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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夜黎明

黎明

隔夜黎明 沙漠沒有流星海 2856 2021-08-25 15:48:45

  季澤抬頭看起這30多層的高樓,帝都大廈,真沒想到這是自己一手創(chuàng)起的。

  “季澤,來了,快坐。”

  乍眼一看,全是自己的兄弟,龍華,趙小山,李珊,李全郭思何俊逸,當(dāng)然何文秋肯定是上座。只是全然換了一副模樣,勉勉強(qiáng)強(qiáng)認(rèn)得出,而此刻,季澤迫切的想知道顧曉月的下落。

  “季澤,坐這?!焙捂面贸鸺緷勺鰝€勾手的動作。

  “沒想到,這兒竟然是各位叔叔的?!奔緷勺滦Φ?。

  天花板的吊燈讓季澤感覺出時代的變化,淡黃色的窗簾格外的有韻味。

  龍華穿著華麗,手上還帶著個金戒指,季澤這才發(fā)現(xiàn)。

  “哪有,都是你爸爸的。額…可以說是你爸爸一手干起來的…哦不,是你肖楚叔叔干起來的。吧?!?p>  自己是自己的爸爸,也是搞笑。

  “我總感覺你就是肖楚,說不定季澤和肖楚掉包了,你要不要脫下衣服看看,肖楚身上是有兩道刀疤的,你要是有的話就是肖楚?!?p>  何文秋以開玩笑的語氣用犀利的眼神盯著季澤,何婷婷小心的轉(zhuǎn)過腦袋凝望著他。

  季澤也很慌張,他也不清楚這是怎么的一回事,他將襯衫掛在椅子上,緩緩的脫下短袖。眾人的目光隨著短袖的向上而跟隨。

  難道自己要跟他們坦白這一切?

  我即是季澤,又是肖楚。

  這個答案,無論對誰也不公平。

  但季澤的身體上并沒有刀疤,可他依舊是肖楚,肖楚依然存在于這個世界上,季澤僅僅是經(jīng)歷了一遍肖楚所經(jīng)歷的事情。

  季澤就是肖楚。

  “沒有吧,怎么可能呢,你們亂想什么呢?!奔緷纱┥弦路?,何婷婷牽過自己的手。

  “我來晚了,不好意思。”一個女人快步?jīng)_進(jìn)了包間,是顧曉月。

  “肖楚?”顧曉月和其他人的反應(yīng)是一樣的,她驚呆了,張著嘴,半天說不上話。

  季澤瞇起眼睛笑道“不好意思,阿姨你認(rèn)錯人了,我不是肖楚?!?p>  “你是肖楚的兒子嗎?”顧曉月的眼睛還是在季澤身上,用手摸索著季澤,好似許多年未見似的。

  “他是白梔的兒子?!饼埲A說道。

  “長得真像啊?,F(xiàn)在可有DNA鑒定了,可惜沒留下肖楚的頭發(fā)?!鳖檿栽乱恢倍⒅緷?。

  要是有頭發(fā)呢?又會是怎樣?

  飯局頗為無聊,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當(dāng)年的事情,而季澤卻不想搭話。

  回到了長原市,季澤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內(nèi)心還是那么的空蕩,窗外的風(fēng)吹的窗簾時起時落,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外面的車水馬龍漸漸開始打開燈紅酒綠的都市。

  何婷婷推開門進(jìn)來了,順著季澤躺下?!澳阍谙胧裁茨?。”

  “沒什么,只是覺得肖楚叔叔所經(jīng)厲的事太多了?!奔緷烧碇p手斜過頭。

  “我爸爸嗎?你跟我講講他的故事唄?!焙捂面每粗緷傻难劬?,炯炯有神。

  “你原本是叫肖千禧的,姑姑也不是叫何文秋,叫秦倩。”

  何婷婷用手指著自己“我?叫肖千禧?我媽叫秦倩?”

