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能奇的口號喊出來后,賊寇大受鼓舞。
眼前就一個總旗的狗官軍,他們一個照面就能沖垮。
他們可都是孫、艾麾下的親衛(wèi)營,這點自信是有的。
“殺!”
嘭。
一聲炮響。
五十兩的銀錠作為主彈,帶著許多碎銀子噴射出炮膛。
賊寇舉著的門板被打碎。
擋板沒了,秦祚明大吼一聲:“放!”
砰砰砰。
銃響,人倒。
“放!”
第二排士卒上前,又是一陣銃響。
兩排打完后,孫可望大喜,鼓舞道:“兄弟們,給我沖!”
賊寇們大吼著,沖殺而來:“殺!”
三百步。
除了旋機翼虎銃之外,都在魯密銃和虎蹲炮的射程內。
三眼銃的在三四十步內發(fā)射最佳,但改進的旋機翼虎銃,足可以把射程提高到六七十步。
三百步,賊寇自沖鋒起,已經倒下四十余人。
什么棉甲可防御火器,都是屁話。
魯密銃的威力,可不是棉甲能防御的。
真以為最遠最毒是白說的。
更不用說虎蹲炮。
那枚五十兩的銀錠,直接把一個賊寇的腦袋打沒了,然后嵌進后面賊寇的胸膛里。
想用門板擋住虎蹲炮射出的大銀錠,天真的很。
要是你推車,蒙兩層淋濕加沙土的厚被子,興許能成功攔住。
此人隨即被后面沖鋒的賊寇撞倒在地,有人想要止住腳步把那枚五十兩帶血的銀錠薅出來。
結果又阻礙了其余人的前進,一個踉蹌倒在地上。
賊寇已然沖進二百五十步內。
“放!”
秦祚明大吼一聲。
有了紙質定裝彈藥,火銃填裝由一分鐘一發(fā),已經快進到一分鐘三發(fā)。
饒是他們不熟練,但總有虎蹲炮與迅雷銃間接性給他們助威,足可以爭取更多的時間。
砰砰砰。
一陣一陣的槍響。
“沖!”
“放!”
孫可望與秦祚明隔空大喊。
城池修建的時候,早就考慮了防御效果。
縱然是沖進城門,敵軍的兵力也施展不開。
現(xiàn)在孫可望他同樣也施展不開兵力。
“總旗大人,賊寇沖進一百步了?!毙∑旃汆嵚反蠛?。
秦祚明手里攥著通條大吼道:“聽我命令,丙小旗做準備?!?p> 炮響,以及銃響的回聲,讓門洞里的眾人,說話不自覺的就放大了。
孫可望在一幫護衛(wèi)下,催促著士卒不斷繼續(xù)沖鋒。
饒是勇猛的艾能奇,也被親衛(wèi)撲倒在地,狗官軍的火力太猛了!
倒在路上的兄弟們,死不瞑目。
躲在近處觀看的劉文秀瞪大了眼睛。
不對勁。
極其不對勁!
總歸三百步左右,自家士卒沖鋒了二百步的距離。
一路上倒地的士卒,無論是死亡的還是未死的,鋪滿了街面。
慘叫聲,喊殺聲,以及炮響,銃響。
劉文秀眼里露出迷茫之色,火銃他又不是沒用過。
怎么可能在八個彈指之間,連發(fā)三彈?
這不正常!
親衛(wèi)陳建趴在地上,指著門洞的官軍道:“將軍,這波狗官軍的火器十分犀利,我看我軍要頂不住了?!?p> 沖鋒的路上,倒下許多活人死人,自是阻礙后面沖鋒的士卒的速度。
嘭。
一聲炮響,又是許多慘叫聲。
“秦祚明他怎么那么多的銀子。”
艾能奇趴在地上大吼。
可是又不能為力,只能低頭防炮。
敗家子?。?p> 這么狂野是撒錢行為,論誰都是第一次見!
孫可望瞪大眼睛,秦祚明的火器如此犀利,打的他措手不及。
對面不過一個總旗五十余人,自己麾下幾百精銳都沖不過去。
待到賊寇更近一步,旋機虎翼銃也發(fā)揮出了威力。
一個眼里塞上兩三顆鉛子,如此密集的攢射下,不比虎蹲炮的殺傷面小。
“沖?!睂O可望捶地大吼一聲:“還剩五十步,活捉秦祚明賞黃金百兩!”
饒是白煙頗多,鼻子被嗆的眼淚都出來了。
可依舊能看清楚賊寇臉上猙獰的面孔。
黃金百兩的機會,誰都不愿意錯過。
“扔震天雷?!鼻仂衩鞔蠛耙宦?。
戊小旗作為輜重隊,跑到前頭,點燃震天雷,然后用力的扔了出去。
燃著的震天雷大抵分布在二十步左右的距離上。
呲呲的火花。
賊寇們咬著牙沖鋒:“殺!”
“大王有令,活捉秦祚明,余者全殺?!?p> 二十步(30米)。
一個彈指間就能沖到狗官軍面前,剩下只需舉刀砍死所有人。
嘭,嘭,嘭。
震天雷在賊寇的腳下炸起。
這些手雷里放了許多鐵片,就跟手雷里有許多鋼珠一個效果。
賊寇們倒地慘叫。
秦祚明大吼一聲:“放。”
砰砰砰。
三眼銃響起。
嘭。
虎蹲炮又是一陣硝煙散出。
老工匠呂棟跑過來,大嚷道:“總旗大人,用這個,順風有毒?!?p> 秦祚明接過來一瞧,是兩頭帶繩子,中間有一個圓球的玩意。
老工匠呂棟吹了吹火折子:“里面有砒霜、巴豆、狼毒、石灰等等,爆炸中煙者,會口鼻流血而亡。”
方才這些人都聽見了,除了活捉總旗大人,余者全都得死。
當然他們也不認為秦祚明會活著,賊寇會把秦祚明千刀萬剮的。
都得死!
只是死的方式不一樣。
像他們這種底層小百姓跟匠人,可沒資格被千刀萬剮。
大家是真正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秦祚明拽著繩子,掄圓了,跟扔鏈球一樣扔了出去。
嘭。
煙霧散開。
倒地的賊寇傳來一陣咳嗽,緊接著有人大喊:“有毒,煙霧有毒!”
二十步的距離,被風一吹,煙霧這么一封鎖。
聽到有毒,賊寇全都退了。
狹巷短兵相接處,殺人如草不聞聲。
最能咋呼,作戰(zhàn)作為勇猛的艾能奇安靜的趴在地上。
幾個親衛(wèi)用死尸擋在他前面,也趁己方敗退,拖著他往后跑。
要不然一炮轟來,誰都得沒命了。
從三百步到二十步,沖鋒的路上,他們已經死了太多人。
劉文秀瞧著滿地的尸體,以及中毒后,口鼻流血,在掙扎往后爬的士卒,大受震撼。
明軍火器太過犀利,如此距離,不管是棉甲還是鐵甲,都得死!
他的親衛(wèi)隊長陳健目瞪口呆:“將軍,秦祚明他是不是故意暴露的?”
自從入川以來,大西軍哪里遇到過這種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