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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你又拿錯劇本了

第三章 風月

侯爺你又拿錯劇本了 風月悖論 3857 2021-08-29 23:36:55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揚州城的男人們每個月最期待的事情,就是等著十五這天去二十四橋樂坊看坊里的姑娘們爭奇斗艷的歌舞表演,臺下的觀眾們可以為給自己心儀的姑娘扔牌子,拿到牌子數(shù)最多的姑娘便會當選本月樂坊的“魁主”,不少富家子弟會在那天晚上齊聚二十四橋,只為競得“魁主”美人的千金一夜。

  其實二十四橋最初并不是個風月場所,里面的姑娘們都是些淸倌兒,樂坊主要是靠接取一些上門表演的生意為生,后來收留的人多了,難免會有一些自輕自賤之人動起了歪心思,借著外出獻藝的機會私底下與一些風流金主暗通款曲,漸漸地,連坊主也阻止不了這種事情的發(fā)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再到后來,樂坊因故易主,二十四橋正式更名為群芳閣,新坊主也撤下了坊中“賣藝不賣身”的規(guī)矩,還大張旗鼓地搞出來每月十五“折花日”這種噱頭,靠著姑娘們的才藝賺那些骯臟的皮肉錢。

  只是坊間叫二十四橋叫習慣了,反而很少有人記得群芳閣這個稱呼。

  就這樣,早些年樂坊辛辛苦苦立下的招牌算是被新規(guī)矩砸了個徹底,一些不愿意屈就賣身的姑娘要么被攆去后院做了打雜的,要么給自個兒贖了身一走了之,只剩下幾個才藝雙絕聲名在外的活字招牌被坊主破例留了下來。

  一個是極擅音律,能通多種樂器的的鹿竹姑娘,一個是以異域胡舞聞名四方的懷夕姑娘,全坊上下只有她們二人可以保留淸倌兒身份,不接皮肉生意。除此之外,即便是折花日當天選出的魁主,也不能違背坊主的命令拒不接客。

  就這樣年復一年,二十四橋逐漸淪為了披著樂坊殼子的尋歡作樂的風月之地,許多風流雅士還為此寫就過一些廣為流傳的文章或詩詞里,其中多為諷刺遺憾之意。

  「霓裳一曲天下知,二十四橋斷相思。

  妄作花中真君子,才出淤泥身又濕?!?p>  晴芳被人一巴掌從昏迷中摑醒,迷迷糊糊睜開眼,一個長滿大胡子的臉緊貼在她面前,嚇得她登時尖叫出聲,大胡子一聽趕忙用帕子塞住了她的唇舌。

  這大胡子便是先前迷暈了她的老邱,他蹲在她面前,一只手捏住她的臉,扭給坐在一旁的一名玄衣男子看道:“怎么樣,胡爺,這妞兒不錯吧?”

  胡寅盤弄著掌心的兩顆白玉核桃,給身旁立著的一名白衣女子使了個眼神,那女子會意地走到晴芳身邊,對著她就是一番上下其手。

  晴芳被綁住了手腳,掙扎不得,只能嘗試著扭動身體進行反抗,急得眼睛都紅了起來。

  女子檢查完后,走回胡寅身邊,附在他耳邊悄悄說了兩句話,胡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個沉甸甸的荷包丟給老邱,“嘖”了一聲道:“你要的東西,拿著趕緊滾?!?p>  老邱拿到手便直接打開查驗了一番,確認東西無誤后將荷包揣進懷里,道:“行,人留給你,咱可就錢貨兩清了,老規(guī)矩,貨一出手概不退回,出了什么事兒你自己擔著?!?p>  胡寅白了他一眼,讓他趕緊滾不送,老邱大笑一聲,帶著手下離開了房間。

  二人走后,胡寅拍拍手,喚進一群衣著艷麗嫵媚的女子,她們手中各持著一些衣衫與胭脂,胡寅指了指地上的晴芳,那些人便圍上前替她解起了身上的衣服。

  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晴芳意識到自己多半是被人牙子賣到哪家青樓來了,她趁著那些人替她松開手更衣之際,將口中的帕子一把拽出,厲聲道:

  “趕快放了我,否則我夫君一定會找上門來的。”

  胡寅停下盤著核桃的手,挑了挑眉望著她道:“音色不錯,懷夕,回頭把她送去鹿竹那里練練嗓子,說不定又是一把好琴。”

