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道強烈的燈光照過來,打在沈記淮和江境東身上。
晃得兩人睜不開眼。
一輛黑色奧迪A8駛近。
從駕駛位上下來一道頎長的身影!
他逆光而來。
穿著干凈整潔的黑色襯衣,和同色系的褲子,腳上的鞋子一層不染。手腕處松松挽起,手腕瓷白,簡潔略帶華美,又有幾分說不出的清冷調感。
禁.欲、矜貴、卓爾不凡。
向他們走來,攜著光芒和氣場,壓向沈記淮和江境東,讓兩個浸淫在官場里的男人都不敢直視其銳氣和鋒芒。
沈記淮和江境東被燈光照的睜不開眼。
沈爍瞇著眼,看著走近他們的人,“........”
他沈爍在地下車賽上敗給過他,只知道對方叫‘秦爺’,全名不知。
而這個秦爺,似乎和池意淺......
沈爍輕輕側頭看池意淺,發(fā)現她的目光已經全在出現的男人身上。
沈爍有點悶悶的抿了下嘴角。
逆光而來的身影徑直走向池意淺。
目光從她散.亂的頭發(fā),到她手指印清晰的臉頰上,再到她侵染鮮血的鎖骨處,眼底驟然降下溫度。
他將她籠罩在自己的影子下。
抿唇,微微低沉的對她道:“我來晚了?!?p> 池意淺停下捏糖盒的動作。
她的指尖染著血,身上的氣息薄涼深重,卻被他這四個字給破了防。
“受委屈了,不給我打電話?”他輕聲問她。
池意淺抿了抿唇,壓不住自己莫名其妙的心跳,推開糖盒,想要拿顆糖。
里面空無一物。
剛才在壓制自己的暴躁和戾氣時,她沉悶無聲的吞下了糖盒里所有的糖。
秦北琛看著她的空盒,目光頓了好一會兒,低沉的道:“池意淺,不管在哪受了欺負,要加倍還回去,知道么?!?p> 秦北琛的眼底是池意淺身上的血和傷痕。
他護在她身邊最近的位置。
背對著身后的一群人。
掀著薄涼的唇,說話的調兒不高,卻異常的森冷:“這么大一群男人,欺負一小姑娘,我倒想看看臨海市的法.紀還存在不存在。”
他的氣場足以睥睨眾人。
沈記淮仍舊是場外人的姿態(tài),不言不語。不過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的背影,只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
他沉思不語。
“池意淺持刀傷人,意圖謀殺,我就是在執(zhí)行.法.紀!”江境東的目光陰冷。
秦北琛背對著他,冷冷勾唇,“持刀傷人——”
他似乎是在以高位者的姿態(tài)睥睨和質疑江境東這句話。
冷冷掀著薄唇道:“看來,她身上的傷,是你們持刀行兇所為了。”
江境東臉色陰寒。
蘇輕斂上前,把手機里剛到的資料遞上去給秦爺。
低聲道:“他是江境東,臨海這座城里的江廳?!?p> 秦北琛看了一眼手機里的資料,掃向江境東的余光變得凜冽,“原來是你在這兒仗勢欺人,欺負她呢。”
他往池意淺鎖骨上的刀傷看了一眼,聲音冷得沒有任何溫度,“還顛倒黑白,說她一個小姑娘持刀傷人,江境東,你是不是欺負人小姑娘沒有靠山,能讓你搓圓揉扁,隨意欺負?”
身邊的蘇輕斂感覺到了秦爺身上翻滾著的殺氣。
嘖。
這個江境東真是倒霉到家,惹誰不好偏惹上京城的大魔王秦爺。
江境東陰寒的看著半路殺出的男人,他冷笑,“池意淺十年前就被判定精神病史,現在持刀行兇傷我兒子,估計這精神病又犯了。我現在依法將她強行帶走,送進病院去接受治療,誰能阻攔!”
秦北琛的眼底滾著戾氣。
這是許久不見的大魔王,蘇輕斂在旁邊為江境東點了根蠟。
但是,淺妹子有精神病........?
蘇輕斂自然不信。
秦北琛的目光回轉。
安靜淡淡的掃池意淺一眼。
然后。
拿過蘇輕斂的手機,開始斂眸沉默安靜的玩手機,再也沒看池意淺。
他的那一眼太淡漠了。
池意淺疏冷安靜,從他影子里走出來。
他趕來護過她,這就夠了。
一個精神病,誰想扯上關系。
秦北琛斂眸,手指在手機上動作時,耳邊忽然響起低聲淺淡的一句“謝謝”。
再然后,她一個人站出去,面對沈記淮和江境東。
他聽到了她指控江家。
“江耀十年前所為,局里可以調檔,當年我報過案。而精神病院,也有我的入院時間信息,這些都可以查?,F在,我就要一個公道,臨海市給不了,那就交給京城。這里審不了的案子,京城那座城里自然有地方敢接手?!?p> 沈記淮倍感壓力。
池意淺告江家,這無疑是雞蛋碰石頭。
他插手不妥,不插手也為難,沈記淮為這事頭疼腦脹。
秦北琛的手指快速在手機上操作了幾下。
很快。
他緩緩回身。
抬起目光掃視全場,攜裹著凜冽寒星,“沈記淮?!?p> 沈記淮怔了一下。
一眼仔細過去,差點沒嚇破膽!
他就說這位爺的背影眼熟!
可不眼熟嗎!
這不是京城里的那位祖宗嗎!
江境東也目光灼灼的盯著沈記淮,和直呼他名字的男人。
別說在場,就說整個臨海市敢這么囂張喊沈記淮全名的人都沒幾個。
........這人到底什么來歷?
蘇輕斂沖沈記淮抬了抬下巴,“沈領導,我老大叫你呢?!?p> 沈記淮目光微滯,雙腿微顫著上前,“你.......您......”
“你什么你,”秦北琛薄涼的打斷他的尊稱,“這么大的冤案在眼前,你想置之不理?”
沈記淮腿軟,臉色煞白,“沒......沒有.......”
蘇輕斂看著弱小的沈記淮,和一旁姿態(tài)高高在上的江境東,這兩人真是明顯的對比。
當然,也不怪江境東,畢竟他沒見過京城太子爺的面目。
而沈記淮不同,他是從京城調到臨海市來的人,曾經跟在陸川身邊有幸見過一次秦爺。
江境東瞇了瞇眼,“沈記淮,你兒子沈爍幫助池意淺行兇,謀殺我兒子。你又想摻和和阻止我辦事,沈記淮,你是忘了自己的位置,嗯?”
沈記淮受著江境東的眼神威脅。
蘇輕斂在旁邊勾唇微笑,“琛哥,還有人跟我們玩仗勢欺人啊。”
他仗勢欺人就沒怕過誰。
這句話,嚇得沈記淮這個知情他們身份的人,在一旁瑟瑟滴汗。
“把人給我?guī)ё?!我看看今天誰能攔得住我辦事!”江境東冷聲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