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房間之后的范閑,松開了二女。
曲涵有些吃驚,站在原地沒有動,而范若若則是到了床邊,將侍女給自己拿進來的東西放到了床上開始整理,邊整理邊說道,“以后誰說我哥不是紈绔我都不信的,這般做派,比那些皇宮世子、皇子都要夸張幾倍,真的是釋放天性啊!”
本來在下面的時候,范閑表現(xiàn)就讓人憋著一肚子笑意,范若若這話一說出來,曲涵根本再也憋不住了,當即破嗓,哈哈笑了出來。
范閑無奈的看這倆人,自己又不好說什么,哈哈一笑也就過去了。
房屋之中的二女當然知道這是范閑佯裝出來的模樣,其實范閑也有這般想法,畢竟對方若劫財也好,劫色也罷,當然是將這兩個女子放在自己身邊最為妥當了。畢竟對方肯定不會對自己身旁的兩個女子善罷甘休,作惡的想法肯定是有的。
范閑不想冒險,畢竟自己的妹妹若若也在這里,自然會處理的非常妥當。
現(xiàn)在就是沒有事兒的時候了。
房間裝修的不錯,雖然比不上京都城那些非常豪華的地方,但是單挑出來說,這里還是非常不錯的,作為邊境小鎮(zhèn),州府之中的要道,這里最需要注意的就是舒適,眼下這地方就是最佳的選擇。
范閑躺在偌大房間之中的搖椅上,準備休息一會兒,而二女則是到了床榻之上。
床非常的大,隨意躺下,二人都不會覺得擁擠,甚至三個人都不會覺得擁擠,但是畢竟男女授受不親,誰也沒有提這個岔。
范若若更是直接退去了鞋襪,到了里面休息,將外面的部分留給了曲涵。
這一次二人說著悄悄話,再加上范若若的性格也直爽,人頗為好相處,友誼也算是增進了許多。
范閑百無聊賴的躺了不一會兒的時間,一個腳步聲傳入了房間之中。
登時,范閑警覺了起來,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可是睡姿并沒有改變,直到那人到達了自己的身后。
此時對方也不動,范閑也不動,以不變應萬變的范閑,緩緩地吸氣吐氣,盡量不讓自己的氣息產(chǎn)生變化,并且就在對方的氣息產(chǎn)生微弱變化的同時,他原本點地的單足,踩踏地板上,瞬間身體升起,直接向后一個反轉。
可是當看到對面人的時候,范閑連忙收回了將要打出的拳頭,后方的人當即驚呼了出聲。
“??!”
“別??!”范閑大喝。
女人后退一步,范閑空中向后翻過去,二人直接撞在了一起!
正巧在這個時候,那掌柜的捧著一百兩銀子已經(jīng)到了房間的門口,聽到里面發(fā)生的動靜。
“啊……不要??!”一個女子說道。
“不是,我先上面!”范閑聲音有些急躁。
“那我不動了,你動!”女子尷尬道。
“這臭小子!”憤怒的掌柜的無不想起那兩個美貌絕世無雙的姑娘,他是又氣又急,“好好的白菜讓這玩意給糟蹋了!哎呀!”
氣急敗壞的掌柜跺腳生氣,殊不知身旁已經(jīng)站著一個人了,高達拍了拍掌柜的肩膀。
掌柜的一愣,立刻回過頭來看著原來是高達,趕忙賠笑,“哎哎哎,官爺,官爺!您來了。”
“你干嘛呢?鬼鬼祟祟的?”高達明知故問,顯然是假裝沒有聽到方才他說的話。他雙手傍在胸前,歪著頭對著掌柜的說道,“是不是有什么企圖?”
“哪兒啊官爺!”掌柜的笑道,“這不是賠您的銀子嘛?!?p> “這可是我家老爺那匹……”
“千里良駒,汗血寶馬!”掌柜的怕他也說個沒完沒了,連忙解釋道,“這不是給你送來了?”
