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知玖對這人的懷疑是從陸駿喆身上來的,起先是陸駿喆的功夫不錯,一個文臣世家,功夫能練到這樣好的嫡親孫子,就很奇怪了。
功夫不是別的東西,不可能不常練,而且還得打小練,能到到太傅位置上的人不可能是個傻子,對這種不可能不了解。
其次便是梅戰(zhàn)了,找到梅戰(zhàn),是用的那蠱的氣味,而他在京城住的地方,既然就在這太傅府后門對門的一個院子里。
要知高門大戶中,前后左右的屋子都是嚴加防范的場所,如此一個身份不明的,無所事事之人,能住得這么近,且住了這么多年,沒有默許是不可能的。
這種默許便表示這住著的人家,是知道的,了解的,而陸家除了這位,便只有這位了。
而這一切都只是猜測,作不得數(shù)的,指不定人家圣兵的人有本事呢,在這時,有人送上門來了,便是那對母女,自稱宗政的。
宗政一族的規(guī)矩太嚴,使得手下都怕了,為了力求自己有用,那對母女使了不少勁,正是因為這種過渡的使勁,讓他們順藤摸瓜,抓到了證據(jù)。
那銀子,那信,還有那牽在身上的線,最終都到了這一個點上,便明朗的不能再明朗了。更別提到了京中,親眼所見的那一場了。
穆知玖的講述很簡潔,三言兩語講了重點,便住了音,她的音落下,便安靜了下來,許久才聽那人才嘆了一聲。
“老夫輸?shù)貌辉!痹疽詾橐磺性谖?,豈知自己在別人眼中只是一個小丑,沒有什么比這更令人沮喪的。
“平王妃。”陸老算是看出來了,這女人是真的不簡單。
“為何那孩子叫你姐姐?”他有些悔了,如果他早放下私心,好好得過自己的日子,保太子護家人,也許他現(xiàn)在還真正幸福得活著。
“他樂意叫,我樂意應(yīng)。”這很奇怪嗎?
“多謝?!标懤细揪蜎]想個答案,只想有那么一個孩子單純簡單快樂得活著便夠了。
“你情我愿的事,用不著你來謝?!?p> 秦云開見話說完了,先起來,才扶穆知玖,陸老深深得看了他們一眼,便閉上了雙目,他,無憾了。
解決了這一個,還有一個,往里走了幾個牢房,便看到了另一個狀態(tài)完全不同的人。
若說原先的二殿下秦云弈還有幾分皇子的風(fēng)度,那么現(xiàn)在他便只是一個瘋子了,雖說收拾得還算干凈,頭發(fā)梳得也算整齊,可那雙眼已是瘋魔之態(tài)了。
“你們來了?!贝巳藸顟B(tài)不對,秦云開先穆知玖一步站到了牢房口。
“說?!睂τ谶@位更不是用客氣了。
“我說你們是不是傻,明明都到了手的東西,為何不要?”秦云弈比陸老更想不明白。
秦云開一聽懶得接話,拉著穆知玖就要走。
“喂,難道你不想知道,為何我敢這樣做嗎?”秦云弈想了許久,能用什么來換回自己的命,見他們的腳步停了,以為有了希望,又忙開言。
“大秦朝開國奇兵聽說過沒有,想了解嗎?我告訴你呀。”他是被奇兵勾得走上的這條路,就不信這兩人不會。
是說那日在殿上,這兩人稍稍努力,便什么都是他們的了,可在他的理解里卻是,這兩人在京城太單薄了,如若那天真的動了,指不定父皇的后手,便把他們給滅了。
他是輸了,輸在輕信了宗政那個人,小看了自己的爹,而他的這個三弟,打小就在同父皇過招,想必這點比他強,才有這種穩(wěn),這種穩(wěn)并不代表他沒那個心。
他現(xiàn)在敢做的,便是把那顆心給做出來。
“云開,這種傻子,真是你兄弟嗎?”看來李妃的基因太強大了。
“不是?!鼻卦崎_從來就沒把這人當兄弟。
“什么意思?”秦云弈也是傻到了家。
“你還沒告訴我們奇兵已經(jīng)入世了?!彼懔?,一個快死的人,就讓他當個明白鬼吧。
“你怎么知道?!辈皇乔卦妻牟粫?,而是穆知玖與秦云開太過低調(diào),除了對抗了一下陸太傅,救下了秦云璋,便什么沒做了。
“我知道,是因為你曾經(jīng)動過歪點子,想動我的孩子。”提到這個穆知玖就來氣。
秦云弈這才明白自己忽略了什么,他忙大事去了,那天派去劫兩個孩子的人不少,可是沒有一個回來的。
在平時,他會十分警惕,可是他的私兵出了事,引開了他的注意力,日子又越來越近了,借來的人還需配合,一忙就給忘了,結(jié)果那才是最重要的。
“我的孩子受了欺負,你說我會不會出手?”