  “確實(shí),他說的有理有據(jù)的,我們本來就在那邊生活,那座帝都大廈,就是肖楚叔叔干起來的,我們算是他的大股東了?!?p>  “這么厲害,我真想見見我爸爸啊?!焙捂面脤⑹执钤诩緷傻募绨蛏?。

  季澤伸了伸脖子,不知道該和她們怎么解釋這些事情。

  季澤靜了一會兒“我昏迷的那段時間,做了一個奇怪的夢,我回到了過去,回到了1997?!?p>  “過去?”

  “我回到了97年,在夢里見到了我爸和我媽,而我自己的身份,就是肖楚?!?p>  “你是肖楚?”何婷婷覺得季澤在胡說。

  “可以說,我即是季澤,又是肖楚。我在那個夢的作為,就是肖楚的作為?!奔緷蓪㈩^轉(zhuǎn)過去。

  “后來我認(rèn)識了余大山,他和白梔結(jié)婚了,生下了我的姐姐,在那之后他把他的表白介紹給我,也就是姑姑,我們兩個結(jié)婚了。這就是他們都說我跟肖楚長得像的原因吧?!奔緷沙T看去。

  何婷婷慌忙的坐起“那你?是爸爸?”

  “不可能,我覺得應(yīng)該是以我自己的狀態(tài)經(jīng)歷了肖楚的事情,就像是夢一場,肖楚的消失就是我回到2020年了,或者夢醒了。”

  “再后來余大山出軌了,我去跟劉一天合伙,秦倩生下了你,白梔和季長秋結(jié)婚,他們結(jié)婚的那一天,余大山殺死了劉一天坐牢了。最后我看到我出生了,我在他們死亡的那天親眼看到了真相。夢醒以后,我便遇到了肖楚?!奔緷梢哺饋?。

  “所以你從未見過肖楚,你是從那個世界過來的?季澤?不,肖楚?”

  “你說的,都是真的?”何文秋推開門靠在門口。“那你到底是誰?你是肖楚?”

  “我只是經(jīng)歷了肖楚叔叔的一切,我還是季澤”

  何文秋和何婷婷都寫滿了期待。一個相見20年未見的丈夫,一個想和心愛的人在一起。

  “你不會是季澤,你是肖楚?!焙挝那锘艁y的說。

  “媽,他是季澤,你別亂想了?!?p>  “那肖楚呢?根本就不存在?我不能相信你做了那樣的一個夢!我們也不可能活在你的夢里!你知道這20年我怎么過的嗎!”何文秋矗立在原地發(fā)顫。

  季澤站起身走到他的跟前“姑姑,在這個時代里,我不是肖楚,我只是季澤!我只是在夢里去經(jīng)歷了一遍肖楚所經(jīng)歷的事情,現(xiàn)在夢醒了,我就是季澤!我知道你們不相信那個夢,是人都會老的,我是季澤!我是季澤啊!”

  “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是肖楚!”何文秋大吼著跑了出去。

  “你到底是誰?是爸爸,還是季澤?”何婷婷眼淚飽含淚水。

  “那我消失之前你們怎么不覺得我是肖楚!就是因?yàn)檫@些事情嗎?我是季澤!我是季澤!”季澤追了出去,甚至連他自己都開始質(zhì)疑起了自己。外面下起了暴雨,何婷婷拿起了一把傘。

  季澤迎著雨跑著,他到底是誰?雨水潤滑的樓梯特別滑,季澤從上面滾了下來,他跌倒在了四處無人的街道上,季澤的心情就像雨一樣的下著,澆濕了他的全身,他沒有站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季澤,我信你是季澤了?!焙捂面迷诤竺娲蠛?,撐著傘跑到季澤身邊。

  季澤的頭和膝蓋磕破了,他看著夜晚的天上,漆黑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我,到底是誰?”他問自己。

  “扶我起來,我們?nèi)フ夜霉?。季澤躺在地上說道。

  “可你流血了啊?!?p>  季澤用胳膊慢慢撐起“不礙事,拉我起來”

  何婷婷的衣服被打濕了,眼睛也越發(fā)濕潤,她吃力的拉起季澤。

  季澤迎著雨,大聲的喊“媽,媽。你在哪???”

