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云城狼煙 81、黑石山 火山群 白登路
四月十四日午時，蘇瀾等人重新回到了渾源驛站。
蘇瀾一邊吃午飯，一邊尋思，緊追藍帷馬車固然是好，但也可能將那幫混蛋玩意兒逼得狗急跳墻，對蘇萍痛下殺手。莫如……
蘇瀾開始盤點手下現(xiàn)有人馬。
除了百夫長黃登等淶源老兵十五人、益州新兵二百八十人，淶源民夫九十五人，和一些蔚州護衛(wèi)、民夫押著糧草軍資車隊去了云城，羅大郎又率領(lǐng)二十名護衛(wèi)，和尉杲、孟盛等人去攔截車隊以外，蘇瀾身邊還有殺四、常樂、甘甜、卞雍、吉貴，以及誠王留下的十名護衛(wèi)和十名全園護衛(wèi)。
還有洪珅和袁飛麾下三十五人。他們還有十人在高三郎那里。
有王騰麾下揭煒、顧里、張青等每班護衛(wèi)二十人、共六十人的三個護衛(wèi)班。
有于小寶的人馬二十二人。
今天又有張凡率領(lǐng)的蕪湖民兵一百五十人入列。還有朱孩兒、青龍堡堡長譚楠等三十來人。
好吧，還有馬澄及其手下十六人。岳山及其手下六人。
滿打滿算，如今手下足有三百四十余人！馬匹也有六百多騎。
另外，據(jù)朱孩兒的情報，四月十二日大約巳時，查寅率領(lǐng)百名麾下，押著人質(zhì)高四郎高智，對其岳父岳開揚言，要去云城以南的寧虜堡、破虜堡檢查軍需。而實際上卻去了云城東北方向的長城關(guān)隘保安關(guān)和鎮(zhèn)虜堡！
兩天時間過去了。如果不出意外，查寅等人絕對已經(jīng)到了保安關(guān)或鎮(zhèn)虜堡！
同一天下午，大約酉時初，在寧虜堡校尉汪升的娘子牛氏、破虜堡校尉鄭貫的娘子張氏的向?qū)?，高大郎高仁率領(lǐng)麾下六十人，玄武堡堡長鐘秀及其手下三十人去了寧虜堡；高三郎高禮則率領(lǐng)麾下蔚州衛(wèi)兵十夫長冉令、扈沖、楊明等六十多人，朱雀堡堡長管訓(xùn)及其手下三十來人去了破虜堡。
緊接著，不放心的莊石將軍又以剿匪為名，分別往寧虜堡和破虜堡各派去六十名衛(wèi)兵，負責(zé)接應(yīng)他們哥兒幾個。
如此，這些隊伍共有三百多人。
同樣兩天過去了，他們肯定已經(jīng)到了寧虜堡和破虜堡。
只是，沒有見到高四郎高智，他們很可能在返回云城的路上。
越想，蘇瀾愈發(fā)擔(dān)心遠在保安關(guān)或鎮(zhèn)虜堡的高智的安全！
這該死的通訊靠走、聯(lián)絡(luò)靠吼的奇葩年代?。?p> 放下碗筷，蘇瀾立刻招來殺四、常樂、甘甜、洪珅、袁飛、王騰、揭煒、顧里、張青等人來議事。
蘇瀾說了自己的打算：“之前，我們一直被那輛馬車牽著鼻子走，被他們困住了手腳。如今，咱們也有三百多人，得變被動為主動！還有，咱們得借這個機會，好好鍛煉一下隊伍?！彼D了頓，繼續(xù)道，“咱們分開行動，王騰負責(zé)，洪珅、袁飛協(xié)助，你們率領(lǐng)各自手下，再加上揭煒、顧里、張青三個護衛(wèi)班，負責(zé)搜查那輛馬車，營救蘇萍。我們這一路得趕緊出發(fā)，去保安關(guān)和鎮(zhèn)虜堡營救高四郎。還要追擊北狄豺狼和蔣嘉?！?p> 揭煒、顧里、張青年輕氣盛，躍躍欲試。袁飛和洪珅也是救人心切，急火攻心，恨不得馬上行動。王騰則老成持重，抱拳鞠躬道：“謝謝縣主信任！有啥要求，請縣主指令。”
