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在道上行駛著,馬夫有一下沒一下的用馬鞭抽打著馬屁股,這輛車已經(jīng)行駛了很久了,眼看天色漸暗,馬夫卻不著急,因為他知道馬上就到小鎮(zhèn)了,他就可以美美的吃一頓,興許還能喝兩口,再美美的睡上一覺,想著他都覺的幸福。
馬車?yán)锏挠幸粋€男人更幸福,因為他早已吃飽喝足還睡了一覺。但他旁邊的旁邊的女人就不幸福了,因為任誰直定定的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只能眼珠子晃動的坐了大半天都不會覺得幸福。
男人是夜春涼,女人自然是林詩音。
夜春涼瞧著林詩音,說道:“我給你解開穴道,但是你不能再叫喊了,同意就眼珠子上下動一下?!?p> 林詩音立馬眼珠子上下動了一下,這種被定住大半天的滋味她再也不想受了,眼前這人一定是惡鬼托世,沒有半分良心可言。
自己掙扎他就點自己定穴,自己叫喊他就點自己啞穴。自己流淚他就閉上眼睛睡覺,他從未見過、聽過哪個男人會這樣對一個女人,還是她這種漂亮的女人。
夜春涼手指輕點幾下,林詩音恢復(fù)了行動,長時間的保持一個坐姿的她,只覺渾身一軟就倒了下來,夜春涼順手一扶,讓他靠在軟塌上,遞過一壺酒,道:“喝了吧?!?p> 北方的冬天最是干燥,大半天沒有喝水的她早就口渴了,結(jié)果酒壺就喝了一大口,“咳咳!”
夜春涼遞過一張手絹,笑道:“又沒人和你搶,急什么?”
林詩音瞧著他遞過來的手絹,頓了半晌,才接了過來,稍微擦拭了下嘴角,問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夜春涼吃了口火爐上溫?zé)岬臒u肉,朝她遞過一只雞腿,道:“你吃不吃?”
林詩音本想拒絕,但感受著空空如也的肚子,她還是接過來,問道:“我不會再叫喊,但我要知道你要帶我去哪里?去做什么?”
夜春涼將嚼了兩口的雞肉咽了下去,又喝了一口酒,道:“溫?zé)岬臒u還是比不過現(xiàn)烤的,”說著推開車門朝馬夫問道:“還要多久能到住的地方?!?p> 車夫回道:“公子,快了,過了前面那道彎,往前走不過一二里路就能到一處小鎮(zhèn),那里有客棧,我們可以住在那里?!?p> 夜春涼點頭丟給他一錠銀子,道:“等到了,我會直接去吃飯,你給我開一間上房,多余的就是你的?!?p> 車夫接過銀子,隨心一估計,這錠銀子怕不是有十兩,開一間上房綽綽有余,自己這是發(fā)了,忙喜笑顏開的恭敬道:“得嘞,公子你就放心吧,我一定給你辦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讓您和夫人今晚睡個好覺?!?p> 林詩音一聽,忙道:“我不是他夫人。”
車夫忙恭敬回道:“好嘞,夫人?!?p> 林詩音,眉頭一皺,正想說些什么,夜春涼已經(jīng)將車門關(guān)上來了。
林詩音瞧著他不忿的問道:“你為什么不讓我繼續(xù)說?”
夜春涼笑笑,道:“你不是我夫人,我們?yōu)楹紊硖幰获{馬車?我為何只開一間房?難道你是想讓他認為你是不守婦道的女人,或者是那窯姐兒?同他解釋不清的,再說他只是一個過客,不用解釋?!?p> 林詩音想到他對馬夫說的話,驚奇聲道:“你為何讓他只開一間房?”
夜春涼回道:“我為何開一間房你不知道?還不是怕你跑了!你放心,我不會乘人之危的。”
林詩音雖然還是不放心,但也沒有辦法,轉(zhuǎn)而問道:“你要帶我去哪里?”
夜春涼道:“我現(xiàn)在要去少林找李尋歡,你說我?guī)闳ツ睦???p> 林詩音問道:“你要帶我去少林見他?”
夜春涼回道:“對,我要帶你去見他,他見到你心里一定會很開心。”
林詩音道:“他見到我不會開心,就如我見到他也不會開心?!?p> 夜春涼道:“你們兩人就是矯情,沒見時想念,見面又不開心,這次我就是要來解決這件事情,讓你們都能開心。”
林詩音斬釘截鐵的道:“你辦不到的”
夜春涼笑了笑,道:“這個世上,很少事情是我做不到的。”
林詩音皺眉問道:“你既然是去找他,那你肯定知道他現(xiàn)在處境有多差,帶著我行車緩慢,你就不怕趕到少林之時他已經(jīng)出了意外?”
