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抹陽光透過窗悄然來到了屋子里。
香木軟床,古色古香的小屋里,一個沉睡的男人終于醒了過來。
他剛睜開眼就發(fā)現(xiàn)眼前是刺眼的金色陽光。
或許只有這里的陽光是金色的,因為這里是云山派的山頂,傳說中的云山派金頂。
他用手擋住這刺眼的陽光,然后雙眼微瞇,眼前模糊的景象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這里是一座位于山頂?shù)男∥荩葑永锏年愒O(shè)十分典雅,頗有幾分書卷氣。
屋子里掛著幾幅龍飛鳳舞的書法,還有一幅縱觀云山派全貌的山水畫。
這座屋子的主人一定是個文人雅士,只可惜現(xiàn)在屋子里的人全是莽夫一個,根本不懂得欣賞。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完好無損,就好像當(dāng)日被謝青衣一劍穿心只是一個夢而已。
就在他茫然地呆立在屋子里的時候,一個人推門而入,笑著看著他。
他朝著來人望了過去,只見此人一身青色長袍,衣袍上還用黑色絲線繡著梅蘭竹菊四種植物。
那人看上去大概二十多歲的模樣,嘴邊留著山羊胡,手上拿著折扇,折扇上有他自己書寫的詩句。
像這樣一個人,誰也不會把他和武林人士聯(lián)系在一起,可是偏偏他就是一個武林中人。
他先是一臉和氣地朝著屋子里的人說道:“賢侄你終于醒了,要是你再不醒,恐怕我就要讓人為你打造一副棺木了。”
蕭雨夜皺著眉頭說道:“你是誰?”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或許你應(yīng)該對我客氣一點兒。”那人撫須說道。
這樣的動作對于像他這樣看上去極為年輕的人來說實在是怪異極了。
蕭雨夜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那么,你是誰?這里又是哪里?”
“我是這里的主人,這里是云山派,我們所在的地方就是云山派上的頂峰,云山派金頂?!蹦侨苏f道。
“你就是云山派掌門月簫生?”蕭雨夜一臉不可置信地說道,“江湖上傳聞你已經(jīng)四五十歲了,沒想到你竟然這么年輕。”
月簫生聽到這話,不由得抿嘴笑了,他說道:“江湖上的傳言倒是不假,只不過我有獨特的駐顏術(shù),可以讓我永葆青春。”
“你一個男人永葆青春有什么用?”蕭雨夜一臉不理解地說道。
“男人有時候也要保養(yǎng)自己,尤其是這張臉,要不然拿什么去吸引小姑娘?”月簫生微笑著說道。
“你都有十三個老婆了,還不夠?”蕭雨夜一臉嘲諷地說道。
“當(dāng)然不夠,像我這樣英俊的男人,就算有一百個老婆也不足為過?!痹潞嵣p搖折扇,笑著說道。
蕭雨夜搖了搖頭,他對此完全不能理解。
但是現(xiàn)在他必須趁早離開這里,去一個他本來就應(yīng)該去的地方。
他對著月簫生說道:“多謝你的救命之恩,若是我能夠活下來,我一定會好好地報答你?!?p> 說完,他就要往外走。
月簫生見狀不慌不忙地說道:“賢侄要去哪里?”
“我自然有我要去的地方,知道這個地方對你沒有好處?!笔捰暌沟卣f道。
“是嗎?那你可知道你只要一離開川蜀地界,那些對你虎視眈眈的江湖人就會撲上來將你撕碎。難道你忘了你現(xiàn)在可是武林公敵,一旦失去了我的保護(hù),你雖然不會死,但是卻會比死還難受?!痹潞嵣f道。
“看來你知道我要去哪里?!笔捰暌拐f道。
“我當(dāng)然知道,只是很可惜,沒有我?guī)湍?,你哪兒也去不了?!痹潞嵣荒槹寥坏卣f道。
“那我也要試一試,以我現(xiàn)在的武功,江湖上沒有幾個人是我的對手?!笔捰暌共恍嫉卣f道。
“謝青衣呢?這一次要不是他留手,你以為你能在他的劍下存活。”月簫生說道,“你應(yīng)該好好謝謝我,要不是我,謝青衣的那一劍必將取了你的性命?!?p> “你想要什么?”蕭雨夜無奈地說道。
“我想要寶藏?!痹潞嵣卑椎卣f道。
“要多少?”蕭雨夜問道。
“一半,或者全部?!痹潞嵣挠牡卣f道。
蕭雨夜聽到這話不由得嗤笑了一聲,他覺得月簫生這完全是獅子大開口,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月簫生見他如此,便淡淡地說道:“想想吧,是你一個人獨自背負(fù)這寶藏,卻一點兒不能用,將這個秘密帶進(jìn)棺材里,還是我們一起承擔(dān),然后一人一半?!?p> “我怎么知道拿到寶藏之后,你愿意和我平分,又或者說你怎么知道我拿到寶藏之后,不會選擇獨吞呢?”蕭雨夜說道。
“這個也很簡單,現(xiàn)在我們是陌生人,相互之間都不熟悉,自然我們對彼此都心懷戒備?!痹潞嵣f道,“要打破這份疏遠(yuǎn),我們就要形成一種親密的關(guān)系?!?p> 蕭雨夜饒有興趣地說道:“難道你要收我做干兒子?那就抱歉了,我可沒有認(rèn)干爹的習(xí)慣。”
“這個你放心,我已經(jīng)有十二個兒子了,不差你這一個?!痹潞嵣f道。
說完,他的臉上忽然帶著一種神秘的微笑。
他上下打量了蕭雨夜一番,直到把他看到渾身發(fā)毛才停了下來。
他對著蕭雨夜說道:“看起來,你現(xiàn)在還是孑然一身,孤家寡人一個對吧?”
