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蟻人國

九十、那把烏黑的槍

蟻人國 文清01 4558 2021-11-18 16:49:31

  兩個小時后,霍家城堡的塔頂上突然冒出一股淡淡的青煙,在陽光下飄飄渺渺,繚繞不斷。

  過了一個多小時,煙霧越來越濃。緊接著大片的火苗躥了出來,看上去火光沖天。

  附近修路的工人們此刻正在休息,沒有人關注這邊。一些路過的車輛停了下來,幾個司機走下車,看著城堡指指點點。

  下午兩點五十分左右,一陣消防車刺耳的聲音在附近響起。兩輛大型消防車開過來,一大群消防員跳下車,扛著各種消防設備沖向城堡。

  經過兩個小時的搶救,火終于撲滅了。消防武警在火堆里找到了十多具燒的面目全非的尸體,以及大量燒焦燒毀的高級古董文物。

  經過鑒定,這些尸體除了霍伯勛本人,其余全部都是霍家的保鏢和傭人。

  霍天澤是在接到警方電話后,驅車趕回來的。在這之前,他還干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事,就是去泛亞集團頂層,將正在開會的白宇叫到地下五層,準備在那里殺了他。

  在白宇的苦苦哀求下,兩個人之間最后達成了妥協(xié)和交易。白宇將繼續(xù)擔任泛亞集團的執(zhí)行總裁,執(zhí)掌泛亞的職權不變,但他現(xiàn)在的上級變成了霍天澤。他必須配合霍天澤完成霍伯勛的一切身后事,包括職權交接和所有的股權變更,以及幫助霍天澤完成新職位的履行過渡,配合霍天澤向警方隱瞞霍家最近發(fā)生的一系列事件。

  霍天澤回到霍家后,看著燒的面貌全非的一切,他呆住半餉。

  消防武警隊的隊長和助理過來,向他說明了一些情況。然后警察向他詢問了一些問題,將他帶到警局做了口供。他們懷疑這是一場謀殺案,是由保鏢和傭人共同策劃的針對霍家的一場陰謀,他們企圖搶劫霍家的巨額珠寶和值錢的文物古董,卻不料放火把自己給燒死了!

  這是基于霍天澤是霍伯勛親生兒子的推測,如果警方知道這個最有錢的家族最近因為DNA身份問題導致財產繼承權發(fā)生了變化,這個案子可能就會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翻轉。

  但是已經沒有人知道這些了,霍伯勛已死,霍允澤躺在醫(yī)院成了植物人。而知道真相的白宇得知霍伯勛死后,霍家真正的掌權者變成了霍天澤,態(tài)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直接投奔到霍天澤名下。

  那兩份DNA驗證報告是請兩家機構做的,機構根本不知道當事人是誰,名字用大寫字母A和B代替。隨著一場大火燒光了一切,兩份親子報告也被燒成了灰燼。

  霍天澤被問完口供從警局出來,已是晚上九點半。警局中有兩個和霍家比較熟的領導層,看到霍家淪落到如此慘狀,十分唏噓。他們安慰了霍天澤一番,又問他打算什么時候舉辦葬禮,他們好去吊唁。

  這不禁提醒了霍天澤,他幾乎忘了他在世人眼中仍然是霍伯勛的兒子,霍伯勛死了,他必須繼續(xù)演好這場戲,才能獲得一個圓滿的結局。所以,作為霍家的長子,他必須盡到的責任,處理好霍伯勛的身后事,包括給霍伯勛舉行一場對得起他身份的隆重葬禮。

  盤算好一切,他來到霍家在這座城市中的另一棟別墅。這里靠近大海,無人居住,只有兩個年老的女傭在這里守護和打掃。夜晚的海風帶著濃濃的涼意吹過來,讓他的大腦變得越來越清晰。

  女傭已經休息了,別墅里此時非常安靜,除了落地鐘發(fā)出的“嘀嗒”聲,幾乎什么聲音都聽不見。

  他來到頂層,站著陽臺上憑欄遠眺。一望無際的海面就像一面巨大的鏡子,映照出他此刻波瀾不驚的心境。

  過了十分鐘左右,他從陽臺上走下來,關上門,驅車向市區(qū)開去。

  開了莫約二十多分鐘,他將車停在一家商場的地下停車庫,來到昨天的酒店。

  霓裳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霍允澤成了植物人,也不知道霍家遭到巨大變故,而霍伯勛已葬身于火海之中。

  和江偉雄團聚后,她的心情十分雀躍,臉上散發(fā)著猶如少女一般的光輝。加上江一博陪伴在側,一群兒子們的女朋友簇擁在身邊,綠苓又重新回來成了她的貼身女傭,她看起來幸福極了。

  霍天澤到酒店時已經十一點,他用鑰匙打開一個豪華房間的門,這時手機響了一下。他打開看了看,是藍姬用一個陌生號碼發(fā)的短信。

  “我在這邊很安全,過海關時沒有警察跟蹤和盤問,你還好嗎?”