蘇瀾拿出四本《殿州衛(wèi)兵大練兵訓(xùn)練手冊》，鄭重地道，“這手冊是我父親當(dāng)日在殿州大練兵的秘籍，是治軍寶典。洪珅和袁飛原先各有一本，這四本就交給王騰和揭煒、顧里、張青你們四人。我的要求是，圓滿營救蘇萍，實戰(zhàn)訓(xùn)練隊伍，確保秘籍安全不丟失！揭煒、顧里、張青你們幾個，識字不多，實戰(zhàn)經(jīng)驗不夠，缺乏戰(zhàn)場歷練和戰(zhàn)場經(jīng)驗。你們要虛心學(xué)習(xí)。王騰也要多多請教洪珅和袁飛。洪珅和袁飛遇事也要鎮(zhèn)定，有事多和王騰商議！”
練兵秘籍治軍寶典從天而降，眾人如獲至寶，欣喜若狂。得到縣主重用，大家都很激動，尤其是王騰和揭煒、顧里、張青等四人。
蘇瀾沒有明說。她非常看好這些益州新兵，有意建立一支自己的護衛(wèi)軍隊，因為按照朝廷慣例，正二品縣主可以擁有一支二百人左右的護衛(wèi)隊。前世有舉世聞名、叱咤風(fēng)云的川軍，假以時日，他們也能成為自己的貼身護衛(wèi)隊——川軍特戰(zhàn)隊！
不過，眼下這支未來的川軍特戰(zhàn)隊隊員一個個還只是戰(zhàn)場小白。他們?nèi)钡氖菓?zhàn)場歷練和戰(zhàn)場經(jīng)驗！
他們首先必須進行戰(zhàn)場心理、恐懼心理、抗擊打心理和體能、戰(zhàn)術(shù)、合作等訓(xùn)練，提高看圖、識圖、越障、清障、偽裝、潛伏、竊聽、突襲、穿越、暗殺、格斗、搏殺、偵查、捕俘、審俘、潛水、攀巖、下崖、泅渡、掩體構(gòu)筑、規(guī)模集結(jié)，懂旗語手語軍號密碼，會西戎、北狄多種方言等單兵作戰(zhàn)能力，掌握軍事地形學(xué)和野戰(zhàn)生存技巧，指揮者還要能夠根據(jù)瞬息萬變的戰(zhàn)場態(tài)勢排兵布陣、指揮進退！
大約未時正刻，人馬一分為二，在驛站的院子里集合，準(zhǔn)備分道揚鑣，各自為戰(zhàn)。高三娘、高信母子，喬家夫妻和女兒桃兒，還有喬家兩個伙計自然是緊緊跟隨。
馬澄想的就比較多。雖然使節(jié)撅斷了竹竿，但好歹是物歸原主了。他又想追查圣旨，還想要岳嘉的魔法棒，真是欲求不滿啊；岳山比較單純，就是要岳宕的人頭，為此不惜一切。他們無論是誰，都是螞蟥叮住水牛腿，寸步不離。蘇瀾深感無奈。
臨出門時，盧浦和娘子帶著車夫來了。他們特地從自己住的客棧過來，一是感謝蘇瀾贈銀，二是喜憂參半，想再請甘甜把把脈，看看娃娃好不好，是不是真的是個男娃娃？
他們來時，恰好蘇瀾拿著圖紙，正在問高三娘、高信、喬方和岳山，有沒有近道去保安關(guān)或鎮(zhèn)虜堡，她不想進云城耽擱時間。到這時候了，她還將高四郎的事情瞞著高、喬兩家，而且能瞞多久是多久。
高三娘、高信、喬方和岳山分別指了幾條道。蘇瀾和卞雍、吉貴一一標(biāo)注下來。
這時，正在旁邊聆聽的盧浦走上前道：“其實還有一條近道，就是到百里堡后，下官道，往東北，走盧莊，翻黑石山，渡桑干河，過火山群，至官屯鎮(zhèn)，最后到高柳，就可以看到保安關(guān)了?！彼D了頓，繼續(xù)道，“鎮(zhèn)虜堡距離保安關(guān)很近，兩者遙遙相望，不過二十里?！?p> 話音未落，高三娘、高信、喬方和岳山都望著盧浦，異口同聲地急道：“不行！”