“大丈夫何患無妻,但是我要先成就一番偉業(yè)在考慮其他的事情?!笔捰暌拐f道。
“好,說得好,聽你這番話倒真有幾分英雄好漢的樣子,不過有時候你也不要這么死板,如果我告訴你成功是有捷徑可走的,你愿意走嗎?”月簫生說道。
“你有話不妨直說。”蕭雨夜最討厭別人拐彎抹角的說話,一臉不耐煩地說道。
“在濁清寺寺的時候,你是見過我的女兒的,你覺得她怎么樣?”月簫生問道。
蕭雨夜沉思了片刻之后,搖了搖頭說道:“沒什么印象?!?p> 月簫生聽了這話,一臉怒氣地說道:“我那貌美如仙的女兒,你居然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我心中想的都是大事,哪來的什么時間去想那些兒女私情?”蕭雨夜冷淡地說道。
月簫生強(qiáng)忍怒氣,說道:“那你就說吧,我女兒你喜不喜歡?”
蕭雨夜一臉莫名其妙地說道:“我和令愛只不過是點頭之交,何談什么喜歡不喜歡的?”
“那這門親事就說定了?!痹潞嵣靡环N霸道的語氣說道。
蕭雨夜一頭霧水地問道:“什么親事?”
“自然是你和我女兒的親事了,賢婿?!痹潞嵣荒樌硭?dāng)然地說道。
蕭雨夜更加摸不著頭腦了,他完全不理解月簫生的想法。只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他就成賢侄變成了賢婿了。
救命恩人一下子就變成了岳丈大人,他不由得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但當(dāng)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一臉決絕地說道:“我絕不會娶你的女兒。”
“為什么?你只不過是一個窮小子,我月某人的千金肯下嫁給你,已經(jīng)是天大的福氣了,你竟然還敢拒絕我?”月簫生說道。
蕭雨夜聽到這話,一臉嘲諷地說道:“你應(yīng)該去問問你的女兒,她做了什么好事?或者說你這個做父親的居然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有了心上人?”
“那又如何?我的女兒難道敢不聽我的話?再說了,婚姻大事從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敢自作主張就不是我的女兒。”月簫生霸道地說道。
“那如果她已經(jīng)珠胎暗結(jié)了呢?”蕭雨夜想起那一晚他所聽到的話,說道。
月簫生頓時一臉陰沉地說道:“不可能,她絕不敢做出這種有辱家風(fēng)的事情?!?p> 蕭雨夜笑著說道:“那你就去問問你的女兒,看看她都做了什么好事。”
說完,他一臉看好戲地看著月簫生發(fā)青的臉色。
月簫生一時氣急,卻也只能去找女兒對峙,看是不是真有此事。
此時的云山派山中,大小姐閨房外面,一群川蜀最好的名醫(yī)早已在外等待多時了。
他們都是來給大小姐看病的。
大夫們進(jìn)進(jìn)出出,臉色都有幾分驚愕和怪異。
只因為這大小姐根本沒有什么病,只不過是有了喜脈。
這件事他們可不敢往外說,要不然月簫生饒不了他們。
就在他們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卻被臉色鐵青的月簫生逮了個正著。
月簫生看著一臉緊張的他們,用低沉的聲音問道:“我那寶貝女兒到底有什么?。俊?p> 幾個大夫相互對視了一眼,相互之間形成了一種默契,那就是打死都不把這件事說出來。
看著紛紛保持沉默的大夫,月簫生頓時明白了什么。
他對著幾個大夫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就在大夫們一臉如釋重負(fù)的時候,月簫生又冷冷地說道:“今天的事,誰都不能說出去,否則,你們在川蜀待不下去。”
大夫們紛紛點頭,然后逃一般地離開了云山派。
月簫生冷哼一聲,進(jìn)入了自己女兒的閨房。
他腳步聲剛響起,里面就傳來了一聲嬌喝:“是哪個不懂規(guī)矩的東西,進(jìn)來不知道先敲敲門?”