夜春涼笑了笑,道:“雖然帶著你行車緩慢,但想來應(yīng)該問題不大。”
林詩音問道:“為何?”
夜春涼道:“他是一個聰明而且有本事的人,可能我去到少林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平安將事情都解決的,反而不需要我?guī)吞嗔恕!?p> 林詩音問道:“既然你這么相信他,那你為何還要去少林?”
夜春涼回道:“為了以防萬一?!?p> 林詩音沉默半晌,道:“我和他是不可能的?!?p> 夜春涼道:“一切皆有可能。”
林詩音瞪著他,問道:“你想要做什么?”
夜春涼笑道:“我要威脅李尋歡,如果他不愿娶你,我就要了你?!?p> 林詩音驚愕失色道:“什么?我絕不會和你在一起?!?p> 夜春涼道:“所以李尋歡一定要娶你?!?p> 林詩音哀聲求道:“不行,我已有丈夫和兒子,你放過我吧!”
夜春涼道:“你丈夫做了壞事,還沒教好自己兒子,這是他們的報應(yīng)。”
林詩音面色晦暗起來,隨后斬釘截鐵的說道:“我絕不會做對不起他們的事?!?p> 夜春涼笑了,道:“你想自我了斷,還記得我之前說笑時所言?只要你要自我了斷,我就會遷怒與他們父子?!?p> 林詩音驚慌失色道:“你之前答應(yīng)過我的,只要我把書給你,你就絕不會害他們?!?p> 夜春涼笑道:“男人的話你也信?”
林詩音瞧著他,切齒痛恨道:“你就是一個惡鬼,我從未見過你這般惡毒的人,你不是人,你會遭報應(yīng)的?!?p> 夜春涼冷笑道:“無論你說什么,都無法改變我的決定。”
林詩音恨道:“你......”她無話可說,面對這般惡鬼一樣的人,她說什么都沒有用。
這是一間不大的客棧,卻足以讓人吃飽喝足,然后好好睡一覺,房間里林詩音在床上睡著了,她今日是真的累了,身累心更累。
夜春涼坐在客房的廳里,圍著一床被子,瞧著一本書,【蓮花寶鑒】。
這是王憐花傾盡畢生心血所著,上面不但有他的武功心法,也記載著他的下毒術(shù),易容術(shù),苗人放蠱,波斯傳來的攝心術(shù)。
此書可謂是包羅萬象,只要有人能學(xué)全,不僅武功能獨步天下,也再沒人能害他,只有他害人的份。
相比于【葵花寶典】,這本【蓮花寶鑒】上的武功心法還是差的不少,但其中點穴、解穴、療傷、下毒、解毒、易容等等卻也是【葵花寶典】上所沒有的,對夜春涼大有裨益。
夜春涼原本的點穴、解穴之法是在笑傲江湖之時,自己從醫(yī)術(shù)上,還有平一指處所學(xué),雖然認的穴位多,但江湖中一切奇詭點穴,解穴他卻是絲毫不知,現(xiàn)在看了【蓮花寶鑒】,算是彌補起來的。
下毒、解毒的本事他不是很知,下毒他只會簡單直接的使用,而【憐花寶鑒】中下毒的手段卻千奇百怪,詭異非常。解毒他有平一指的奇花異草丸,一般毒藥一粒即可解掉,他在平一指那里是認會了不少毒物毒藥,而這里卻是另一個世界,毒能完全相同嗎?想到這個世界有一些用毒高手,所用之毒奇詭無比,看下毒能知道別人別人大概是如何下毒的??唇舛灸苤朗鞘裁炊?,毒怎么解。這些還是有必要看一看的,以防陰溝里翻船,說不定哪天就能用到。
療傷中一些藥方和使用方法對他也很有幫助,雖然他不喜歡受傷,但誰人能一直不受傷,這個沒人能說的準(zhǔn)。
易容能使讓他學(xué)會學(xué)會易容,也能看出別人是否易容。
雖然其中關(guān)于內(nèi)力運用的法門他一概用不上,但其他的內(nèi)容也能讓他學(xué)到不少,何況其中還有一些暗器手法,他對這書很滿意。
“嗆!”
三更半夜,是誰在打斗?如果是以前,夜春涼就不會出去,但現(xiàn)在他藝高人膽大,好奇心自然也重。
來到房外,尋著打斗聲來到一間客房門口,打斗聲已停。
“是誰?”房內(nèi)傳出聲音讓夜春涼很熟悉,清澈冰冷卻不幽寒,是阿飛。
夜春涼笑了笑,道:“是我?!?p> 房門打開了,房里除了阿飛,地上還有躺著一人,瞪著眼睛,散發(fā)著碧綠之色,手上有一只奇行怪異的金屬手套,夜春涼認得這之手,原書中的一個高手,青魔手,在梅花草堂也聽李尋歡說過,叫伊哭?以哭?一庫?