  “我很好,一切都已經解決完畢。在那邊多呆一段時日,我會時刻關注動向,等安全了會安排你回來。”

  “好的,愛你,晚安!”藍姬說完發(fā)了一個親吻過來。

  霍天澤關掉手機,朝霓裳所住的房間走過去,敲了敲門。

  綠苓過來把門打開了,看到是他,她嚇的一個激靈,趕緊躲到一側。

  “你很怕我嗎?”霍天澤問。

  她抬起頭驚恐地看了他一眼,輕輕地點了點頭:“不要殺我,好嗎?”

  “你很怕死嗎?”他繼續(xù)問。

  綠苓搖了搖頭,轉身快步朝里面走去。

  霍天澤走進去,輕輕推開房間的門,看到霓裳安然地躺在床上。他笑了笑,關上門走出來。

  “夫人今天開心嗎?”他問。

  綠苓說:“夫人很開心,江先生一直陪著她。晚上他們一起用了餐,還在花園里散了一會兒步?!?p>  “哦,讓我母親最近不要到處走動,更不要和江先生拋頭露面。家里死人和失火的事情也不要告訴她,過段時間我會找個機會跟她講?!?p>  綠苓說:“好的,我不會亂說的?!?p>  “好好服侍她,這是你活著的保障。”

  “哦!”綠苓點了點頭,“我可以去忙其他事情了嗎?”

  “你要去忙什么?”霍天澤問。

  “我……我不知道。”綠苓說完拘謹地看了看四周,“你愿意的話,我可以先服侍你去睡覺,等你睡了我再回來睡?!?p>  “好吧,藍姬不在我身邊,就由你來吧!”

  霍天澤說完朝門外走去,綠苓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走進房間,霍天澤脫掉外套,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綠苓幫他把外套整理好掛起來,又把浴缸里放滿水,試好水溫,走到他身邊小聲說:“現(xiàn)在可以洗澡了,需要我?guī)湍忝撘路???p>  霍天澤說:“應該做什么,不應該做什么,你難道不比我更清楚?再問我對你不客氣?!?p>  “哦!”綠苓嚇的趕緊拿了一張浴巾過來,蹲下身幫他脫掉襪子,又去幫他解皮帶。

  霍天澤站了起來:“還是我自己來好了?!?p>  說完快速朝浴室走去。

  泡完澡,他靜靜地躺在浴缸上,腦子里像放電影一樣,把白天發(fā)生的一幕幕全部過濾了一遍。

  這一切來的很突然,也十分驚險,只要有一個細節(jié)執(zhí)行的不是夠完美,死的就會是他,而不是其他人。

  想到這里,他坐起身,朝那把槍看了一眼。它靜靜地躺在桌子上,烏黑的槍口對準浴室的門。新式左輪手槍,可以連發(fā)十顆子彈,加上殘狼野狐正好十個保鏢,除了按住林小婉的保鏢,其他全部無一例外的被擊中頭部,齊刷刷倒在地上。

  假如槍法不是那么準,射出去的子彈稍有偏差,幾秒鐘之內無法擊中九個人,后果簡直不敢想象!

  他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又躺了一會兒,不知不覺睡著了。

  睡夢中,他夢見一輪血紅的殘陽,又夢見全世界所有地方都在下很大的雪。整個世界一片銀裝素裹,和血紅的殘陽交相輝映,繪制出一個恐懼的讓人發(fā)慌的世界。

  浴缸里的水漸漸涼了,在這冬日的深夜里,涼的幾乎要進入人的骨髓。

  霍天澤繼續(xù)躺在里面,直到被一陣窸窣的聲音驚醒。

  他坐起身,朦朧中,看到了綠苓的身影。浴缸里的水已經被她放出去了,她正拿了一條寬大的浴巾朝他走過來,輕輕鋪在他身上把水蘸干,接著又拿了一張被子過來,小心翼翼地蓋在他身上。

  “好了我不需要了?!被籼鞚烧酒鹕恚媳蛔映块g走去,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上漂亮的水晶燈發(fā)呆。

  這時霍允澤被天花板上的燈座砸到頭頂的一幕浮現(xiàn)在他眼前,他嚇的大叫了一聲,身體不自覺地往后退了退。

  綠苓連忙跑進來:“你怎么啦?”

  “我沒事,去拿衣服給我穿上?!?p>  “這里是酒店,走的太急了,沒有帶衣服過來?!?p>  “那就去買呀,蠢貨!”

  “可現(xiàn)在已經快凌晨兩點了,只能一早去買!”

  “去買,去買,你這個蠢貨!”霍天澤說完,拿起一個枕頭朝她砸過去,“告訴你,你不要想讓我再寵你,也不要再想讓我和從前一樣對你好,因為你不配!”

