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眾人便在聶恒的催促下早早出了城。
此時隊伍中多了一輛嶄新的馬車,這自然是聶恒購買的。
至于原來那一輛,則拿來拉貨了。
紅梧熟稔的駕駛著馬車,聶恒躺在車里,身子底下墊著厚厚一層毯子,十分愜意。
至于倔驢和尚,他已至四品,能夠御物騰空,因此踩著個大號版的木魚,穩(wěn)穩(wěn)的跟在上方。
聶恒對于飛天已不是很感興趣,況且也不是自己操控,因此謝絕了倔驢和尚同乘的邀請。
“紅梧,你有什么愿望嗎?”
閑來無事,聶恒便思索著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應該做些什么。
文抄公?
沒興趣。
弘揚基礎科學?
太費神。
發(fā)明創(chuàng)造?
好像還可以。
不過聶恒想的發(fā)明創(chuàng)造可不是什么民生類的東西,他對于改變世界沒有興趣。
他只想試試在靈氣的世界里,自己腦中的技術能夠將其發(fā)揮到什么樣的地步。
馬車外,紅梧聽得聶恒的發(fā)問,托著下巴很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后說道:“我想讓這個世界不再那么動亂。”
自周朝崩塌,九州大陸亂作一團,鬧哄哄的世界舞臺上,你方唱罷我登臺,就沒有一刻不在流血。
修行者與修行者斗,普通人與普通人爭。
就連西邊的妖獸也開始蠢蠢欲動,小動作接二連三。
更別提黑暗中的各種勢力。
如此亂世下,人命,毫不值錢。
“山寨里好多人都是孤兒,不知道自己來自哪里,于是只能報團生存?!?p> “為了活下去,我們也殺過人,搶過東西,壞過別人家庭?!?p> “一批孤兒制造出另一批孤兒?!?p> 紅梧說著,情緒逐漸低落。
“聶先生,在寨子里大家都對您很客氣,但我希望您不要認為我們是好人。”
“盡管把我們當壞人看待,不然以后我怕您會失望的?!?p> “不會?!?p> 馬車中,傳來聶恒很堅定的聲音。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p> 紅梧拉著韁繩的手頓時一滯。
聶先生……果然不是庸俗之輩。
車里的聶恒倒是沒想那么多,對于這個世界而言,他只是個過客。
除了與自己相識的人群外,其他人的生氣與自己有何關系。
聶恒可不是人道主義的情懷守衛(wèi)者。
我應該是個極端利己主義者。
給自己定調后,聶恒扭扭身子,舒舒服服的睡過去。
馬車晃晃悠悠前行,再經過山路時,紅梧刻意放慢了速度,沒將聶恒吵醒。
倔驢和尚在木魚上打坐,他看著紅梧看了一路,也沒想出個最終的決定來。
“還有一個月,我就要離開了?!?p> 低語一句后,他閉上眼開始默默念起佛經來。
轉移那道黑色能量柱花費的代價可不僅僅是皮包骨這么簡單。
他四品的境界如今在逐漸下滑,一個月后估計就要變成三品。
只有回寺廟找找方丈,或許才有解決的辦法。
一路無話,車隊平安無事的回到了虎頭寨。
柳一的傷勢還沒好,聶恒便拉著工具人倔驢和尚趕去治病。
紅梧安排人將東西慢慢卸下。
最苦的便是鐵貴。
如今距離聶恒定下的銷售無源外骨骼的日期只剩三天。
三天之內打造二十套無源外骨骼。
他一想想就兩眼昏花。
不過之前已有了鍛造經驗,況且此次的材料品質不高,處理時間也大大縮短,加之整個虎頭寨的集體動工。
三天之內,應該可以完成。
在柳一房中,倔驢和尚只看了一眼柳一的傷勢,便抬起手來,一道佛門真氣渡出。
僅一會,柳一便感到體內那些混亂的氣血被從頭到尾的梳理一次,變得穩(wěn)定起來。
她的身體,瞬間無礙。
“謝過大師。”
柳一已從聶恒處知曉此次出山之行的經過,對于頭一次見到的佛門四品大師,她十分恭敬。
“氣血紊亂之癥,一品都能治療,對貧僧來說比走路還輕巧?!?p> “倔驢,你什么時候也開始學會嘚瑟起來了。”
一旁的聶恒不屑著說道。
“阿彌陀佛,貧僧從始至終,皆是如此?!?p> 倔驢和尚一笑,自顧自的出門去了。
在旁的柳一卻是有些不敢相信,聶先生竟然用這種語氣對四品佛門大師說話。
“不用驚訝,倔驢有時候是一根筋,不過人挺好。”
看著柳一的表情,聶恒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隨是如此,可聶先生的氣度依舊讓我敬佩?!?p> 柳一感應一遍體內氣血,確認再無問題后,便下了床來。
她不喜歡躺著。
聶恒看著柳一,她一身白色睡衣,高挑的身段若隱若現(xiàn)。
“柳寨主,有空了我給你設計套衣服?!?p> 聶恒似是想到了什么,笑著說道。
“衣服?聶先生還會設計衣服嗎?”柳一坐到鏡子前,打量著自己的額頭,“我的衣服挺多的,聶先生還是不要在這上面浪費心思了?!?p> “無妨,以后遇到了好裁縫,讓他做便是?!?p> “看來我又欠聶先生一份人情了?!绷粶\淺笑著,人情這東西,欠多了,也就麻木了。
“別總提什么人情,這樣不好?!甭櫤銖淖郎想S意拿了個果子,站起身來,“柳寨主先忙,我去找一下倔驢?!?p> “好?!?p> 柳一輕輕應了一聲。
待得聶恒出去后,她用鏡子認真的懟在自己額頭上。
看了良久,她沒好氣的把鏡子擺了回去。
早知道,當初就不撞得那么厲害了。
柳一恨恨的摸著自己額頭。
……
……
卻說另一邊,聶恒把倔驢和尚帶到了自己房間,兩人盤膝對坐。
“大師,你說佛門厲害還是道門厲害。”
倔驢和尚瞪著眼。
這聶施主是不是傻了,當著佛門中人的面問佛門跟道門誰厲害?
“嗯……各有優(yōu)劣?!?p> 聽著倔驢和尚的回答,聶恒很痛苦的撓著頭。
他如今十分想踏入一品境界,手中也已經有了佛門與道門的修行之法。
但他怕自己先前的假設是錯誤的。
“大師,《功德說》中講述積攢功德要行善事,那隨意殺人會不會折損功德?”
倔驢和尚搖搖頭,說道:“功德積攢后,便屬于自身,隨意殺人增長的是邪念,沒有抵消的說法。”
“那……會不會有人功德在身,卻又邪念滿滿?”
“有?!?p> “在佛門記載中,不乏有佛門弟子一邊做善事積攢功德,一邊殺人如麻?!?p> “不過最后,基本都瘋了?!?p> 聽到這,聶恒臉色一變,自己若是多種修行法門并進,會不會也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