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仇富的列國士子
那些酒樓中的士人,在看到范奎的瞬間,一個個眼睛一亮,議論的聲音立即傳開,惹得周圍人一陣恍然大悟,更讓猖狂而出的范奎臉色一變。
他此次出來,本是仗勢欺人,針對白琰的,卻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始,就先被這些看熱鬧的人羞辱了。
一時間,他眼神冰冷的朝著這些人看了過去。
這不看不打緊,一看,他差點沒氣得一口老血吐出來。
只見周圍這些士子,一個個昂頭挺胸,滿臉不屑的盯著他。
瞧那架勢,好像再說:“看啥看,說你呢,咋地,不服你打我?。 ?p> “你們……”
范奎的臉瞬間就黑了!
此時他才想起來,這些人可不是秦人,而是來自于列國的士族子弟。
這別人害怕相府,不敢得罪,他們可不在乎。
真要惹怒相府,相府也不能隨便動手殺人,就算想要仗勢壓迫這些人都沒機會。
這些人一旦混不下去,說走就走,回到自己的國家,相府也是鞭長莫及。
甚至,他還不能隨便得罪這些人。
要知道,學(xué)府街上,混吃混喝的士子雖然多,但秦國的外客人才,也大部分都出自這里。
真要動了學(xué)府街上的人,哪怕是相府也扛不住秦王的怒火。
“哈哈哈……”
范奎吃癟,臉色陰沉,卻聽旁邊傳來一道抑制不住的大笑聲。
猛地回頭,只見白琰已經(jīng)笑得前仰后合,范奎臉色再度一變。
“哼……”
范奎咬牙切齒,這些三教九流的閑散士人他惹不起,難道還惹不起一個區(qū)區(qū)落魄士人公孫琰不成?
“很好笑嗎?”
一聲冷哼后,范奎目光冰冷的看向白琰。
“嗯,還真別說,挺好笑的!”
白琰老實點頭,此時此刻,他哪里還能看不出來,這朝百萬也定是受到相府之威,不得不斷絕合作。
畢竟在任何時代都有這樣一句話,民不與富斗,富不與官斗,尤其是在這商人卑賤的時代,再強大的商人,在官的面前都顯得十分渺小,更別說和相府這樣的龐然大物抗衡了。
那是連一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方才,這萬賢樓動粗的一幕,必然也少不了這范奎的主使。
本想著相府吃一塹長一智,這范奎多少會有所收斂。
可現(xiàn)在看來,在對付自己這點上,他不僅沒有絲毫收斂,反而越加猖狂。
既如此,他又何必一忍再忍,一讓再讓?
“范奎啊范奎,你說你,人長得丑也就算了,為何心也那般丑惡?”
“不過我倒是看出來了,所謂一物降一物,你這仗勢欺人的姿態(tài)沒改變,可惜,也得看對哪些人!”
“諸位,我說的沒錯吧?”
白琰咧嘴一笑,說話間,把頭轉(zhuǎn)向周圍那些士人。
這范奎明顯是想把火力轉(zhuǎn)移到他身上,不愿和周圍這些士人糾纏,但他已經(jīng)看出來,豈能放過這羞辱范奎的機會?
這學(xué)府街上有能耐的士人,基本上都已經(jīng)被秦國宗室、外戚、以及各大外客官員收攏為食客,找到機會就會推薦進入廟堂。
而這些混跡許久,還沒得到一個食客身份和官職的人,要么才情不夠,能力不夠,要么就是各國的細作,受人警惕,不敢收為己用,害怕引火燒身。
但無論是能力不夠還是本身就是細作,這些人對大秦官場上的人,總歸有種不滿的情緒。
如那些細作,來秦國,本身就不安好心,有機會對付秦國,壓根不會心軟。
還有那些被秦國官場看不起的士人,心中更是不爽。
用大白話來說,就是妥妥的仇富心理。
我千里迢迢,放棄家業(yè),放棄祖國,跑來你秦國混一條出路,結(jié)果你們還瞧不上我,這算怎么回事?
搞得我很稀罕你們似的!
所以,這別人都是捧高踩低,可這些士人不一樣,在這片土地上,他們就是看誰不爽就踩誰。
而最讓他們看得不爽的,就是那些手握機會,卻不給他們的人。
如相府,只要愿意,隨時可以招攬他們做食客,稍加推薦,榮華富貴,官祿爵位,那是輕輕松松。
就像曾經(jīng)的鄭平安,那算個什么東西?不過就是一個倒馬桶的小嘍啰而已,但在相府的推薦下,說當將軍也就當將軍了,何等威風八面?
難道在場眾人,連一個鄭平安都不如?
所以,這些人逮著機會,總會嘲諷幾句。
說到底,就是在那些不給他們機會的人身上找回一點存在感。
相反,如白琰這樣的人,他們反而不會在乎。
畢竟一個落魄公子,現(xiàn)在還淪落到連進入仕途的機會都沒了,大家同病相憐,除非有什么深仇大恨,否則落難人何苦為難落難人呢?
于是,在這學(xué)府街上很容易就會出現(xiàn)奇葩的一幕,士人橫行,但都是他國士人,相反,秦國士人幾乎沒有。
畢竟秦國沒哪家士族子弟有事沒事就來這里找不痛快!
也就范睢,本是來給白琰找麻煩的,沒想到先引火上身了。
“呀,這話說的好,這人丑就算了,為何心也這般丑惡?”
“誰說不是呢,這仗勢欺人還欺上癮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貨色,賤種而已,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你們還別說,這所謂一物降一物,還真是妙啊。這范奎也就敢在這里橫一下,要放在我楚國,早被人打死不知多少回了!”
“你以為在我趙國他能好受嗎,放在我趙國,不是養(yǎng)馬的,就是勞工。瞧這長相,怕是養(yǎng)馬都得每天讓馬受驚!”
本來見范奎不搭理自己等人,這些士人還覺得無趣,但隨著白琰話音一落,頓時引來話題,這些士人立即你一言我一語,哈哈大笑中再次嘲諷起來。
“你們,豈有此理!”
范奎的臉色一變在變,哪能看不出來,白琰這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本來今天到此,他有千萬種辦法羞辱白琰,可此時,面對周圍的嘲諷,他只覺自己的心態(tài)都快爆炸了。
這些王八蛋,一個個腦子有問題吧?
吃飽了撐得沒事干,非得逮著自己懟嗎?
難道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潮流嗎?
這整個大秦,真正的笑話是公孫一門,是這公孫琰。
這些人的眼睛是不是瞎了,這蒙家的上門女婿,天大笑話擺在面前他們不去談?wù)?,非得抓住自己不放,有病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