“為什么？”
盧浦低下頭，沉吟道：“民俗說，百姓不住黑石山，商旅不走火山群，官兵不行白登路！”
蘇瀾一愣：“什么意思？”
盧浦動容道：“黑石山的山石色如黛，硬似鐵，草木難生；有的地方，人經(jīng)過時，鐮刀和鋤頭等鐵器紛紛落地……”
蘇瀾含笑地望望卞雍和吉貴。他們也神情激動地望著蘇瀾。不用說，黑石山就是一個大鐵山啊！有的地方恐怕還是磁鐵礦！
“那火山群方圓有三十余座，五里無人煙，十里少村落，商旅往這里走，得不到補給。反而有些馬賊、強盜卻藏身于此，搶劫商旅！”
蘇瀾當(dāng)然明白，前世東北五大連池等火山群都是旅游勝地?？蛇@個時代，云城這里很可能由于火山巖石密布，土地貧瘠，尚未開發(fā)，荒無人煙。
“至于高柳縣，自古都是兵家必爭之地。境內(nèi)白登山，乃漢高祖劉邦的夢魘之地，當(dāng)年差點死于匈奴之手……”
蘇瀾恍然大悟。原來高柳就是前世的陽高縣。
公元前二百年冬，漢高祖劉邦接到了邊境有匈奴人入侵的消息，于是親率二十余萬大軍親征。但是，劉邦在向北行進到平城白登山時，卻被匈奴冒頓單于率四十萬精銳騎兵包圍在白登山，冒頓單于還派出大兵，分扎在各個重要路口，截住漢兵的后援，存心要把漢軍一網(wǎng)打盡。高祖登上白登山的山頭，四面眺望，只見四面八方都有匈奴的騎兵屯駐把守著，真是插翅難逃。后靠著收買單于閼氏，劉邦得以脫離白登之圍。
從此，白登山成為了歷代官兵的錐心之痛，夢魘之地。
高三娘、高信、喬方和岳山聽了都頻頻點頭，贊成盧浦的說法。
蘇瀾卻微微一笑：“高三娘，當(dāng)日過黃泉河，我們可有猶豫、害怕？”
高三娘和高信先是點頭，又趕緊搖頭。
“不祥傳說，兇名而已！”蘇瀾又對盧浦道，“只要馬可以走，我們就能走！”
“大部分地區(qū)可以縱馬馳騁，少數(shù)地方需要牽馬而行！”盧浦趕緊道，“實際上，火山群大部分在桑干河河谷，地勢相對平緩?！?p> “那就不是事！”蘇瀾爽快地道。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打定了主意。此行正好可以勘探一下黑石山的礦藏；至于無法補給，那就多帶軍糧飲水；且此一時彼一時，白登山在長城關(guān)隘之內(nèi)，也無兇險可言。
最重要的是，這的確是最近的一條道！
蘇瀾立刻下令大家緩行，趕緊籌措糧食、飲水。每人至少預(yù)備七天糧食，生熟各半。另外還仔細檢查軍馬、軍械、草藥等。
蘇瀾又拿著圖紙，仔細詢問盧浦道路情況。盧浦一邊回答，一邊看看娘子，欲言又止。
盧浦娘子知道夫君的心思，微笑道：“啟稟公子，莫如讓我家夫君給你們帶路……”
“不行，他走了，萬一你有事怎么辦？”蘇瀾搖頭道。
“剛才這位甘郎中已經(jīng)給我把了脈，說是休息幾日就好，無事?！北R浦娘子道。
“不行……”
“我看不如這樣，”萬婉忽然開口道，“盧公子放心去做向?qū)?，我在渾源陪著盧娘子。有事就請郎中把脈開藥。休息好了，我親自送盧娘子回家?！?p> 這無疑是最好的辦法。盧浦夫妻都笑了。
