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總大將
伴隨摩托車隆隆轟鳴，腳步聲漸漸逼近。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穿著各種制服的不良軍團。
是的，半澤用的形容詞是軍團。
黑壓壓的人群將梅田居酒屋圍了個水泄不通，他估算了一下，人數有上千人之多。
要知道織田信長奇襲今川義元的桶狹間合戰(zhàn)，兵力也就四千人而已。
面前上千人的隊伍稱之為軍團毫不為過。
半澤原本以為是極道組織來此火并，可仔細一瞧，他們的臉蛋非常青澀，還是少年人的模樣，頓時明白應該是附近高校的不良。
“不良少年來這里干嘛，約架嗎？”
“豈可修，一群社會的渣滓，靜香把手機給我，我要報警！”
“大雄不要這樣子，別惹事，我們悄悄離開吧?！?p> 居酒屋的客人擔心惹麻煩，結賬后匆匆離去，老板見此愁眉苦臉。
今晚的生意算是泡湯了。
可他又不敢報警，自己家產業(yè)在這，要是事后遭報復可就全玩完了。
千人軍團停下腳步后，眼睛齊刷刷地望向屋里，視線的目標正是白石。
“牙白！”
山室究竟惹了什么麻煩，竟然招來這么多的人。
半澤以為對方是來尋白石麻煩的，心里為這位剛認識不久的朋友感到擔憂。
要是發(fā)生最壞的情況，絕不能置之不理。
他悄悄脫下了西裝，擼起袖子準備大干一場。
雖然做好了準備，但心里還是有些發(fā)怵。
自己劍道修為高不假，那也是在一對一的前提下，劍道又不能千人敵，萬人敵，敵人一擁而上的話，他就得做好明天上不了班的準備。
不料千人齊齊彎腰、低頭，恭敬地問候道：
“晚上好，總大將！”
又是總大將，半澤沒想到峰回路轉。
原來山室是這群不良少年的首領嗎？
他驚訝地打量身邊的一臉淡定的白石。
這人過去的經歷可真是有夠精彩的。
“不用再喊什么總大將了，我已經隱退了不是嗎，這個時代是屬于你們的。”
白石的目光從人群中一掃而過。
黑色制服宛如死神的鈴蘭。
銀色制服剃著光頭的鳳仙。
骷髏風衣的暴走族武裝戰(zhàn)線。
還有黑焚聯合、萬侍帝國、錢屋一家等等不良勢力。
眼前似乎又看到曾經熱血奮戰(zhàn)的畫面，可是，那已經是六年前的事了。
同時代的老人進入社會。
后浪們洶涌而來。
即使白石在這些不良中仍保持強大的影響力和威懾，可望著這些陌生的面龐，正如他說的那樣，自己的時代結束了。
“請不要這么說，總大將，在我們心里這個位置永遠屬于你，除了你誰也不配擔當?！?p> 從鈴蘭陣營里走出一個身材矮小，衣著樸素的長發(fā)男人。
白石認出了他。
芹澤多摩雄，號稱萬獸之王，最接近的鈴蘭頂峰的男人。
“是啊，總大將這個稱號，曾經一統日本所有勢力，結束了戰(zhàn)國時代，建立SRIS的你當之無愧！可惜我們這幾代沒有出現繼承你意志的強者，SRIS最終還是分崩離析了?！?p> 開口的是鳳仙里留著和芹澤相同發(fā)型的男人，在鳳仙的規(guī)矩里，唯有干部才能留頭發(fā)，這個男人不僅是干部，還是坐第一把交椅的鳳仙首領鳴海大我。
“解散就解散了吧，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沒有什么東西是能永恒不變的?！?p> 白石不太在意。
SRIS只是他過去精彩紛呈的一環(huán)。
甚至算不上重要的一環(huán)。
只要承載的記憶儲存在腦海中，那個物質的軀殼有沒有都無所謂。
“好了，過去的事先不提了，今天召集你們前來是有事情需要幫忙?！?p> 白石拿出手機，從相冊中調出東田的照片，展示給圍上前來的各個首領們看。
“這是西大阪鋼鐵的社長東田滿，現在躲在大阪的某個地方，我需要知道他的具體地址，所以拜托你們幫我把他揪出來?！?p> 整個大阪兩百多萬人口，單靠白石自己，想要找到東田無異于大海撈針。
所以他選擇了人海戰(zhàn)術，利用自己過去在不良中的威望，將這個城市附近的勢力召集過來。
