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狹窄的小道,男子悠悠回頭,一張俊俏白皙的面容展開在孫清兒的面前。
她登時愣住。
那人也怔松了一下,旋即溫柔的笑問道,“姑娘可是認錯人了?在下并不姓景。”
景大哥皮膚是小麥色的,聲音也不似他的柔順,這當然是她認錯人了。
孫清兒略帶羞澀的回了一個女兒禮,“抱歉?!?p> 那人沉默了一會兒,旋即笑了笑,仿佛只是看到了一個找錯人了的小妹妹,他絲毫不介意自己這身名貴的華衣被她的小油手拍了的一下。
孫清兒也略顯抱歉,男子肩膀上的手印不大不小,但在這雪白的綢緞上的確是顯得突兀了一些。
這布料看起來比蕭謹亦的褻衣還要名貴些,估計是不會便宜了。
這不是廚房里的油,而是皮紙上的樹油,是那小販沒有晾干輿圖而闖下的禍。
“公子這身衣服看起來是不便宜的,需要多少錢我可以賠付給公子?!?p> 孫清兒眼里沒有欠著的道理。
但那人只是又笑了笑,目光如水,將這件事小事化了,“不礙事,不過是件衣服,你是女子,讓你來賠豈不是我這個男子在欺負你?!?p> 孫清兒的手情不自禁的微微攥拳。
她硬著頭皮說道,“我雖是女子,但該我承擔的責任我會去承擔的?!?p> 男子明顯的一愣,他身材的確高大,從上往下看去只能看見她發(fā)髻上的兩朵小花。
“三兩。”他柔聲說道。
什么,是三兩白銀的意思嗎,還是這衣服這么貴是三兩黃金。
孫清兒壓制著自己不確定的心情,小聲問道,“白銀?”
男子笑開,“黃金的話就是我真的在欺負姑娘了。”
孫清兒點了點頭,從荷包里掏出了銀子來遞給了對面的人。
她又是行了一個禮轉(zhuǎn)頭便朝著另一個方向走了。
汴京好看的男子果然很多。
她也不能看到背影和身材就以為是景大哥了,她顛了顛荷包,再認錯人,怕是這點零花錢都保不住了。
想到此處她忽然發(fā)現(xiàn)和一個人有了長久的關(guān)系是多么的麻煩,從前她沒有惦記過什么人,如今有了一個非親非故的,倒是奇怪。
孫清兒的后頭一個仆子從人堆里和她擦肩而過的擠了出來,氣喘吁吁的跑到跟前沖人說道,“公子,那邊東西都買好了,咱是不是可以去蕭府了。”
男子的眼神還盯著遠方,嘴角勾著一抹淡淡的笑,小仆子見人沒說話又恭敬的喊了兩聲。
男子回眸只是淺淺的笑道,“走吧?!?p> 今宵酒醒曉風殘月,孫清兒悠閑地領(lǐng)略了汴京城內(nèi)的幾家酒樓后回到了十千腳店,方一進門,一個黑影急急忙忙的跑過來。
程勇劈頭蓋臉就直接問道,“你這是去哪了,怎么走了也不說一聲?!?p> 他至于急成這個樣子嗎,不是都說好了嗎,吃來這里做活兒,其他的一概不問。
孫清兒剛要說話,程勇忙將她堵在了門口眼睛拼命地眨巴。
后頭的虎子還在,難不成這兩道小菜竟吃了他們一下午的功夫不成。
“回掌柜,我初來乍到?jīng)]見過世面,便告了假給婆婆,我以為您是知道的。”
程勇的面子得到了保障其他的就不是那么在乎了
他說道,“虎爺可等了你好久了,快同我過去吧?!?p> 人就在后頭,程勇一轉(zhuǎn)身神色一變,笑臉說道,“虎爺,人回來了,您瞧怎么辦好?!?p> 孫清兒瞄著兩人,一哭跟著程勇走到虎子面前。
這人又要鬧什么幺蛾子。
程勇客氣,虎子可不是絕對的善類,他們酒樓在汴京一等一的好,看人自然是往低了看。
“我想問問你這紫蘇膏是怎么做的呀?!?p> 這倒是夠直接了。
他這么直接,自己也不好藏著掖著了,于是孫清兒也直說道,“無可奉告?!?p> 虎子臉上的笑容碎裂。
程勇也嚇了一身的汗。他像個和事佬一樣左右逢源,來回勸說,這邊廂告訴虎子莫生氣,小姑娘腦子不清醒,那邊廂又督促孫清兒快些說說,左右不過一個紫蘇膏的配方罷了,這虎爺是要買,可不是白問的。
虎子不敵杜老板的沉穩(wěn),嘖了一聲擺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說道,“我們汴京第一大酒樓還差一個紫蘇膏不成,你就沒想過我是在試探你,若是你表現(xiàn)得好,說不定可以來我們酒樓干活,那可是旁的地方比不了的。”
孫清兒沉默著點了點頭,眼神清澈的透出一絲憂郁來。
這便是后悔了吧,知道他的意思了吧。
白礬樓,多少人想進都進不去,杜老板能看上她,就是她三輩子修來的福氣呀。
于是他又說道,“仔細想想,這樣的機會可不多?!?p> 程勇也在一邊鼓動著孫清兒,自然對他是有大大的好處的。
孫清兒背著手抬頭說道,“我想明白了?!?p> 想明白了就好。
倆人等著,只聽孫清兒干脆的說道“還是無可奉告?!?p> 這。。。
虎子不發(fā)威小姑娘當他是貍貓是吧。
他指著孫清兒說道,“小丫頭不識相是吧,上次栽你手里的事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又敢跟我放肆了是吧,你想不想在酒樓行里混了。”
孫清兒看人惱怒,不氣反笑,說道,“我忽然明白張家酒樓是如何將你們的掌廚挖走得了?!?p> 這人哪壺不開提哪壺。
可虎子還是語塞了,這事她是從哪知道的。
程勇也是一怔,這事自己沒說過呀。
倆人一對視,程勇慌亂的擺手道,“不是我,我沒說過這事啊,真不是我?!?p> 這事不是掌柜的說的,孫清兒說道,
那是誰,看老子不打死他,這個嚼舌根子的。
掌廚被挖,人盡皆知,是他們白礬樓的屈辱,他方才還說白礬樓想進都進不去,如今被人說有人走了,豈不是打了他的臉。
孫清兒說道,“沒有人告訴我,我是聞到的?!?p> 聞,是聞到了張家酒樓的菜品嗎。那的確不意外了。
可孫清兒是個外地來的,沒去他們酒樓吃過飯啊,如何知道掌廚的手藝是什么樣。
孫清兒看著呆頭呆腦的一對活寶,笑了一笑。
虎爺可能還不知道,張家酒樓現(xiàn)在也推出了碧光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