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我的孩子在哪里
武遂,軍營重地。
入夜,一身戎裝的王齮正靜靜的坐在帥案之上看著手中的竹簡,有輕輕的風(fēng)聲吹動營帳之內(nèi)的燭火。
王齮抬頭看了一眼獵獵起舞的火苗,眼角余光處忽然出現(xiàn)一名身著秦軍裝扮的男子。
王齮的目光冷了冷,他盯著那名男子手中的長劍,那柄長劍通體成暗紅色,劍體花紋似成紅日形狀,而且那劍身中間有一道狹小的裂縫,那裂縫中冒出的絲絲紅氣似乎要將那輪紅日遮掩。
“掩缺蔽日,你是掩日?!?p> “不錯,是我?!?p> “你來找我有什么事情。”王齮放下了手中的竹簡,他眼神中的寒意越發(fā)的冰冷了些。
“左庶長大人自然知道我來的目的,既然你將尚公子安排在中軍營帳,那么這次他必須死。”
王齮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羅網(wǎng)是帝國的兇器,如今卻要噬主,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左庶長大人說錯了,羅網(wǎng)與左庶長大人一樣,效忠的只有權(quán)力,在這朝堂之上誰的權(quán)力大,羅網(wǎng)就效忠于誰?!?p> “不要拿你們和我相提并論,羅網(wǎng)是兇器,既然是兇器不僅會傷別人也會傷到自己,說吧你想要我怎么配合你們。”
掩日的目光微微收縮了幾分,他并沒有因為王齮的諷刺而感到生氣,直接分析道:“想要殺尚公子,就必須先殺了甘羅和蓋聶,左庶長大人只需要設(shè)法將他們從尚公子身邊引開,屆時羅網(wǎng)自會動手?!?p> .......
入夜,一處茂密的叢林之中。
麗姬十分厭煩的拍打著在耳邊嗡嗡作響的蚊蟲,自與甘羅等人分開之后,六指黑俠便帶領(lǐng)他們來到了距離秦軍軍營不遠(yuǎn)處的叢林,時刻關(guān)注著軍營里面的動靜。
“師哥就不能生下火嘛,這林中的蚊蟲真的是太多了?!?p> 荊軻在一旁見麗姬一直揮舞著手臂驅(qū)趕蚊蟲,心中有些不忍,但是他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委屈麗姬在這里待上一晚。
“此處離秦軍營地不過五里,如果我們生火很容易就被秦軍發(fā)現(xiàn)?!?p> “都是嬴政害我們露宿在這荒郊野外,你說他一個秦國大王自己來韓國找死也就算了,還害得我們跟著一起受罪?!?p> 麗姬現(xiàn)在的心情是糟透了,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怪罪在了嬴政的頭上,她本與荊軻一路游山玩水來到韓國地界,誰知到了韓國地界的一處墨家據(jù)點,六指黑俠就向他們傳達(dá)了消息,讓他們火速趕往武遂,在城外留意來來往往的車隊。
竟沒有想到還真被她們歪打正著給碰上了。
不得不說這秦國大王的身份,還真是一塊引人注目的招牌,先不說那群黑衣殺手和農(nóng)家弟子,就在她們趕往這武遂城的路途之中,越來越多無關(guān)緊要的人出現(xiàn)在了稀少人煙的邊境之地。
麗姬知道這些人都是來自六國的殺手,七國之內(nèi)秦國號稱虎狼之國,多年來秦軍仰仗國富民強,不斷的發(fā)動兵變挑起戰(zhàn)爭,攪得六國百姓民不聊生。
如今六國的達(dá)官權(quán)貴得知嬴政只身犯險來見韓非,他們怎么能放過這次機會,只要殺了嬴政,倒那時秦國的國力便會成為一團(tuán)亂麻任人宰割。
“嬴政來韓國是因為欣賞韓非的文采,他可不是來找死,相反他倒是很有膽量,在這六國之內(nèi)的王族貴胄之中,恐怕沒有人有他這般膽識氣魄。”
“呸,什么膽識氣魄我看他是不知道江湖險惡。”
荊軻被麗姬一幅與人叫板的模樣逗的笑了起來。
腳步聲輕輕響起,荊軻抬頭看了看那仿佛能與黑暗融為一體的人。
“巨子,查到來的人是誰了嘛?”
六指黑俠走到荊軻的旁邊坐了下來,道:“羅網(wǎng)天字一級的掩日到武遂了?!?p> 掩日,荊軻整個人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看來羅網(wǎng)的計劃還在繼續(xù)?!?p> “武遂這邊的形式現(xiàn)在錯綜復(fù)雜,明面上看只有農(nóng)家和墨家在武遂這片地區(qū)活動,實際上早已經(jīng)是暗流涌動,六國內(nèi)各路殺手組織都已經(jīng)來到了這里?!?p> “這樣正好有利于我們的行動,也可以達(dá)到太子殿下的目的?!?p> 六指黑俠點了點頭,但是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像荊軻那般的從容,相反他的心中一片愁云。
在他動身前來武遂之時,燕國太子丹得知嬴政身處韓國險境之時,特意前往墨家請求他前去搭救嬴政。
太子丹相救嬴政,一來是顧及當(dāng)初在趙國作為質(zhì)子之時,他們是彼此心照不宣的好友,二來是想讓嬴政欠燕國一個人情,秦乃虎狼之國,歷屆君王皆有東出侵?jǐn)_山東六國之勢。
如果太子丹救了嬴政,那么秦燕就會結(jié)為盟國,嬴政顧及救命之恩,定不會侵?jǐn)_燕國。
燕趙多烈士,速來快意恩仇。
如今他并沒有完成太子丹的任務(wù),心里面自是感到難辭其咎。
.......
軍營重地,營帳之內(nèi)。
甘羅齜牙咧嘴的摸著左半邊火燙的臉頰。
“你這個女人下手真夠重的,又不是我非要和你在同一個營帳休息的,還不是尚公子的命令。”
大司命冷冷哼了一聲,她非常鄙夷的盯著甘羅,“我告訴你,你腦子在想些什么我都知道,想要睡在這里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今晚有多遠(yuǎn)你給我滾多遠(yuǎn)?!?p> “哎,我還告訴你今天晚上我就不走了,你能把我怎么樣?!?p> 甘羅本想好好的打擊一下大司命的囂張氣焰,只是營帳之內(nèi)突然陰風(fēng)陣陣,緊接著一道人影瞬間沖了進(jìn)來。
“是你?”
大司命的瞳孔之中充滿了恐慌,她難以置信的看著脖頸間的黑劍,那劍刃的距離僅僅貼在她的肌膚,只要她輕輕一動,鋒利的劍刃頃刻間就能劃破那雪白的肌膚。
“是我,不過是面對了一個女人,你的洞察力就下降了?”
玄翦說完手中的黑劍收的又緊了緊,鮮紅的血順著劍刃緩緩落下。
“別。”
甘羅神色一緊,大司命痛苦的表情浮現(xiàn)在他的眼前,他有些生氣的看著玄翦,呵斥道:“你沒資格批評我,你自己不也是因為一個女人背叛羅網(wǎng)?!?p> 玄翦笑了笑,那笑聲中滿是詭異的神色,仿佛聽到了人世間最可笑的事情。
大司命屏住了呼吸,她感到脖頸間的劍刃又緊了緊,劇烈的痛疼感讓她額頭布滿了一層冷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頃刻間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凋零。
冰冷的劍刃緩緩撤去,那近在咫尺的壓迫瞬間散去,玄翦收取了笑容,冷冷的說了一句。
“我的孩子在哪里。”
御風(fēng)使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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