  “季澤,不用找了,我看到我媽了?!焙捂面糜蛇h(yuǎn)及近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媽,咱回去好嗎,咱回去再說,我和您仔細(xì)的解釋這些事情?!奔緷纱罂拗f。

  何文秋連續(xù)的點(diǎn)頭“我就想看看你爸爸的樣子,二十年了啊,整整二十年了,我不怪他,我就想見他,哪怕你去承認(rèn),你是他的兒子,我也不會去怪他啊,季澤,你明白嗎?我就想再見他一面。”

  “媽,咱回去,我跟您好好說,外面人多笑話咱,無論您怎么想,我都承認(rèn),但是事實(shí)就是事實(shí),不代表我承認(rèn)或者否認(rèn),答案他就不存在了,媽,我明白這些年來,你一個人帶我們?nèi)齻€人有多么難?!奔緷杀еf。他無法這個時候,去否認(rèn),何文秋堅(jiān)定的確認(rèn)了,他就是肖楚的兒子。

  季澤踉蹌的站直,三個人互相的攙扶著,走在風(fēng)雨交加的夜里,真的不敢想,這胡亂發(fā)生的一切。比起這個,他寧愿相信自己即是肖楚又是季澤,他無法接受那只是一個夢。

  季澤暈了過去,躺在正在被雨水沖刷了大地。

  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或許是他最大的幸福吧。

  再當(dāng)季澤醒來,明媚的陽光又降臨在這個世界上。他慵懶的睜開眼睛,挪動疲倦的身軀,新的一天又開始了。他決定了,決定離開屬于他們的世界。

  他無法接受自己是兩個人的事實(shí)。他拿起筆,平靜的寫道“

  媽,姐姐,婷婷姐,見字如晤。

  是時候跟你們道別了,感謝這些年來你們對我的照顧,即便不是親人,也勝似親人,當(dāng)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jīng)離開這兒了,請不用質(zhì)疑你自己的真實(shí)身份,也不用質(zhì)疑我的身份,這很亂,我不想你們再因?yàn)槲胰ズ紒y想。我不是肖楚,我,我就是季澤,為此,我選擇離開,選擇離開你們的生活請你們不用來尋找我,我承受不住我的心情,所以才選擇離開,我不能質(zhì)疑自己的能力,父母的死亡時必然的,我無法改變這些殘酷的真像,在我不知道這些秘密之前,我難道不是很快樂嗎?只是想找到那個仇人,想解開當(dāng)年的秘密,想替父母沉冤昭雪,可知道這些后呢?我又釋懷了嗎?我并沒有,我無論怎么回到過去,都無法改變過去,我回到過去,只能是以另一個人存在于那個世界上,我想你們應(yīng)該會明白這些,父母死亡的原因其實(shí)就在于我回到過去,這就是死循環(huán),也是真相。沒有人能會改變這些,這應(yīng)該是困擾我很多年的事情,從今天后,我決定不再糾結(jié)過去的一些事情,和那些日思夜想的人,和始終沒答案的問題。已經(jīng)那解答過程中那繁瑣的答案,我用執(zhí)著燒死了幼稚和任性,那片荒野慢慢長出了理智和冷靜,過去的只是過去,未來還在眼前。誰都沒有能力改變歷史的厚重,好好生活,我在未來等你。

  季澤?!?p>  季澤小心翼翼的將信收起,放到床頭,隔夜的黎明格外明亮,風(fēng)吹來了黎明,也吹來了釋懷和成熟,他看了一眼窗戶,微風(fēng)不斷的吹起他的頭發(fā),此間,亦如當(dāng)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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