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骷髏之舞
白航先下了車,可惜他并不認路,千禧廣場很大,聚集的人也很多。
芝加哥的市區(qū)正在下雪,白航置身在細膩紛飛的雪花中,在白色的舊塔廣場間,仰望著從天空落下的雪花,攤開手掌,感受雪花在掌心融化的觸感。
時至今日他還是沒搞懂為什么芝加哥的七月份會下雪,這曾經(jīng)一度讓他認為自己對地理的認知出現(xiàn)了錯誤,不過這個問題眼下也不是很重要,興許是寒冷洋流之類的東西改變了氣候,這個世界的物理規(guī)則隨時都可能被言靈顛覆,搞不好是他哪個同類閑來無事在芝加哥布置了煉金立場,總體而言,冬天也沒什么壞處。
這好像是他變成龍之后第一次見到下雪,即便成了振翅起飛就能抵達百米高的龍王,在仰望天空中降下的雪花時也依舊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鞋子踩在厚厚的雪中,雪花落在他的鼻尖和面頰上,未來從背后拍了下他的肩膀:
“喂!你干嘛呢?”
“想東西。”白航說。
“想什么?”
“想描寫,場景描寫?!卑缀窖鲋^閉著眼說:“代表寒冷的自然靈從云中出發(fā),她們舞著高貴的身子,離開家園,將白色灑向每一個需要白色的角落?!?p> 一段寫雪的擬人,未來雖然不是地道的神州人,可她也聽懂了:“感覺水平不太高啊,你們神州人那個詞怎么說來這?..enmmmm,我想想...好像是...撲街!對的,是撲街!”
“嘖。”白航眉頭微微皺起,輕敲了一下她頭的:“你懂什么?撲不撲是一段場景描寫能看出來的嗎?還有,永遠不要在我面前提撲街兩個字!永遠!”
“這就破防了?不至于吧?!?p> ...
兩小時后。
千禧廣場的戶外冰場聚集了很多人,但在七點左后,一群穿著統(tǒng)一藍色羽絨服,脖子上戴著工作牌的人開始對人群進行驅(qū)趕。
清理場地的這段時間,白航和未來待在賽事主辦方專門給選手準備的休息室中。
白航一個人蹲在角落里揉著太陽穴。
一雙冰刀鞋要900美鈔,現(xiàn)在正值滑冰熱季,一雙要950$,折合成人民幣大概是6500左右。
從來沒接觸過滑冰的白航根本不知道一雙鞋有這么貴,他本來也想買雙上去玩玩的,但現(xiàn)在看了是他草率了,半年來寫書辛辛苦苦攢下的錢已經(jīng)被這一雙鞋掏空了。
未來將一張手寫的白紙遞到白航面前,開口道:“這是欠條,別沉著臉了,我是第一個上場。”
“你第一個?”白航抬頭,剛好看到了換好比賽服的未來。
這是一套緊身的白色短裙,兩條光潔的美腿露在外面,沒有布料遮擋,側(cè)腰的位置有兩個橢圓形的開口,能看到腰上的肉肉,胸脯鼓鼓的,并不挺拔,對A,但是可愛。
“咕嚕~”白航喉嚨滾了一下,將心中的欲望平息。
看起來混血種之所以能誕生出來和什么中世紀的黑暗歷史沒什么關(guān)系,他現(xiàn)在就是條龍,所以很有發(fā)言權(quán),人類和龍類的xp是一樣的,龍也喜歡大白腿和小兔子!
“別看了!”未來臉頰羞紅,伸手往自己腿上遮了遮:“我已經(jīng)很緊張了,別讓我更緊張了好嗎?”
白航移開自己的視線,輕咳了幾聲緩解尷尬,前一天晚上他還說過自己對未來的興趣不是那方面的,現(xiàn)在看來可愛在性感面前也并非不堪一擊。
“別緊張,你是業(yè)余的,第一個上場有好處,免得你看到其他人的表演后喪失信心,連場都不敢上了。”
“我揍你??!會不會說點好聽的?”