蘇瀾想了想，道：“如此，請盧娘子和車夫都住到驛站來，這里條件好些。你們先頭住的客棧的一應(yīng)費用也不用你們操心。還有，請診費、藥費我們也包了。王騰，你留兩個人護衛(wèi)她們。盧娘子也放心，我們一定會保證盧秀才的安全！”蘇瀾還笑著對萬婉道，“到百里堡后，我讓張凡派人去云城，讓雷子來接你回去。”說罷，讓甘甜拿了一千兩銀票交給萬婉。
王騰也趕緊道：“如此甚好。我請偏勞這位萬弟妹，在渾源驛站，坐鎮(zhèn)我們的交通站?！彼麆倓偡戳恕兜钪菪l(wèi)兵大練兵訓(xùn)練手冊》，剛好看到“情報”一章，于是現(xiàn)學(xué)現(xiàn)用。
不錯，能活學(xué)活用。蘇瀾滿意地笑了。
一時間，派出去采購糧食的人陸續(xù)回來了。盧浦夫妻的眼睛都瞪圓了，他們從未見過這么多的餅，那么大的餅。
大約申時正刻，王騰和袁飛、洪珅、揭煒、顧里、張青等大約百人分四路悄悄地離開了驛站，象一張大網(wǎng)向周圍散去。蘇瀾則帶著其他二百來人，威勢煊赫，風(fēng)馳電掣地往百里堡趕去。
一個時辰后，他們就到了百里堡。
可是，到驛站投宿時，驛卒竟然婉拒，說沒了房間。
甘甜和朱孩兒哪肯相信，直接沖進驛站，去找驛丞理論。
不過一會兒，他倆竟然笑嘻嘻地帶了好幾個人出來，見面就給蘇瀾下跪，又給高三娘下跪，原來是高大郎高仁和高三郎高禮，還有寧虜堡校尉汪升和娘子牛氏、破虜堡校尉鄭貫和娘子張氏，還有玄武堡堡長鐘秀、朱雀堡堡長管訓(xùn)，以及蔚州衛(wèi)兵十夫長冉令、扈沖、楊明等人。另外還有莊石將軍派來接應(yīng)的兩位校尉黃成和葉林。
說來也是巧。四月十二日大約申時，高仁、高禮、鐘秀、管訓(xùn)、冉令、扈沖、楊明等人在牛氏、張氏的向?qū)拢隽四铣?，一路向南。他們速度很快，天黑時趕到了百里堡驛站。不過，當(dāng)晚，莊石將軍派來的黃成和葉林兩位校尉也各自帶來了六十人。
第二天，也就是十三日一大早，他們一路同行，午時前趕到渾源，然后分道揚鑣，黃成跟著高仁、鐘秀、牛氏去了寧虜堡；葉林跟著高禮、管訓(xùn)、張氏以及十夫長冉令、扈沖、楊明等人去了破虜堡。
接下來的路程無比艱辛。他們在崇山峻嶺中飛檐走壁，趟過激流。經(jīng)過艱難跋涉，都在晚間分別到達寧虜堡和破虜堡。然而，這里根本沒有高四郎和查寅等人的蹤影！
當(dāng)時，高仁、高禮、鐘秀、管訓(xùn)、冉令、扈沖、楊明等人，和這兩個兵堡的校尉汪升和鄭貫都懷疑，高四郎和查寅在對方的兵堡里。
所以，第二天，也就是十四號天剛蒙蒙亮，他們向著彼此的兵堡前進。寧虜堡校尉汪升、破虜堡校尉鄭貫還安排好了各自兵堡的執(zhí)守，各自率領(lǐng)了二十名麾下，分別跟著高大郎和高三郎行動。
萬幸的是，經(jīng)過在崇山峻嶺中百折千回，他們?nèi)偎氖嗳擞谖绾笙喾暝谝粭l溝壑里。
他們開了一個緊急會議，分析局勢后認為，可能是傳遞情報的人有誤。因為在云城周遭，有八百余堡寨，三百余座墩臺關(guān)卡，除了寧虜堡和破虜堡之外，語音相近、意思相同的，還有鎮(zhèn)虜堡、平虜堡、克虜堡、威虜堡、滅虜堡、勝虜堡、踏虜堡、碎虜堡、震虜堡、撼虜堡等等。其中鎮(zhèn)虜堡、震虜堡更是音同義同，可是鎮(zhèn)虜堡在云城東北，而震虜堡卻在西南。
疲累不堪的高大郎高仁和高三郎高禮心里好比油煎。這時候，理智占了上風(fēng)，他們決定回馬云城，探聽消息，再做處置。