“那奇兵是你的?”這是一個明擺著的問題。
“原本我還以為你能察覺出來,結(jié)果卻是……怨得了誰?”
她一時氣急了,下了殺命,不是沒想過聰明人會想到這一點,如若這人懂了,專門針對她,這場戲就沒這么好唱了。
好在,是那個日子近了,倒是可以利用,最終還沒等她出手,人家自己便用上了,見又打擊到了一個,穆知玖是真不想理了,拉著秦云開就要走。
“慢?!鼻卦妻牟皇菦]有招了。
“秦云開,你信不信,我可以讓你身邊這個女人現(xiàn)在殺了你?”這是他想了好久才想到的一件事。
“噢?”這瘋子想到了,秦云開卻還沒想到,事關(guān)玖兒,他不得不上心。
“怕了?”這種神態(tài)很容易讓人誤會。
“你做了什么?”秦云開喝問。
“去,想法子把我放了,我便告訴你?!鼻卦妻乃惚P打得噼啪響。
“你仰仗的是那年的那只子母蠱吧?!辈皇悄轮料氲搅?,而小丑兒在鬧,他鬧,是因為有吃的。
“瞧,還是你女人聰明?!鼻卦妻暮軕c幸,當年到了最后為了方便自己得到這個女人,他最終咬牙把那母蠱種到了自己身上。
“當年若我搶先一步就好了,指不定我的大業(yè)就成了?!笨聪蚰轮恋难酃夂苤藷帷?p> 秦云開立馬擋嚴實了穆知玖,穆知玖則是拽著他就走,那人太惡心了,連小丑都不想放出來,吃那人身上的東西。
“喂,你們不怕嗎?”秦云弈沒料到會是這個結(jié)果。
“我們都知道了,這人還問我們怕不怕,云開,你說這人是不是沒長腦子?!蹦轮翉牟粯税褡约菏莻€好脾氣的人,那人現(xiàn)在惹了她,她便要了結(jié)了他。
“可不就是沒長腦子嗎?”秦云開當然順站她的話說。
秦云弈本就是一個快瘋的人,哪受得了這種刺激,立馬催動母蠱,可是一點用也沒有,那兩人越走越遠了,氣得氣血上涌,接著便倒地不起了。
等他再次醒來時,已不認得任何人了,是真的瘋了。
京城這邊的事算是結(jié)束了,秦云開與穆知玖帶著四個孩子,一個老的,慢悠悠得往雍州去,這回他們不著急,決定先回去看看爹娘。
至于親家見了面是如何拌嘴,又是如何一同去往雍州,找那邊幾個長老們玩,都不再細說。
總歸,秦老爹過上了他想過上的日子,雍州人也都過上自己想過的日子。
大秦因為穆知玖與秦云開的出現(xiàn),又紅火了上百年,至于往后走,再會如何,便不是他們這一世的人該操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