“我喜歡你?!笨吹椒蠈徝赖呐裕蟮嘏c山之王的長兄不假思索的說出了這四個字。事后他將這種行為總結(jié)為‘理性的沖動’,簡意為:我饞你身子(我下賤)。
未來呆愣在原地:“...會不會太突然了,白君,我們認識才三天,要交往的話是不是再過一段時間,你自己不是也說了,進展太快不好水字數(shù)。”
未來的臉頰紅的發(fā)燙,這個人怎么回事?猝不及防的突然說什么‘我喜歡你’,這下搞得她感覺自己都不會滑冰了。
“因為穿著比賽服的未來太漂亮了,所以就口無遮攔的說出來了?!?p> “?。课艺娴暮芎每磫??”未來莫名的感覺開心了一些。
“真的,你一出去絕對是冰場上最亮的崽?!?p> “是吧~,我也一直覺得自己不差的。”
“現(xiàn)在還緊張嗎?”
“好多了?!蔽磥砼牧伺男馗?,嘗試了一下深呼吸。
兩扇聚光燈已經(jīng)打到了選手入場口的位置上,兩扇燈光停留在同一位置,準備迎接今晚出場的第一位女王。
未來回過頭:“我該上場了,白君,你剛才說喜歡我...”
“騙你的,幫你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而已,只要你心里想著我,那就不會緊張了?!饼堫惖臎_動好像在說話的時候取代了人類的理性。
“啊...你這個人說話怎么一套一套的?”
從說出第一句喜歡你開始白航就想扇自己,為什么他撩起人來這么熟練,張口就能來,明明他之前連女朋友都沒的,難不成撩妹這東西也有龍類也天生帶著加成?
早都聽說龍類喜歡四處留情,要不然世界上也不會有那么多次代種和雜交種,白航撓了撓頭,人類的理性似乎奪回了原本的位置,他開始用正常的目光去看比賽了。
...
未來已經(jīng)步入冰場,場中的另外兩扇聚光燈也在她從入口進入的時候打過來,她舉起雙手,對著場外的觀眾致意。
人潮中涌起歡呼,這里是室外場,來到此地觀看的人都是花樣滑冰的愛好者,這里的觀眾可沒有在奧運會花樣滑冰場館觀看人的那些矜持,他們興奮的振臂高呼,即便第一出場的人并不是他們心中記住某個花滑女王,可陌生人也一樣配的上觀看者的掌聲。
石川未來再一次深呼吸,從冰場之下傳來的低溫刺激著她的腳裸,天空下著小雪,她張開雙臂,起手的輕步像是燕子伏巢。
當腳下的冰刀在場中擦出兩條輕淺的軌跡,場外的歡呼聲戛然而止,身穿貼身白裙的舞者在第一個悠長的漫滑之后猛然旋身起飛,疾飛高翔猶如鵲鳥夜驚!
她的身法呼應(yīng)著室外場地四處大音響中播放的音樂,這是一首《骷髏之舞》,出自法國作曲家卡米爾·圣-桑,是一部弘大的管弦樂,然而這部作品還有另一個名字——《死神之舞》
樂曲是根據(jù)法國詩人亨利·扎里斯的一首奇怪的詩寫成,曲子的旋律采用了中世紀末日審判的圣詠《憤怒的日子》的曲調(diào),給聽者一種光怪陸離,陰森恐怖的感覺。
起初音很弱,逐漸發(fā)展到全奏(全體樂器一同演奏),如同聚集到墓場上的骷髏越來越多,舞跳得越來越強烈!
未來的步伐也對應(yīng)著這首曲子的節(jié)奏,她的裙擺從風飄舞,腳踩冰刀在場中劃下的曲線柔美絕倫,但隨著音調(diào)的升高,她的姿態(tài)卻逐漸飛舞散開,閑婉柔靡的舞姿驟然變得機敏迅飛!
她開始享受舞臺,享受觀眾因為她的舞姿而陷入的呆滯。
在冰場上,即便她又一次無意識的開啟了‘鬼魂’,言靈的作用卻也無法影響那些旁觀者,他們的眼睛早就被流動的舞姿牢牢吸引,仿佛未來就是這首死之舞中寫到的骷髏精靈。
這就是她喜歡花樣滑冰的原因,在這里,所有人都能看到她,她就是世界的中心,沒有‘鬼魂’,也沒有血之哀。
曲終,未來的身段跟隨著音樂停下,她大口呼吸著,將冷氣吸進肺里,幾秒之后,人群中爆發(fā)出響亮的歡呼,一次表演之后,所有人都將記住這位在冰雪節(jié)上初露頭角的滑冰女王。
可愛可能輸給性感,但是優(yōu)雅永不過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