不管他叫什么,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因為死人的名字沒有陌生人愿意記住。
咽喉有一劍傷,一擊致命,阿飛的劍。
走了進去,將門關(guān)上,笑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瞧著他,阿飛也笑了,說道:“我要去少林寺?!?p> 夜春涼道:“救李尋歡?”
阿飛道:“對?!?p> 夜春涼笑道:“趕巧啊,我也是,要不要喝一杯?”
阿飛道:“不好?!?p> 夜春涼問道:“為何?”
阿飛笑道:“一杯不夠!”
夜春涼也笑了,道:“好,我們一杯復(fù)一杯,喝到盡興。”
兩人確實喝了不少,邊喝邊說,夜春涼也知道了最近發(fā)生在他、李尋歡和鐵傳甲身上的事。
當(dāng)時他正在客棧養(yǎng)傷,深居簡出,哪里都沒有去。
只能從一些包打聽那里打聽了一些消息,但他們只能知道些誰進誰出,甚至連李尋歡被押送去少林他們都不知道,又能知道什么有用的消息。
在李尋歡中毒當(dāng)日,阿飛不僅殺了那八人,還殺了施耀先,拿走了金絲甲,想將麻煩引向自己。
梅二在興云莊救治被梅花盜重傷的秦公子,也就是之前同龍小云一起去梅花草堂的那個老人秦孝義的兒子,最終還是沒能救回來。
秦孝義因喪子之痛打傷了梅二,鐵傳甲看不過眼,同秦孝義等人起了沖突。
其中一個叫鐵面無私趙正義,使的一手鐵膽的老人認出了鐵傳甲,鐵傳甲不愿連累李尋歡,獨自離去了。
鐵傳甲在菜市場見到被剝了精光放在案板上的梅二,原來是趙正義去找來了他的仇人,這些都是他仇人所做,用來威脅他的,為了救梅二,也不想再逃的他用自己換下了梅二,自愿跟著仇人走了。
阿飛之前拿到金絲甲后就來到了保定,因為沈家祠堂就在這里,他還認識了一位叫做邊浩的朋友,這位朋友請他去做一場十年前血案的公證。
公證審判的人竟是鐵傳甲,他不相信鐵傳甲是背棄信義之人,救下了他。
為了成名,阿飛身穿金絲甲殺掉了梅花盜,卻發(fā)現(xiàn)李尋歡被擒,還被江湖眾人說是梅花盜。
他說殺了梅花盜,但是沒人相信他,也不愿不會相信他殺了梅花盜,他也終于看清了這個江湖的本質(zhì),放棄了成名的打算,他想救李尋歡,但他不會點穴解穴,只能暫時退去。
李尋歡被埋伏,但飛刀在手,本不會被擒,畢竟小李神刀,例不虛發(fā),沒人能輕視,沒有人想出頭第一個死。
但龍嘯云為了上前阻止紛爭,意外攔住了他的行動,讓人乘機給擒了。
阿飛再去救人,卻被趙正義、田七眾人埋伏暗算,又遇到鐵笛先生,放過鐵笛先生一命,卻反被偷襲,還好這鐵笛先生沒有做絕,放走了阿飛。
身受重傷的他被林仙兒救了,昏迷了一條休養(yǎng)了兩天,得知李尋歡被心眉押送去了少林,此時正是和林仙兒一起準(zhǔn)備去少林救李尋歡的路上。
誰知這青魔手伊哭找忽然上門來,要殺他,結(jié)果反被他殺了,然后就是夜春涼找了上來,兩人重逢。
夜春涼也總算是知道他們?yōu)楹螞]有一個人來找他,他們都麻煩纏身,不愿來找他。
龍嘯云導(dǎo)致李尋歡被擒是意外?雖然夜春涼記得不多,但這龍嘯云這個主要角色他還是記得他為人的,龍嘯云一定是故意的,絕無意外。
想到之前他去興云莊,那游公子,那什么劍山莊原來是叫游龍生和藏劍山莊,在這江湖里名聲卻是不小。
還有那用鐵膽的紫袍老人,原來是叫鐵面無私趙正義,那用鐵笛的江湖人叫鐵笛先生。
他斷了游龍生的劍,廢了趙正義和鐵笛先生,也算是給他們報了一點仇。
次日,夜春涼被一陣叮當(dāng)?shù)那么蚵暢承蚜耍靡巫由献?,伸了一個懶腰,推開窗戶看到院子里一個伙計敲打著水壺,大聲道:“各位客官們,你們可想知道江湖中最轟動的消息,武林中最近發(fā)生的大事嗎?保證既新鮮有趣,又緊張刺激,各位還可以一邊吃著飯喝著酒。”
關(guān)上窗戶,讓吹來寒風(fēng)止住,瞧著早已醒來,坐在床邊發(fā)呆的林詩音,問道:“起來吃了嗎?”
