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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她人狠心善

第二十九章 師尊

王妃她人狠心善 晚亭有鹿 2030 2021-09-01 22:26:52

  “大夫也要轟出去嗎?”林天風(fēng)犀利的目光越過綠枝的頭頂,在白美芝的身上掃過。

  “我們已經(jīng)請了大夫?!本G枝倔強地張著手臂,像是一只護雛的老母雞。

  蘇綰綰聞言羞愧地低下了頭。

  眼前的狀況她無能為力:“對不起,我……”

  虞慶之溫柔地向她招了招手,叫小貓似的:“過來?!?p>  蘇綰綰倔強地別過頭。

  她想陪這位可憐的二小姐最后一程。

  琵琶聲響,帶著縷縷清風(fēng)拂面而至,波濤似的不絕于耳。

  白美芝臉上痛苦的神情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舒緩甜美的睡顏。

  蘇綰綰看她枯瘦的身體重歸平靜,多么希望在人生的最后一程,白美芝能就此脫離這具折磨了她大半生的軀殼。

  睡夢中的二小姐嘴巴慢慢地張開,可是從里面出來的不是鼾聲。

  而是一只黑色的、毛茸茸的觸角!

  眼前的景象已經(jīng)完全超出蘇綰綰的認知,她霍地一下跳了起來,連退幾步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虞慶之?dāng)r住她搖晃的身形,不易察覺地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再多一步她就要撞到柜子。

  林天風(fēng)目光流轉(zhuǎn),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你會用符咒?!?p>  蘇綰綰心臟被猛地揪緊,這件事還沒有人知道。

  她很怕這種非正式的醫(yī)術(shù)被發(fā)現(xiàn)以后,會有人來質(zhì)疑她、拷問她,甚至是把她看成異類拉出去打。

  林天風(fēng)手下?lián)芟矣保呛谏挠|角從一根變成兩根,很快一只手指粗的大蜈蚣爬了出來。

  “蘇小姐?!彼换挪幻Φ卣f,“現(xiàn)在用符咒封印它?!?p>  蘇綰綰也顧不上旁邊有其他人了,曲指連彈發(fā)出幾道金光,頃刻之間便化作兩張靈符將蜈蚣緊緊地裹在其中。

  “快去煎藥?!彼掌鸱庥〉尿隍迹_了一張方子遞給綠枝。

  不過眨眼之間,白美芝枯槁的臉上恢復(fù)了生機。

  “多謝?!碧K綰綰不知道怎么稱呼眼前的這位白衣人,只得向他投去真誠的目光。

  虞慶之撇嘴,上前去擋在他們之間:“綰綰,是我?guī)麃淼?。?p>  蘇綰綰不知道說什么好,在這兒爭功的合適嗎?

  “那也多謝王爺了?!?p>  虞慶之笑笑,倒有三分得意:“這么客氣……”

  心情愉快辦事也就爽利多了,隨后給他們互相做了介紹。

  “常聽王爺提起蘇大夫,幸會?!绷痔祜L(fēng)的開場白古板得很。

  偷偷在袖子里蹭了蹭,蘇綰綰手心直冒冷汗:“剛剛多謝林道師指點,否則二小姐此刻已經(jīng)……”

  林天風(fēng)坐在秀礅上懷抱琵琶,身上散發(fā)著一種超絕塵世的溫柔與淡然:“蘇大夫用符咒的時候,還有幾處不甚熟練?!?p>  言簡意賅,直指問題所在。

  蘇綰綰瞪大了眼睛:“道師也會用符咒?”

  林天風(fēng)笑笑:“略知一二?!?p>  只是略知就能一眼看出毛病,蘇綰綰心道這人低調(diào)謙虛,一定是個有大才能的人。

  “請道師指點?!彼ь^看向林天風(fēng)。

  他被面紗遮住的臉,看不出任何情緒。

  面紗隨著他說話微微起伏:“我這次下山,本是來救治百姓的。”

  蘇綰綰怕他不肯教自己,毫不猶豫地向他一拜:“請道師收我為徒?!?p>  這個變數(shù)太過突然,虞慶之和林天風(fēng)都愣住了。

  “蘇大夫先起來,我們大可以交流一下你用符咒的方法?!绷痔祜L(fēng)伸手向前攙扶,直接被躲開。

  蘇綰綰想要的可不止于此。

  她執(zhí)著地跪在地上,等著林天風(fēng)心軟。

  虞慶之看不下去了:“蘇大夫也是一心向道,想要精進醫(yī)術(shù)。”

  “道師可否便收下她?”

  林天風(fēng)眼里閃過復(fù)雜的神情:“你當(dāng)真要入我門下?”

  蘇綰綰斬釘截鐵地道:“是。”

  林天風(fēng)忽然笑了。

  “既然造化如此,那我也不便推辭?!彼粗蛟谘矍暗奶K綰綰,語氣決絕:“只是師門遙遠,要做入門弟子恐怕不能全禮?!?p>  “不如收你做個記名弟子,以后再做打算。”

  記名弟子也好,入門弟子也罷,蘇綰綰只求先拜了師再從長計議。

  當(dāng)下痛快地行了禮:“師尊在上,請受弟子蘇綰綰一拜?!?p>  林天風(fēng)攙她起來,眼里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這位二小姐也委實可憐,反復(fù)被人暗算?!?p>  “今天那人受了重創(chuàng),不如叫她自此收手。”

  可要真是能甘心收手,那吳秀萍這二十年來就不會過得這么痛苦。

  她跌坐在恒北極天大帝神位前,衣襟上灑滿重重疊疊的血跡。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她努力在記憶里搜索,滴滴噠噠的嗩吶聲在耳邊響起,鋪天蓋地的紅色里,八抬大轎晃晃悠悠地抬進門,整個人隨著轎夫們的腳步忽忽悠悠地起落,像是陷在軟綿綿的棉花里。

  做夢似的。

  要真的是一場夢就好了。

  她靠在供桌前,嘴角掛著嘲諷的笑。

  別人的十八歲青春年少,新婚燕爾時要么早起灑掃庭除,要么傍晚溫粥熱飯。

  都是伉儷情深的恩愛畫面。

  可自己……

  她的十八歲,伴隨著一場風(fēng)光的婚事落幕。

  而她的歡喜和憧憬也跟著一同被歲月埋葬在那個金風(fēng)蕭瑟的秋天。

  白瀚宇在她嫁進來之前已經(jīng)娶了一房如夫人,她是知道的。

  高門大戶的富貴人家,哪個爺們沒有一兩個妾?

  如夫人,不過就是高人一等的妾罷了。

  吳秀萍是妻,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轎從正門娶進來的。

  她打心里可憐那個叫岳彤珊的女人。

  神堂的門吱呀一聲開了,白瀚宇還在囑咐白如意:“待會兒見著三皇子,你……”

  濃重的血腥味鉆進鼻孔,他看到眼前的景象震驚地停住了腳步:“秀萍?你這是怎么了?”

  白如意也嚇傻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向外面喊叫快請大夫來。

  “別費力氣了?!眳切闫紖拹旱匕杨^側(cè)向一邊,“白瀚宇,我還是輸了?!?p>  白如意眼淚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下來:“娘,你怎么弄成這樣?”

  是啊,好好的一輩子,怎么就弄成了這樣?

  “我呀。”吳秀萍用沾著血的手緊緊握著女兒的手,“做錯了一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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