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十點了。
姜厘洗了個澡,剛躺上床,攏了攏被子就要睡覺,肚子突如其來的隱隱作痛讓她頓時困意盡失。
她撐著床墊起身,忽然一陣頭昏目眩,立馬雙手拄著側邊的床頭柜,腹中沖來無盡痛感的同時,還有一股不可壓制的力量在由下往上地沖涌。
她弓著顫抖的上半身,疼得直皺眉,手指已經(jīng)被攥破了皮也沒感覺到,最后換了個姿勢靠的確緩了下來,可還過沒幾秒,腹部的絞痛再次襲來。
腹中在翻江倒海,實在難受得不行。姜厘跑到垃圾桶邊一陣干嘔,可是卻什么也吐不出來。
胃里一陣一陣的絞痛,她慘白的臉上也滴落幾滴汗珠,眼淚也在眼角里時進時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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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沒事吧?”
姜遠靠在床頭的墻壁上,手機里傳來問候。
“沒事?!苯h違心地隨口答道。
溫訓沉默了幾秒,打算繼續(xù)追根究底地問下去:“那,今天是怎么一回事?”
姜遠輕嘆,還是那句話:“沒事?!?p> 當姜遠的尾音落下的那瞬間,空氣仿佛被凝固住了一般,兩邊也再次沒了聲音。
“姜遠。”溫訓扶額失笑,有些感慨:“我發(fā)現(xiàn)你真的挺會藏心事的?!痹捓锖σ庖膊皇o奈。
“……什么?”姜遠有些心虛,抿著的薄唇微微張開,顯然明白溫訓的意思。
“認識你兩年了,你有個妹妹我不知道,你談過戀愛我也不知道,你對你家里的事也是絕口不提。”
姜遠聞言一愣,眉毛難以置信地緊蹙,眸色也漸深起來,疑惑著開口:“誰跟你說我談過戀愛的?”
“你妹。”溫訓似乎感覺到了對面的人傻眼的反應,笑了笑,繼續(xù)說:“她跟我說,你以前交過一個女朋友,后來分手了,你還哭的死去活來?!?p> “……”聽著沉寂片刻,溫訓也恢復如常:“所以今天你在學校,和姜厘是怎么一回事?”
姜遠抿著唇,若有所思,不疾不徐地開口:
“姜厘她,是私生女。”語氣平淡,毫無波瀾。
“她不是我親妹。她媽媽生下她的時候還沒結婚,她爸爸也因為一些意外去世了?!苯h悶氣地擰著眉,吁了一聲,繼續(xù)說下去:“我沒跟任何人說起過她是我妹,因為怕別人說閑話?!?p> “……其實實際上我害怕的,不是別人說什么,而是她會聽到什么?!?p> “今天在學校……我想動手揍人是真的,因為我聽到了那個人對她說的那些話?!?p> “……”
“是我沒照顧好她?!彪娫捘穷^安靜了片刻,他聽見了姜遠的自責:“讓她今天一整天都不開心?!?p> “所以……”溫訓剛想要開口。門外傳來叩叩的兩聲,姜遠抬了抬眼,起身向外走,結果一打開門,一道重力倒進來,癱到他了身上。
“姜厘?”姜遠闊步上前,扶得有些吃力,毫無征兆的他此刻也有一些詫異:“你怎么了?”
聽見電話的那頭傳來的幾分雜音,溫訓的眼皮子忽然跳了跳,一種異樣的感覺升起。
姜厘弓著身子,捂著肚子,迷迷糊糊的只聽她訥訥擠出幾個字:“吐……我想……吐……”
語罷,姜遠反應過來,拿過書桌底下的垃圾桶放到她腳下:“這是垃圾桶,吐垃圾桶里?!?p> 姜厘立刻蹲了下去,身子向前頃,頭深深的扎下去,許久發(fā)出一聲深深的嘆息。
而就在后背被拍的瞬間,腹部猛得收縮,張嘴的那一刻,所有的食物連同酸水都被吐了出來。
“嘔……嘔……”
姜遠給她遞紙,而在吐盡食物過后,喉嚨還有一陣陣辣生生的疼,于是沒多久后又開始干嘔。
對面忽然沒了聲音,就在溫訓以為姜遠把電話掛了的時候,他的聲音再度傳來:“溫訓,姜厘有點鬧肚子,我現(xiàn)在要帶她去醫(yī)院,改天再說?!?p> 窸窸窣窣的聲音落進他的耳畔,溫訓抬手看了看表,這個時間點,應該還有值夜班的出租車。
“我打車過去接你們吧,我現(xiàn)在還在外面,這樣比較快?!闭f罷,他起身拿上公椅旁的挎包往前走。
姜遠略一思忖,看著姜厘已經(jīng)昏了過去,對口答應道:“行,那你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