眼下聚集了一千多人，實際上參與進來的人數還會更多。
他們的背后還有同伴，有學校，有親朋好友，他們能翹起至少十倍的人力杠桿。
這么分攤下來就容易許多。
何況根據六人定律，兩個陌生人之間，可以通過六個人來建立聯系。
只要東田還在大阪，找到他就屬于大概率事件。
白石記得劇情里，東田自始自終都躲在大阪，只是具體的地址，因為年代久遠，白石忘得差不多了。
“明白了，這樣吧總大將，我在line上創(chuàng)建一個聊天群，把大家都拉進去，你把照片發(fā)上來，我們人手一份，到時候一有消息立刻就通知你?！?p> 鈴木馬上擬定了初步的計劃，做起事來一絲不茍，以前那個輕狂的初代目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成年人鈴木。
“很好，就這樣安排，對了，這個你拿著，算是給大家的辛苦費。”
白石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厚厚的信封遞給鈴木，之所以交給他支配，是擔心下面的年輕人出于義氣不肯接受，既然鈴木現在變得成熟可靠，白石相信他能分配好這筆錢。
半澤偷偷瞄了一眼信封口，瞬間瞥見福澤諭吉迷人的大頭像。
身為一個資深的銀行人，他從厚度上準確的判斷出這一疊萬元大鈔的數目在兩百張左右。
“山室，沒想到你是個有錢人啊。”
當人群散去后，半澤發(fā)出感嘆。
隨手丟出去兩百萬円未免也太壕無人性了。
他不認為山室白石僅靠自己的工資就敢如此揮霍。
要知道半澤在銀行奮斗了十幾年，如今已經是六級職級，年薪在1500萬円左右。
而山室白石入職還不到兩年，完全還是個新人，就算和自己同為課長，紐約分行工資稍高，但是在年功序列下，他能拿800萬已經頂天了。
拋開稅收，自己每個月到手一百來萬，對方隨手花出去的錢相當于他兩個月的工資，還顯得輕輕松松。
不是大富大貴的家庭不敢這么玩。
聯想到山室白石在總行會議上有恃無恐的態(tài)度，半澤更加肯定他的家庭成分。
“令尊是個企業(yè)家吧？”
“哈？你怎么會這么想。”
白石沒想到半澤沒頭沒腦的來了這么一句話。
“那可是兩百萬啊，兩百萬！看你絲毫不在意的樣子，一般家庭出身可做不到。還有你帶的百達翡麗星空，我沒記錯的話大和田帶的不過寶齊萊Patravi T-24吧。”
“你對他觀察的可真仔細，不錯，另外還有行長帶的是朗格SAXONIA.THIN ?！?p> “果然令尊是一位大企業(yè)家吧?！?p> 半澤一臉木然。
你比行長還牛。
“半澤，你猜錯了哦，我父母只是梔木縣普通的農民，而且前些年出車禍離去了，現在剩下我和妹妹相依為命。”
白石語氣平淡地訴說自己的身世。
“抱歉?！?p> “沒什么，過去那么久，再悲傷的過往都會被時間沖淡的?！?p> 白石并不在意。
“其實這些都不是用我工資買的，而是用在紐約炒股賺來的錢。”
白石隱瞞了初始資金的來源，因為那段經歷更為奇妙。
那是風和日麗的一天，他在彩票店門口遇到一個運勢爆表的老人。
白石見過短期運勢最好的是芝加哥大學法學院的某個非裔教授，他在競選時的運勢有（100000+），后來果然當上了阿美利堅總統。
但是這個老人的運勢竟然高達（99999999），這還猶豫什么？白石趕緊上去跟了一注，后來果然中了大獎。
利用這筆初始資金，短短一年時間，他在股市狠狠撈了一筆。
“那你在股市里賺了不少吧?！?p> 半澤艷羨不已，看對方出手闊綽就知道一定沒少掙。
“不多不多，也就十個億?！?p> 白石擺擺手，一副學霸式的謙虛。
“十億円！”
半澤驚出尖叫。
“從現在開始我不吃不喝要干一百年才行，好啊，白石，你年紀輕輕的就已經實現財務自由了?！?p> 白石盯著半澤沒出息的樣子，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是十億美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