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一句話未了,坐在前頭的男子明顯神色一僵。
這說的是什么話。
而且這話聽著怎么這么耳熟。
看來這外面的傳聞果然都是真的,這廚娘可不是個簡簡單單的小丫頭,手藝,腦瓜子,嘴皮子那都是個頂個的厲害。
真是難怪這么多人都栽到過她的手里了,小小年紀(jì)就這般有本事叫人不得不佩服。
不過作為過來人,這位老大爺還是忍不住的規(guī)勸兩句。
年少青春是好,可莫不要變成了年少輕狂,多少少年成名的最后郁郁不得志了一輩子,因為什么呀,因為有一句話叫水滿則溢月滿則虧,得饒人處且饒人,給自己積極口德,在這業(yè)內(nèi)都積攢人品才是真的。
你不用急著回懟我,回去好好把我的翻來覆去的想兩遍,我這是不想看你這樣有才氣的姑娘被埋沒了,一切都是為了你好啊。
“真是歲數(shù)大了,這么喜歡絮絮叨叨?!被⒆有南胫柫寺柤绨?。
孫清兒施禮道,“多謝老爺提醒?!?p> 你肯明白就好,想來不是個糊涂的。
坐在座位上的男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自己幫少女懸崖勒馬感到無比的欣慰。
“可是——”
孫清兒話鋒一轉(zhuǎn),引得兩個人又是神經(jīng)一緊,只聽她說道,“老爺一直在規(guī)勸我,卻忘了這事本是二位先提出來的,既然提出來了我便也做到了,既然做到了不過也是讓兩位老爺隨口定個價罷了,時多時少也只是望兩位老爺給就是了。
可現(xiàn)在里面的這位老爺非但不肯露面一口未嘗,還要問我這菜師從何處,這又是什么道理?有道是人之好我,是我周行,我不過是以禮回禮罷了,卻沒想到二位老爺為了不肯給價就罷了,還當(dāng)我們是年少不懂事的教導(dǎo)了起來。這出了門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們白礬樓招待不周,委屈了客人?!?p> 面前的男人臉上的笑容險些碎裂,若非是經(jīng)歷了多年的大風(fēng)大浪,面對孫清兒這般吃人不吐骨頭的奚落他指不定要氣的掀了桌子呢。
更何況了,這話怎么又是如此耳熟。
簡直聽得人面紅耳熱。
虎子在后面聽得眉毛挑起津津樂道。
這回知道這酒樓里誰最厲害了吧,他們以為他退讓了就是他們酒樓認(rèn)輸了,厲害的在后頭呢,狠人不漏齒沒聽說過嗎。
未幾時,后面的男人不知為何忽的笑出了一聲,聲音爽朗憨厚,驚得前頭三人的肩膀均是一抖。
老爺這是怎么了?
氣瘋了不成。
不該啊,他家老爺是什么人物,又見過了多少人物,怎么可能被輕易嚇壞。
如果不是嚇到了,那這小聲、、、莫不是高興的?
哈哈哈哈哈、、、、
隨著幾聲開闊的笑,后面的男子再一次挪動了腳步,一步一步的往更近處走來,紋路清晰的手上一把抓住了簾角毫不猶豫的掀了開來。
迎著幾個人就笑眼過來,口中還止不住的笑道,“你這個小丫頭”。
這是、、、、孫清兒眼睛瞪了溜圓,這世上僅有一面之緣就能讓讓她記住的人可不多,此刻她失聲喊道,“你是橋頭吃了我甜食的那位老爺。”
“行老——”
虎子的聲音中帶著微微的顫抖,雙腿跟著發(fā)軟,只能依賴雙手扶著桌角固定自己的身體不許失態(tài)。
可怎么辦呢。
他已經(jīng)失態(tài)了。
彼時,他的大腦像是回光返照一樣的會想起了從進(jìn)門前到剛才他都說了什么話,做了什么動作,是不是都被行老發(fā)現(xiàn)了。
他說這是無奸不商,還說這是奸猾小人,他好像進(jìn)門后還白了他們無數(shù)眼。
可恨那,這家里的簾子干嘛要設(shè)置著這么私密又沒有紅燈籠的服務(wù)。
完了。
這下全完了。
他險些就要坐在地上,孫清兒卻與他截然相反的愣了許久,嘴里喃喃的嘀咕著行老二字。
“你是、行老?”孫清兒說的不清不楚又不怕自己說不明白補充了兩句道,“就是行會里地位最高的那個人?”
虎子死咬著嘴唇,恨不得拉著孫清兒一起跪下給人賠禮,可他站不穩(wěn),手還不能離開桌面。
面前的兩個人再沒有了遮掩的對視一笑。
“慕老爺,您玩夠了?可要嚇?biāo)琅帕??!?p> 慕行老擺著手打趣著他,“你這謝門老貨,這吃食都白吃了。”
是是是,給他謝忱吃那都是浪費,謝忱點頭哈腰的憨笑了兩聲,只見慕行老先說道,“嚇著你們了是我不對,不過你這小姑娘得理不饒人,嘴太毒了也有錯?!?p> 說罷他又提醒道,“還有那日在橋上不是我要吃你一碗食,是我提醒了你撲賣不要過了度,你那碗東西是送給我回禮的。”
虎子在旁邊忙是點頭賠罪。
孫清兒看著眼前的人怎么像個老小孩兒一樣,她上下打量了人一番,這人真是行老,倒的確器宇不凡不是普通的酒樓老板可以比較的。
但說話怎么這么玩笑,她就是個姑娘,這人卻處處和他計較。
不但計較還翻小腸了。
“您是酒樓行會的行老嗎?”
面前的兩個男人嘿嘿一笑,慕行老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說道,“怎么?我看著不像?”
“像!怎么不像!”虎子轉(zhuǎn)頭擠眉弄眼的示意著孫清兒,“怎么能說像!您就是?。∧褪翘焐馁F人那?!?p> 越發(fā)說的胡鬧了。
孫清兒看著慕行老鼻子里輕哼出的一聲沉重,此時此刻倒是覺得有幾分酒樓行會的行老的樣子了。
也難怪那日在橋頭她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孟唐和虎子對這個人很是敬畏的樣子。
原來是這酒樓行會里的老大呀。
孫清兒忽然也覺得不好意思了,她聽阿爹說過那酒樓行會里的行老是一行霸主,就像是地府的判官一樣,主管著各家酒樓的生死,不僅如此,這個人的手藝也是一等一的好,得讓人心甘情愿的擁護(hù)做行老才行。
喝么一想,方才自己那一出好像是班門弄斧了吧。
她撓了撓頭,沖人乖巧的作揖說道,“我剛才那些話是無意為之,還請行老海涵。”
慕行老擺了擺手,“不必,你那一番話說的很好,做我們這一行的就是該有這樣的骨氣在?!?p>
走失的企鵝
白礬樓豪杰榜 孫清兒:懟人小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