說罷趕忙遞給了高達,高達接過手里捧著的銀子,顛了顛,重量差不多之后也懶得和他多做廢話,立馬說道,“行了滾吧?!?p> 掌柜的不敢變臉,他立刻點了點頭,趕忙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了。
高達知道這人并不是什么好人,況且他又有種種的跡象表明要對范閑動手,所以自己不必對他有任何好的想法才是對的,高達敲了敲門,里面?zhèn)鱽砹艘粋€聲音,“進來吧?!?p> 推開門的高達,看到了范閑一個人坐在桌子旁邊的搖椅上,而一旁的二女已經(jīng)拉了幔帳,午睡了。
高達立刻會意,悄悄的將門關上躡手躡腳的走進了房間之中,到了范閑的面前,這才說道,“我方才聽到那掌柜的在門口偷聽,我給攔住了,這不,他帶著錢來了?!?p> 范閑抓住高達給過來的銀袋子,抓在手里和高達方才一樣顛了顛,這才滿意的將銀袋子往旁邊一丟,點了點頭,“明白了,看著點他們的動靜,有什么情況隨時回來匯報給我。”
高達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走出了房間。
范閑看著高達走出了房間之后,將門緩緩的關閉了之后,這才立刻站起了身子,此時,一旁床榻后走出了來了一個人影,范閑尷尬地看著面前的人,搖了搖頭。
來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桑文!
桑文尷尬地看著范閑,此時的她衣服已經(jīng)破破爛爛的了,方才范閑的一擊,險些讓桑文殞命,畢竟桑文的實力并不高,能夠在范閑發(fā)困的時候悄無聲息的走到他身后就已經(jīng)頗為不易了,范閑反身的一次攻擊,若不是收手及時,很可能就要了桑文的命。
好在只是抓破了她后背的衣服,其他的倒沒什么。
范閑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就不能下次走正門嗎?”說著將自己的外套褪了下來,想要給桑文披上。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高達再次推開了門,“哦對了,大人,那個……”
“啪!”門瞬間再次關了上去。
范閑和桑文傻傻地站在了原地,一動不動,他們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而外面?zhèn)鞒隽艘宦暭饨小?p> “王哥,我跟你說!我有一個重大的發(fā)現(xiàn)!”
范閑一臉黑線。
好算是自己藏了一會兒,他躲在了房間里的隔間等了些許,直道范若若跑過來叫他的時候,范閑這才從房間的隔間里面走了出來,面朝前看去,此時的桑文已經(jīng)穿上了范若若的衣服,在房間里面坐著,等范閑出來的時候,她和一旁的曲涵一同站了起來。
范閑出了口氣,沒說什么,走到了桑文的面前,“怎么突然跑來了?”
桑文這才尷尬地對范閑說道,“大人,讓你受驚了。”
“沒事兒?!狈堕e擺了擺手,坐到了一旁。
“是言大人讓我來的,這是給你的東西?!鄙N恼f罷,拿出了一封信,遞給了范閑。
范閑平穩(wěn)的接過,也不避諱上面絕密的兩個大字,就當著眾人的面打開了信封,信紙只有一張,他抖了抖,緊跟著打開了信紙。
信紙上面只寫了兩個字。
沙洲。
“這還寫上個絕密是嚇唬誰呢?”范閑撇了撇嘴,看著這兩個字陷入了沉思。
過了半晌,范閑直接將紙條投入到了火盆里面連同信封一起,燒了個精光,忽然轉頭看著桑文,“就送信?沒有讓你多做什么事情嗎?”
桑文搖了搖頭,“只是就送這一封信,并沒有交代其他的任何事情?!?p> “且先下去休息休息吧,這里距離京都城也得有十幾日的路程,我差人送你回去?!狈堕e說道。
桑文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坐鎮(zhèn)抱月樓,就是京都城監(jiān)察院最大的信息中心,她沒日沒夜在那里蹲守,得到了的情報可以說是不計其數(shù),桑文也開始愛上了在抱月樓之中的日子,這樣的日子對她無疑是一種巨大的鍛煉,并且還樂在其中。
“下臣明白。”桑文仍然是原路返回,并沒有驚動前門的人,畢竟她馬上就要離開了。
桑文走了之后,范閑一人并沒有多做什么事情,就是在房間里面看書,時間很快就到了晚上。
范閑一直在房間里面安靜地聽著那些人的談話,似乎并沒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所以他也是半聽著,半休息,直到一個敲門聲響起的時候,范閑才忽然注意到了,一個新的聲音傳入了耳朵之中。
“咳咳……”咳嗽的聲音是范閑從來沒有聽過的,他皺了皺眉,這個聲音并不熟悉,只能繼續(xù)聽下去,看看有沒有新的發(fā)現(xiàn)。
“五爺?”掌柜的聲音出現(xiàn)了,隨后是椅子的晃動聲音,看來此人的身份應該是很高的,既然又叫了爺,又站了起來,掌柜的對于此人還是顯得非常尊重。
那被稱為五爺?shù)娜俗吡诉M來,似乎找了個地方坐穩(wěn)當了之后,又咳嗽了兩聲,才開始說話,“咳咳……掌柜的,貨怎么樣?”
