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來把血處理干凈。”魏胤池剛伸出的一只腳又收了回來。
風影走了過來,拿了塊抹布,憋屈地擦著地。
“風影都受了傷了,這些苦活就不要干了?!痹葡獡屵^了抹布,怕風影累著了再吐血。
魏胤池扶著額,心里把風影罵了千百遍。
“云溪,讓我來?!敝灰贺烦卦?,就不會讓老婆做家務。
他俯身之時,云溪卻看見了他白色的袖口沾著一絲血跡。
魏胤池有所察覺,不動聲色地將袖子攏了起來。
“這是什么?”云溪扯下他的袖子,指著那抹血色問道。
“沒什么,風影弄的。”
一旁的風影一激靈,怎么又喊他?
“我不信,你是不是受傷了?”云溪掀起他的袖子,胳膊上也沒有傷痕啊。
“我都說了沒事了,放心吧?!蔽贺烦厮励喿幼煊病?p> 但云溪總感覺不對勁。
傍晚,魏胤池洗澡的時候,云溪偷偷趴在門口看,想要看看他身上到底有沒有傷。奈何屏風擋眼,她什么都看不見。
于是,云溪小心翼翼地推門進去,屏住了呼吸,躡手躡腳地悄悄靠近。
其實魏胤池早就發(fā)現(xiàn)她了,不知道她要搞什么鬼,就坐在浴桶里靜觀其變。
云溪從屏風邊上探出一個頭,正對著魏胤池的后背。
他的后背上有一些陳年舊傷,現(xiàn)在只剩下深深淺淺的痕跡。
檢查完畢,后背,沒有傷口。
云溪想著怎么才能看到他的胸前呢?
這時,他捧起一手熱水,淋在胳膊上,他此刻籠罩在霧氣之中,真是仙男下凡,讓云溪想起了董永拿走了七仙女衣服的故事。
壞心思一動,云溪也想偷偷將他衣服拿走。
心里這么想著,手也動了起來。
手指剛碰到衣服,就被魏胤池抓個現(xiàn)行。
云溪趕緊將舉著的手縮了回來,朝魏胤池笑了笑,就要溜走。
“站住?!蔽贺烦匾缓?,云溪就停住了腳步。
“過來?!?p> 云溪默默地后退了幾步。
“是想和我一起洗澡?”魏胤池的聲音染上幾分誘惑。
“我沒有!”她才不想和他一塊兒洗澡,此刻就想腳底抹油,趕緊溜掉,只是雙腿像是注了鉛一樣。
魏胤池突然沒了聲,云溪等了許久也沒聽見他說話。
她狐疑地轉(zhuǎn)了身,魏胤池靠在浴桶邊上,手撐著腦袋,她走上前去,魏胤池還沒有動靜。
他不會是昏倒了吧?
云溪走到他面前,忍住不去看他裸露的胸膛。她伸手想在魏胤池臉上拍一拍,指尖剛碰到他的臉頰,就被魏胤池沾水的手緊緊握住。
順著手指向上,握著她的手臂,一用力,就將云溪拽到了浴桶里,他還是閉著眼睛,把云溪抱在懷里。
云溪的下巴貼著他的肩膀,被抱了一個措手不及。
“你耍流氓!”云溪伸出手用力推在了他胸口上。
真是個大騙子,云溪還真以為他泡澡泡暈了呢。
魏胤池悄然皺眉,嘴角滲出一絲血跡,還未來得及擦掉,已經(jīng)被云溪看見了。
“怎么了?你受傷了?”云溪看著他唇邊的鮮血,不知如何是好。
“無礙?!?p> “吃藥了嗎?”
“老毛病,吃藥沒用的?!蔽贺烦乇犻_了黑眸,他的睫毛濕潤,惹人心疼。
“不吃藥怎么能好,明天我們?nèi)フ夷虑f主看看好不好?”云溪任由著魏胤池抱她了,他現(xiàn)在受了傷,理應讓著他一些。
那就給他占些便宜吧,反正他們也是夫妻了。
云溪伸手輕輕地拍了拍魏胤池的后背。
此刻,云溪跨坐在魏胤池的腿上,久而久之,有些腿麻,想要站起身來,調(diào)整一下姿勢。
哪知魏胤池將她一把按住,不讓她動彈。
“不要亂動?!蔽贺烦馗皆谒呎f道,濕漉漉的熱氣讓她面色潮紅。
云溪不再亂動,她學著魏胤池的樣子,貼在他耳邊。
“快起來了,水冷了就要感冒了。”實際上是云溪這個姿勢真的不舒服,她想起來了。
“再過一會兒?!?p> 云溪溫柔的聲音縈繞在他耳邊,讓他眼里染上幾分情欲的顏色。
這女人,一顰一笑都在撩撥他的情意。
云溪的身上很涼,魏胤池只覺得抱得很舒服,不想放手。
不知過了多久,云溪輕喚魏胤池時,他沒有應答,她怕他故伎重施,但也不敢貿(mào)然推他。
她只能輕輕地扶著魏胤池的雙肩,讓自己同他保持一段距離,但魏胤池這次卻是真的暈了過去,云溪無論說什么他都無動于衷。
他的嘴唇泛白,臉上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眉頭也緊縮著,一副痛苦的樣子,帶著破碎的美感。
云溪有些著急了,在她的印象中,魏胤池是個將軍,不會脆弱,不會生病,甚至會做她的庇護傘。
這樣的人怎么說倒就倒了?
云溪拉起他沉重的身子,隨手扯了一件衣服下來,口中念念有詞,不停提醒自己非禮勿視。
她隨意將衣服罩在魏胤池身上,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艱難地將魏胤池拖了出來,再一鼓作氣,將他拉到床上。
一摸魏胤池的額頭滾燙,他一定是發(fā)燒了,她披了一件干衣服,去打了一盆涼水,擰出毛巾,敷在魏胤池額頭上。
云溪在一旁候著,就想起了她生病的時候,他也是這般日夜不離。
趁著他還神志不清著,云溪想著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不然她也生病了,就沒有人照顧魏胤池了。
她拿了衣服,走至屏風后,確定魏胤池沒有睜開眼睛,才脫下了濕衣服,換上干衣服。
魏胤池躺在床上,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看著屏風上印出的婀娜多姿的身影,勾唇笑了笑,很快又閉上了眼睛,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云溪換好衣服出來,替他重新?lián)Q了一條毛巾。
但是額頭卻還是那么燙。
云溪手忙腳亂地下樓去叫風影了,她讓風影趕快去請穆莊主過來。
但風影似乎已經(jīng)習慣了魏胤池高燒不退了。
“夫人身體好得差不多了嗎?我們早些啟程回去吧。”
“回去?他的病不需要穆莊主看嗎?”云溪覺得奇怪,明明穆莊主藝術高超。
“回去就好了?!?p> 云溪還是不懂,只好守在魏胤池床邊,搬了一張凳子,雙手趴在床沿上,腦袋枕著手,歪頭看著昏迷不醒的魏胤池,不知不覺地自己也睡著了。
夜半時分,魏胤池睜開了漆黑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