月簫生聽到這話,心中的怒氣更甚。
他連忙大步朝著里面走了幾步,然后沒好氣地說道:“是你爹我這個東西。”
里面頓時響起一陣慌亂收拾東西的聲音。
然后一個紅色人影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了出來,然后低著頭,用一種軟軟的聲音說道:“爹,女兒知道錯了?!?p> “你還知道錯了。”月簫生一臉冷酷地說道,“你說說你都錯在哪兒了?”
“女兒不該罵人?!奔t色的人兒撒嬌道。
“這都是小事,我說的是大事?!痹潞嵣荒樛纯嗟卣f道,“你還要瞞我多久?”
大小姐先是一愣,然后眼睛一下子就紅了,晶瑩剔透的淚珠從她的眼眶中流了出來。
看到女兒這副模樣,做父親的一時間也說不出什么話來,只能長長地嘆了口氣。
“說吧,這個孽種是誰的?”月簫生說道。
“我不能說?!贝笮〗悛q豫了許久,最后還是不愿意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為什么不能說?難道你爹我還怕他不成?”月簫生說道。
“我不想爹你為難?!贝笮〗阋贿叧槠?,一邊說道。
“你不說爹才為難,你知不知道爹剛才為你說了一門親事,人家都快答應(yīng)了,你怎么在這個關(guān)口弄出這種事情來。”月簫生說道。
“我不嫁,除了他,我誰也不嫁?!贝笮〗愎虉?zhí)地說道。
月簫生見女兒如此倔強(qiáng),心里對那個人的身份更加好奇了,他鼓著腮幫子,一臉怒氣地說道:“爹再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你要是不說出來那個人是誰,你就不要做我的女兒了?!?p> 大小姐看見自己的父親似乎是動了真怒,只能將事情和盤托出。
月簫生聽到那個人的名字之后,先是不敢相信地退后了幾步,然后一揮手將一旁的梳妝臺打了個粉碎。
他雙目通紅地說道:“好啊,正是好兄弟,我拿他當(dāng)兄弟,他卻這么對我,當(dāng)真是對得起我。”
大小姐連忙說道:“我和他是真心相愛的,請父親成全我們?!?p> “這件事不行,其他人還好說,為什么偏偏是我的兄弟,這件事要是傳了出去,你爹我還有什么臉面在江湖上行走?”月簫生說道。
“果然,就和他說得一樣。”大小姐一臉悲涼地說道,“面子,面子,你就只知道自己的面子,自己女兒的幸福你都不管了?!?p> “幸福?你和他能有什么幸福,我和他做了這么多年兄弟,自問都沒有看清楚他這個人過,女兒啊,聽爹一句話,他不是個好人,你不要太相信他?!痹潞嵣f道。
“我不管,你要是不讓我嫁給他,我就自我了斷?!贝笮〗阏f道。
月簫生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無論如何,你也要先把肚子里的孽種打掉?!?p> 大小姐一聽這話,立刻用手護(hù)住肚子,然后一臉溫柔地說道:“那怎么可以?這是我和他的孩子,我們以后要一起撫養(yǎng)他們成人?!?p>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看來我是太嬌慣你了,你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月簫生怒吼道。
“大不了我不做你的女兒了,反正這個孩子我是要定了?!贝笮〗惚磺楦袥_昏了頭,不管不顧地說道。
月簫生看到女兒這幅模樣,只能順著她說道:“女兒啊,你就算要這個孩子,你也不希望他出生以后沒有父親吧?”
“這好辦,只要你一句話,我就嫁給他,這不就名正言順了嗎?”大小姐笑著說道。
月簫生鐵青著臉說道:“不行,別的事爹都可以答應(yīng)你,唯獨這件事不行?!?p> “為什么?”大小姐一臉痛苦地說道。
月簫生目光冰冷地說道:“你是要嫁人,不過不是嫁給那個人,而是嫁給我為你選好的夫君?!?p> “這到底是為了什么?”大小姐追問道。
月簫生見狀,只能將寶藏的事情告訴給了自己的女兒。
大小姐聽完之后,若有所思地說道:“這么說爹只是想得到寶藏,并不是想真心把女兒嫁給他?”
“是,只要一得到寶藏,他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到時候他一死,你要嫁給誰爹都答應(yīng)你?!痹潞嵣淅涞卣f道。
大小姐沉默地?fù)崦⑽⒙∑鸬亩亲樱肷沃?,才輕聲說道:“好吧,只是這件事情之后,女兒在不欠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