  被稱為懷夕的白衣女子點頭道:“是,主人?!?p>  晴芳見他不以為意,繼續(xù)呵斥道:“喂,我跟你說話呢,你們這是強搶民女,逼良為娼,早晚有一天會遭報應的?!?p>  她一邊推拒著那些扒著她衣服的婢女,一邊惡狠狠地瞪著胡寅,只是還沒等他反應,一旁的懷夕便沖上前來伸手給了晴芳兩巴掌,晴芳的臉頰登時鼓得老高,她念著肚子里的孩子,不敢與她廝打,只能咬著唇不再言語。

  胡寅這才慢悠悠地踱著步子走到她面前,捏起她的下巴,一臉戲謔道:“小娘子要是想夫君了,別著急,來了我這兒,你馬上就會有很多新的‘夫君’?!?p>  晴芳瞪著眼前一臉危險,邪里邪氣的男人,心道這畜生空有一副人模狗樣的好皮囊,背地里卻干著這種豬狗不如的陰暗勾當。她很想抬腿給他一腳,可又怕到時候逃不出去反而會換來一頓毒打,無論如何她都得先保護好自己的身子。

  “你們想怎么樣?”她有些無力道。

  “別急,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焙砷_她,示意其他人繼續(xù)收拾,“懷夕,你留下來看住她,一會兒務必把那東西給她喝下去。”

  懷夕福了福身子,道:“遵命,主人?!?p>  ——

  另一邊,弄春辭別阿南后,便火急火燎地趕回了客棧,再耽擱一會兒她擔心晴芳會跑去報官。只是當她到了客棧以后,卻發(fā)現(xiàn)晴芳人并不在房間里。

  她跑去找小二問了問,小二說她走后,只有一個青衣公子離開過客棧,而且到現(xiàn)在也沒見他回來過。弄春一聽就知道是晴芳背著她獨自跑了出去。

  她連忙問道:“小二哥,你可有看見那位青衣公子是往哪個方向去了?”

  小二道:“這我倒真沒注意,好像是往西邊那條路走了?!?p>  往西?弄春仔細回憶了一下客棧周圍的路,忽然想起,那不正是通往集市的小路嗎,上午那會兒晴芳曾跟她提起過想吃路邊賣的點心,可被她以不干凈會吃壞肚子為由攔拒了。估計她是想趁她不在的時候,偷偷去買點心。

  弄春順著那條路找了過去,大約走了一盞茶的時間,最終在巷子盡頭的拐角處發(fā)現(xiàn)了散落一地的糕點果子,她心下一涼,連忙蹲下身查看,結果還真的從一張油紙下面找到了一塊手帕,正是晴芳常帶在身上的那塊,右下角繡著一個芳字。

  她霎時慌了神,四處喊著晴芳的名字,從東頭一直喊到巷子的西頭,不住地詢問著過往的路人,可還是一無所獲。

  一晃天便黑透了,弄春頹然地坐倒在地,緊緊攥著晴芳的手帕,六神無主地伏在原地大哭,這可怎么辦,她就不應該獨自把她留在客棧,明知道她一時也安分不下的性子,沒人看著便會由著自己的性子胡來,一點也不知道讓人省心,她怎么就犯糊涂拋下她一個人呢!

  這么個人生地不熟的地界,萬一遇到什么危險,她該去找誰……

  找人!弄春猛然想起之前江鶴跟她說過的,侯爺一行人現(xiàn)在應該在知州府上,她必須盡快找到他們,讓他們趕緊去找人。

  弄春也全然顧不上會不會被責罰了,只一心想著必須趕快確保晴芳的安全,她奔回客棧,向小二打聽了揚州知州府的位置,連夜驅(qū)車趕了過去。

  一路上各種打聽,好不容易到了知州府門口,弄春上前拜托看門的侍衛(wèi)通傳一聲,說是安定侯府中來人,有急事求見。

  兩名侍衛(wèi)見她神色慌張,擔心是什么圖謀不軌之人,便讓她出示身份令牌,弄春一摸腰間,想起自己的荷包被人搶了去,晴芳的又不知所蹤,根本找不出什么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物件。