他們離開了恒山深處，回到官道，立刻趕往云城，終于先一步到了百里堡，并且住進了驛站。
驛站安排了三百多名士兵住宿，自然沒有房間給蘇瀾等人了。
這時，岳山提出，可以去岳府客棧住宿。
到了此時，高三娘和高信以及喬家終于知道了四郎高智危在旦夕，開始心里發(fā)慌，頭冒冷汗，雙腿發(fā)飄。
于小寶上前安慰他們。高三娘忽然抓住小寶的手，淚流滿襟，顫抖著道：“該不會，他們會給四郎安置一個罪名吧？就像當(dāng)年……”
高三娘猛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之前，他們夫妻也曾懷疑過同袍結(jié)義兄弟于繁可能蒙冤而死，可是那人證、物證確鑿，不由人不信！
十來年過去了，有人這是要故技重施啊！
看岳山也在現(xiàn)場，蘇瀾示意于小寶請高三娘及其幾個兒子，和喬家人避了開去。
除了二郎高義、四郎高智，岳山這是第一次見到莊石將軍的女婿的幾個兄弟。他萬分震驚，高家兒郎怎么會匯聚在百里堡？而且個個憂心如焚，就連縣主也是忐忑不安。
這幾年，他和岳固一直陪伴岳宕在京城生活，做岳家在京城府邸的管家，對云城的事情不甚了解。但是，憑直覺，他發(fā)現(xiàn)此事不簡單！
當(dāng)然，他也不會傻到直接去問蘇瀾因由。
蘇瀾等人最終去了岳府客棧。高家?guī)讉€兄弟也跟母親住到了一起。
剛剛在客房坐下，蘇瀾對甘甜道：“去把朱孩兒叫來?！?p> 甘甜應(yīng)聲而去。不過，好半天，朱孩兒才來。
朱孩兒上來就給蘇瀾跪下行禮，道：“縣主，小的剛才去打探了一番，來晚了?！?p> 蘇瀾讓他起來，笑道：“打探到什么消息？”
朱孩兒卻不肯起來，膝行上前，小聲道：“小的跟著岳山，看到他進了客棧掌柜劉奎的房間，就翻上了屋頂。只聽那劉奎道，今日午時，岳固押著靈車、禮車而來，沒有交代一言半語就匆匆離開了。那岳山嘆氣道，岳固不說，我也不能說。為了你好，劉奎老弟你也不要打聽。到時候，該你知道的，你自然就知道了?！?p> “喔，岳宕的靈車今日才來？”
“還有，那劉奎嘆氣說，岳鼐的二公子岳商吃喝嫖賭，無惡不作，竟然賭輸了全部身家，然后逃跑了。今天，他老子岳鼐追到了百里堡，驚動了正在賭博的岳商，父子就像老鷹追小雞，一個拼命逃跑，一個玩命追趕……”
相像著當(dāng)時父子追逐的場景，蘇瀾不禁莞爾。
“小的從屋頂下來，正好碰到幾個女仆往各間客房送熱水、送飯菜。她們邊走邊議論，今日中午，岳鼐父子走后不久，真定的一支商隊來客棧打尖。她們說，那領(lǐng)隊的蘇芒公子，長得英俊瀟灑，還富得流油……”
蘇瀾笑了：“得知父親做了云城總兵，張凡帶著殿州商隊，蘇芒帶著真定商隊就到了云城。我估計，南陽、江夏、忻州都會來人。”她忽然眼珠一轉(zhuǎn)，道，“朱孩兒，這一路，我見到很多岳家的客棧。怎么，他們在大漠也有很多客棧嗎？”
“是的，有很多。去年，我跟孔練去了一趟北狄腹地，那些商道上都有岳府的客棧，都掛著岳府的駱駝牌子。而且，”他再次壓低嗓門道，“北狄強盜看到那些牌子都繞道而走；還有，客棧的伙計不是馬賊，就是武林高手，算起來，總有兩萬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