃,卻得如此后果。
“唉,到底是哀家老了,叫那孩子受委屈了,”聽得消息的太后第一時間想起的是被她冤了的方氏,一時心中很有些愧疚,“人可放出來了?”
“兒子已經(jīng)恢復(fù)她的位份了?!?p> “那就好那就好?!碧筝p聲嘆息,“問夏啊,好好去庫房里尋些東西給方采女送過去?!?p> 權(quán)當(dāng)算作是補(bǔ)償了。
底下侍女微微欠身,“是?!?p> “方氏那里,兒子會打點(diǎn)好的,母后寬心。”他不愿叫太后因此自責(zé)。
“好。”太后頷首,眸光卻看向賢妃,眸子里多少有些失望和無奈。
慶安帝見狀,起身拱手,“母后好生歇著,兒子告退。”
慶安帝離開了,太后才正眼看向一直不敢出聲的賢妃。
太后與賢妃所說什么慶安帝已然無從得知,此時的他已然到了攬月宮里頭。
“方才孫敬來后宮傳話,說是陛下賜杜寶林自盡,又給方采女恢復(fù)了位份,想來是事情已全知悉了?”十月里,外頭已然有些冷意了,顧皙顏親手給他遞了杯暖茶過去。
慶安帝頷首,接了茶略飲了一口便放下了,“最終竟是尋到長慶宮頭上,朕也是驚異得很。”
“賢妃娘娘?”她愣了愣。
“她不知怎的聽信了杜氏的鬼話,這才出了這許多差錯?!睉c安帝也不算冤枉了賢妃,算起來若不是有賢妃這個依仗,又有那些銀子傍身,杜氏一個寶林怎么有那樣大的膽子去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