  見她拿不出信物,侍衛(wèi)有些不耐煩道:“拿不出來,就趕緊離開?!?p>  情急之下,弄春將晴芳的手絹一把塞進侍衛(wèi)手里,道:“你們把這個呈給侯爺,他看到自會明白,求求二位大哥,事態(tài)緊急,出了什么事的話你我都擔不起這個責任?!?p>  “這……”兩名侍衛(wèi)對視一眼,拿著手帕的那人見她說的不無道理,只好道,“好吧,我進去通傳一聲,你在這兒等著?!?p>  府內(nèi),李渭楓正同衛(wèi)垣下著棋,沈緒和揚州知州方薦坐在他們一旁靜觀棋局。在棋藝上,衛(wèi)垣一直被李渭楓壓著一頭,此時正處在一子定勝負的緊要關頭,他擰著眉專注地思考著,對面的李渭楓倒是氣定神閑地品了口清茶。

  侍衛(wèi)見他們神情專注,一時不知該不該開口稟報,好在江鶴及時發(fā)現(xiàn)了他,上前問他道:“這么晚了,有什么要緊事嗎?”

  侍衛(wèi)行禮道:“回大人,確有急事稟報。”

  江鶴道:“皇上和侯爺正在下棋,有什么事跟我說就行。”

  侍衛(wèi)將手中的帕子呈在他面前,道:“外面來了一名女子,說是侯府中人,有急事求見,這是她讓我交給侯爺?shù)男盼??!?p>  江鶴接過帕子,反復查看一番,看到了右下角的“芳”字,心中一驚,連忙轉身走向李渭楓,單膝跪下,將帕子遞給李渭楓道:“侯爺,好像是夫人來了?!?p>  李渭楓一眼便認出手中的帕子是晴芳的,疑惑道:“她怎么會來,人在何處?”

  江鶴道:“侍衛(wèi)說,就在門口?!?p>  李渭楓愣了一下,看著眼前的棋局思忖道:“你先去看看,我隨后就來?!?p>  衛(wèi)垣正專心想著解棋的法子,并沒有注意到對方在干嘛,他斟酌著落下一枚白子,又開始思考對方下一步會走在哪里,誰知李渭楓并沒有想繼續(xù)跟他迂回下去的意思,直接在他旁邊干脆利落地落下一子,頃刻間逆轉局勢,令白子輸了個措手不及。

  “不下了不下了,跟你下棋真是一點兒意思都沒有。”衛(wèi)垣氣急敗壞道。

  李渭楓起身道:“皇上恕罪,接下來就讓方知州和沈大學士陪您繼續(xù)吧,微臣還有要事在身,先退下了。”

  衛(wèi)垣擺擺手道:“麻溜從朕眼前消失吧?!?p>  一旁的方薦有些訝異于皇上和安定侯之間的相處方式,自問這世間沒有哪個人敢處處壓著九五之尊的皇上一頭,甚至一言不合就撂挑子不干了,想來二人的關系真如傳聞中那樣非同一般啊。

  不知為何,在看到帕子的那一刻李渭楓有些心亂如麻,如果晴芳只是單純地追來了這里倒也沒什么,怕只怕另有原因。

  走到一半,李渭楓便遠遠地看見江鶴帶著一名女子向他奔來,待二人走進,他才看清來人竟是晴芳身邊的大丫鬟弄春。

  弄春一見到侯爺,便立刻撲倒在他的腳邊,焦急道:“侯爺,夫人不見了,您快派人去找找夫人吧!”

  李渭楓皺眉道:“你說什么?”

  弄春跪在地上,一邊哽咽一邊簡要地交代了一番事情的來龍去脈,江鶴跪在她旁邊,默不作聲地將她擋在身后,擔心李渭楓會發(fā)火傷到她。

  聽了她的描述,李渭楓心中駭然,不敢置信地又問了一遍:“你說是在哪里撿到這塊帕子的?”

  弄春道:“在紅藥橋旁的一條小巷子里?!?p>  “江鶴,”李渭楓攥緊了手中的帕子,閉了閉眼,強忍下滿身的怒氣和心中的急躁不安,眼神冰涼地看向江鶴,沉聲吩咐道,“立刻派人去找,今夜要是找不到,我拿她是問。”

  “是,侯爺!”

  江鶴吹了聲口哨,幾名暗衛(wèi)從陰影里出現(xiàn),江鶴簡單交代了幾句,便拉著弄春立刻動身回去找人。

  他待在侯爺身邊這么久,頭一次見他說這么重的話,今晚若是找不到沈晴芳,恐怕他們這些人一個也別想好了。

風月悖論

我攤牌了,中間那首打油詩是我自己自由發(fā)揮瞎編的,本篇又名《晴芳歷險記》,你們猜侯爺能找到老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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