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古的心情同樣不好,但相對來說他心中還是略感寬慰的。
因為他與伏龍罩之間還有一丁點的微弱聯(lián)系,能夠感受到伏龍罩被激活過,這就能夠確定林深沒有出現(xiàn)意外。
至少,還活著。
“哎,我與伏龍罩之間的聯(lián)系也越來越弱,完全沒有辦法確定林師的方向?!?p> 再次嘗試一番后,白古露出幾分無奈之色。
他不是大能強者,與自己的法寶之間的聯(lián)系只能是一種玄妙的冥冥之中的感應(yīng),根本無法借助這種感應(yīng)鎖定具體的方位。
而橫斷山脈當(dāng)中的危險雖不致命,但內(nèi)部太特殊了,就算他們現(xiàn)在同樣深入,都沒有辦法尋找到林深。
除非,進行大范圍無差別地毯式搜索。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縱使他倆也都付不起這樣搜尋的代價。
塵歸聞言,苦笑一聲:“幸好當(dāng)時把伏龍罩留下了,林師拿到了,就已經(jīng)比什么都強了。
獸潮在今天傍晚應(yīng)該就能停息,咱們進去找一下,若實在找不到也就算了,有伏龍罩在,林師安全方面,不用太過擔(dān)心,總能走出來的。”
“嗯,只希望林師運氣好些吧?!卑坠乓粐@。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了。
白靈看著那茫茫的茂林,忽而緩聲道:“爺爺,林深讓我轉(zhuǎn)告您,如果確定他無法與我們匯合的話,就向您說聲抱歉,無法幫您去參加大比了?!?p> 這話她前些天沒說,因為她的心中一直也還抱著希望,但現(xiàn)在,她覺得是時候說了。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也有一股難以言明的心痛。
如果不是真的絕望,知道沒有希望,她又怎會愿意說這番話出來。
白古一怔,然后苦笑:“哎,林師大仁啊,都那種時候了,還能想著大比。
只是話說回來,你這丫頭這幾天可一直都比我們更期望林師出來,現(xiàn)在是連你都覺得咱們找不到了嗎?”
白靈眼神沉靜:“我只是想到他之前教導(dǎo)我的時候,說過的一些話,現(xiàn)在能斷定他還活著就已經(jīng)是最好的消息了。
有時候,太過于強烈的渴望,其實也是一種執(zhí)念,倒不如坦然面對,放下執(zhí)念,未嘗不是另一種新的開始?!?p> 這番話,說的讓白古和塵歸兩人面面相覷。
“你這丫頭,是長大了,成熟了,穩(wěn)重許多了,但這事倒也不必說的如此沉重,有一種看破人生的感覺,這只是暫時的分別而已?!卑坠啪従彽?。
“爺爺,我知道,只是突然有些感悟罷了?!卑嘴`微微搖了搖頭。
這番話是有些太沉重,但具體是什么意思,唯有她自己心中清楚。
傍晚時分,獸潮果然逐漸停息。
白古操縱著飛行器,再度折身進入密林。
林正木等人同樣跟在其后,他們這些天也沒有走,不過他們留在這里不是為了見到林深出來,而是為了確保,林深沒能活著出來。
所以,當(dāng)白古和塵歸帶著白靈在密林當(dāng)中找尋了兩天無果,徑直離開后,他們也才離開。
在他們看來,連白古等人都已經(jīng)放棄對林深的搜索,那顯然是真正在這山脈當(dāng)中不知所蹤了。
“死在兇獸腹中,便宜這小畜生了?!绷终具€有些可惜,并不認為林深還能活下來。
他其實很想捉住林深折磨一番再殺。
……
此時,遠在山脈中的林深并不知道外面的情況。
當(dāng)然,他能猜到一些,但也知道白古他們不可能一直在那里等下去。
“獸潮雖然平息了,但卻不意味著安全了,得認準一個方向,看看能否走出去?!?p> 林深沒有去想其他,現(xiàn)在獸潮停下,沒有了獸潮的威懾,山脈中的兇獸都會正常出來覓食,反倒會更加危險。
他依靠直覺選了一個方向,開始了未知之旅。
在橫斷山脈當(dāng)中根本不能依靠太陽來辨別方位,依靠直覺,比選擇參照物更靠譜。
不知不覺,又是半個多月過去。
在這期間,林深殺了很多兇獸,真正是饑食兇獸肉,渴飲兇獸血,過著茹毛飲血一般的生活,形象也頗有些慘淡。
不過他的體格更健壯了些,身上也多了些許殺氣。
如果說之前的林深看起來像是一個翩翩少年,那么此時的他,看著就更像一位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真正男子漢。
他的眼神當(dāng)中也多了些莫名的光芒。
沉穩(wěn),果決,還帶著絲絲迫人的肅殺。
盡管沒有絲毫要走出去的跡象,他的臉上也看不出分毫急切,反倒是充滿了從容與鎮(zhèn)定。
完全把這里當(dāng)成了磨練場一般。
事實也正是如此,這里都只是一些沒有靈智的兇獸,有那罩子在,遇到打不過的,他可以跑,簡直沒有比這里更合適的磨礪之地了。
他甚至都有點喜歡上這里了。
午時,林深擊殺一頭低級兇獸,準備生火烤肉,但下一瞬,他的眼神豁然一凝,耳朵一動,扭頭看向自己的右前方。
他居然聽到了一絲微弱的叫喝聲。
“有人!”
林深心頭一驚。
居然在這橫斷山脈深處遇到了其他人,而且,從聲音傳來的方位聽起來,距離他也并不遠。
這讓他在警惕之中,也忽然生出幾分希望。
略一沉吟,林深顧不得烤肉,順著聲音追了過去。
在這種地方遇到其他人,縱然有很大的危險性,可更多的,意味著出去的希望,他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沒過多久,林深就已經(jīng)能隱約看到人影了。
這倒不是他的追蹤手法有多厲害,而是對方那叫喝聲,壓根就沒有任何要隱瞞的意思,簡直就是明晃晃的指引。
只有兩人,一個看起來跟他年紀相仿的年輕人,此刻正在和一頭三階兇獸廝殺,聲音就是從他的口中發(fā)出的,不過看起來這家伙似乎有點對付不了這兇獸,只能勉強支撐。
而另一個年紀稍長的中年男子,渾身有著斑駁血跡,氣息也非常虛弱不穩(wěn),明顯受了重傷。
而且一眼就能看出,受傷已經(jīng)有一些時日了,此時被年輕男子護著,呼吸都有些大喘氣,卻還在強行說話。
“殿…下,您,您不要管我了,您快走,只要再堅持幾日,就能出…出去了。”
聲音很微弱,林深聽得不是很清楚,但下一瞬,那年輕的男子的回話,他倒是聽得一清二楚。
“趙統(tǒng)領(lǐng),你不要再說話了,保留點力氣,我不會走的?!?p> 聞言,那中年男子掙扎了一下,似乎還想說些什么。
年輕男子直接就又說道:“眼下這種情況,我也沒多少體力了,能用的東西全用了,就算現(xiàn)在走了,也活不過兩天。
反正橫豎都是一死,倒不如死一起好了,也免得等他們來了,還要多耗時間找尸骨遺物。”
林深隱匿在旁邊,原本準備觀望一下,不過聽到此言,他想了想,沒有繼續(xù)隱匿,直接顯露身形。
“誰?!”
年輕男子豁然轉(zhuǎn)頭,厲喝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