“上成品,至少是個官兒!”掌柜的笑聲說道,“五爺您來了,這局子可就大了,怎么想起今兒個來呢?”
“嗨!”五爺嘆息了一聲,“這不是昨個出來,和那沙洲城的幾個好友出來喝了頓酒,也是接風洗塵的高官,兒子高中了春闈榜眼,可算是個名兒響徹整個沙洲回來了,所以作陪,喝了幾斤酒,正巧路過,聽得道上放出來的風,今日你有局兒,我這不就來湊湊熱鬧么?!?p> 隨后五爺又補了一句,“這人老了,就是愛熱鬧啊。”
“五爺哪兒的話,您年紀不大,身體硬朗,不能言老??!”掌柜的和五爺大笑道。
二人又寒暄了幾句,這忽然又進來了一個人。
“喲,我見聞誰在這兒呢,這么大殺氣,原來是五爺。”進來的人年紀似乎不大,但是說話口氣倒是不小,“五爺今兒個盤纏帶夠了嗎?別像上次一樣,三個雛兒的錢都沒有,還得一家老小給您送,送來了貴夫人又是一臉不高興?!?p> “我說是誰呢,從外面就聞到一股臭氣,口中如糞坑里的屎一般的骯臟!”五爺懶得和那人置氣般的冷哼了一聲,“那三個雛兒沒意思,早就扔在你家田里了,估計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被你家人吃在嘴里了吧?”
那人顯然有些生氣,他傲氣道,“五爺,您這嘴不饒人,我可是知道的,不過我家老爺子說,他早已經(jīng)不打呼這地界兒了,讓給我了,說是現(xiàn)在就是我們這些年輕的小孩子來這兒打玩打玩,他老人家,早去大局玩了,誰還在如此小局霍霍?”
聽到這里的范閑皺眉,這是一個局兒?所謂的局兒又是什么?難道是賭桌?他們要在這里賭什么?想了半天的范閑都不得所以,只得好好地聽下去。
“今兒三個買主?”忽然那年輕一些的人問道。
“是的,孔少爺,還有一位?!闭乒竦恼f道。
孔少爺并沒有問是誰,根據(jù)范閑的推測,掌柜的見到那所謂的五爺出來的時候,他也不知道五爺回來,所以按照這樣來推斷,那么今日的三個買主,應當是誰都沒有提前知會,但是名額似乎已經(jīng)是定了下來。
三個買主的事情,是大家提前都知道的。
“來了?!彪S著腳步靠近,第一個說出這句話的人,是那個孔少爺,就此可以推斷出,孔少爺至少是一個習武之人,實力能夠聽到這個腳步聲,至少也在四品往上。
緩緩走了進來的人,打開了門,他的腳步聲很輕,范閑推斷出來,這是一個女人,女人飄柔的坐下了,身上有些丁零當啷的聲音,緩緩出聲,“有禮了?!?p> “今兒什么風啊,吹得動五爺,也算是我孔成見識過了,居然連瓶兒姐都來了,真是讓人欣喜啊?!笨咨贍斝Φ?,“掌柜的你不地道了,五十兩銀子的名額,來這么大的人物,你讓我怎么玩?”
“哎?!闭乒竦内s忙說道,“既然是盲猜,我也不知道來的人會是誰,孔少爺您這么說我,就有點讓小的難做了?!?p> “好好好,你也就是個攢局兒的,我也不為難你,來來來,先說吧,這一局,咱們怎么玩?”孔成懶洋洋的說道。
“這一次,就是全盲了?!闭乒竦恼f道。
“有趣!有趣!全盲我喜歡?!笨壮膳氖纸泻?。
“全盲好久沒出過,怎么,掌柜的有好東西?”五爺問道。
“那當然?!闭乒竦穆曇?,邪惡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