林詩音沒回話,也沒看他。
夜春涼瞧她樣子,估計沒吃,道:“我肚子餓了,一起去下面吃飯去。”
林詩音依舊沒有回話,依舊也沒看他,依舊發(fā)著呆。
夜春涼皺眉道:“你要聽我的,我問話你要答。”
林詩音平靜的說道:“我不餓?!?p> 夜春涼道:“不餓也陪我一起去。”
帶著林詩音來到飯廳,這里已經(jīng)快坐滿了,果然,人就是愛熱鬧,看不著,聽一下也好。
特別是那些江湖豪杰,武林俠客的名人軼事,不僅緊張刺激,還令人心生向往。
誰沒有一顆策馬揚鞭,馳聘江湖的心。
任誰不想要他那神奇的武功,那奇異經(jīng)歷,那絕美的佳人,那爽利的美酒,那絕味的佳肴。
可現(xiàn)實大多數(shù)人都只是小人物,做不了大人物,聽聽江湖軼事,代入下情懷總可以吧。
靠窗的桌子上,坐著個穿著藍布長衫的老者,正閉著眼睛在那里抽旱煙,他應(yīng)該就是天機老人孫老頭無疑了。
他身旁有個很年輕漂亮的大姑娘,梳著兩條大辮子,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眼波流轉(zhuǎn),清純動人,惹人喜愛,那她就是孫小紅了。
夜春涼帶著林詩音來到飯廳,在座的都不免瞧了瞧他們兩人。
孫小紅自然也看到了,一雙大眼睛不停的在兩人身上直轉(zhuǎn)。
夜春涼望著她笑了笑,然后找了處還算亮堂的桌子坐了下來,點了幾道菜和兩壺酒。
夜春涼在一碗飯上夾了不少菜,推到林詩音面前,說道:“將這碗飯吃了?!?p> 林詩音如提線木偶,端起飯碗,無神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來。
夜春涼笑笑,沒說話,一杯酒一口菜的吃喝起來。
忽感覺飯廳一靜,夜春涼瞧去,一男一女走了進來,男的正是阿飛,女的他不認識,很漂亮,四座人人都眼睛直直的瞧著她,實在是如花似玉,楚楚動人。
林詩音是一個美人,這女人卻是美人中的美人,這是一個足以艷壓群芳的女人。
這個不會就是林仙兒吧?阿飛這么早就和她攪在一起了?
阿飛看到夜春涼了,林仙兒看到了林詩音。
林仙兒來到林詩音身旁,訝然問道:“姐姐,你怎么在這里?昨日我去你住處,美瞧到人,問下人,他們說你有事去了,會很晚才會回來,讓我不要等?!?p> 林詩音也甚是驚訝的瞧著林仙兒,沒想到竟能在這里遇見她,聽了林仙兒的話,她不知道該說如何作答。
阿飛驚訝的看了眼林詩音,又瞧向了夜春涼,眼里充滿了疑惑。
夜春涼笑了笑,道:“興云莊府上下人說的確實不錯,她很晚才會回去,甚至都不會回去了,因為我將她綁了出來。”
林仙兒一聽,微微一愣住,忙向林詩音問道:“姐姐,他說的可都是真?”
林詩音嘆氣道:“真又如何,假又如何?”這人武功高強,嘯云被他輕易戲弄,鐵笛先生被她一針廢了武功,是真是假她又能做什么?
林仙兒道:“姐姐,你是擔(dān)心這人武功高強會連累到我嗎?不用擔(dān)心我,這是我…朋友,阿飛,他武功高強,一定能救下你。”說著瞧向阿飛,道:“阿飛,你一定要救下姐姐,她可是李大哥的表妹?!?p> 林詩音眼神不由一亮,如果仙兒這朋友阿飛真的那么武功高強,說不定真能救下她。
但又想到嘯云和鐵笛先生,他們也都是江湖有名的高手,卻被這人輕易打敗,這阿飛武功能高到哪里去?想到如此不由神情又黯然下來。
阿飛一聽,眉頭一皺,瞧著夜春涼,問道:“她是李大哥的表妹,為什么要綁她?”
夜春涼笑道:“她如果不是李尋歡的表妹,我還不會去綁她?!?p> 阿飛問道:“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