  綠苓哭了起來:“我知道我不配你對我好,可是如果打我罵我能減輕你的心理壓力,我愿意接受!”

  霍天澤說:“看來你并不是很蠢,這很好,過來?!?p>  “哦!”綠苓擦干眼淚走到他身邊,用浴巾裹住他,扶著他慢慢躺下去,輕輕地幫他在頭上按摩起來。

  過了一會兒,霍天澤睡著了。

  綠苓溫柔地在他額頭上親了親,繼續(xù)抱著他,讓他在她懷里安然熟睡。

  第二天早上,綠苓醒過來,發(fā)現(xiàn)霍天澤已經起來了。她坐起身,忙不迭地朝門口走去。

  “你要去哪里?”霍天澤問。

  “去給你買衣服?!本G苓說。

  “好吧!”霍天澤說完拿著那把槍走了過來,將槍口對著她。

  綠苓嚇的驚叫一聲:“你要怎么樣?”

  “不怎么樣?!被籼鞚烧f,“我就是想知道,你為什么沒有趁我熟睡時殺了我。”

  “我為什么要殺你呢?”

  “因為我殺了你的親生父親?!?p>  “唉,我都說了,他根本不知道世界上有我這么一個女兒?!?p>  “你不恨我殺了他嗎?”

  “我和我媽只是兩個受害者?!本G苓說完輕輕地搖了搖頭,繼續(xù)往門口走去。

  “你要去哪?”霍天澤又問。

  “不是說了去給你買衣服嗎?”

  “不用了?!被籼鞚烧f,“徐小姐馬上到了,她帶了我喜歡穿的衣服,你就呆在這里服侍我吧!”

  “好的,那我去叫些早餐過來?!?p>  “不用了,她會帶上來?!?p>  霍天澤話音剛落,門口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

  “去開門?!被籼鞚烧f。

  綠苓走過去把門打開。

  徐瑩潔一身乳白色的長風衣站在門口,長長的栗色直發(fā)已經齊腰際,美的就像落入凡塵的仙女一般。

  看到綠苓,她愣了一下,對她莞爾一笑:“綠苓,你回來啦!”

  “是的,徐小姐早上好?!本G苓對她恭敬地點了點頭,接過她手中的早餐和衣服,放在桌子上。

  “天澤!”徐瑩潔看到霍天澤走過來,快速跑過去,小鳥依人地撲進他懷里。

  “你這么快就過來了?!被籼鞚晌⑿χ跗鹚哪?,在她臉上親了親。

  “我給你帶來了早餐和衣服?!毙飕摑嵳f著將背包打開,取了幾套衣服出來,“我來幫你換上吧!”

  “先不著急。”霍天澤笑了笑,一把將她拽過去,“我想先……”

  “哦!”徐瑩潔看了看旁邊的綠苓,“不要了,去吃早餐好嗎?”

  “你不喜歡嗎?”霍天澤問。

  徐瑩潔有些害羞地搖了搖頭:“不是,親愛的,我只是……”

  綠苓聽到這里,馬上回過頭往門口走去。

  “你又要去哪?”霍天澤問。

  “我不去哪,我只是想回避一下?!?p>  “不用了,過來?!?p>  “哦!”綠苓猶豫了一下,低垂著頭走過去,將兩支手交叉著放在一起。

  徐瑩潔小聲說:“親愛的,你是想讓她……”

  霍天澤說:“是的,她是我們的傭人,應該在這里服侍我們?!?p>  “可是……我有點不太習慣?!?p>  “你慢慢習慣就好,可以當她不存在?!?p>  霍天澤說完,將她擁在懷里親吻起來。

  混亂中,徐瑩潔偷偷看了綠苓一眼,發(fā)現(xiàn)她正呆呆地看著窗外。

  她還想說點什么,但霍天澤接下來的動作讓她陷入意亂情迷。

  綠苓繼續(xù)站在那里,看著窗邊的紫羅蘭,屋里發(fā)生的一切似乎都和她沒有關系。

  徐瑩潔的聲音時而高亢尖利,時而如鶯啼般輕柔婉轉,猶如一首大自然的纏綿音符,長久地在她耳邊來回繚繞。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終于結束了。她輕輕地挪了挪身子,發(fā)現(xiàn)兩只腳已經徹底麻木。

  又過了一會兒,她聽見他們在洗澡,于是慢慢轉過身,朝混亂不堪的事發(fā)地走過去,將掉在地上的衣服和浴巾撿起來,疊好后放在桌子上。

  這時她的手指碰到了一個冰冷的硬物,她嚇的一個激靈,趕忙將手指抽了回去。這時她看到了那把槍,它正對準她,烏黑的槍口讓她頭皮發(fā)麻!

  她試圖將它拿起來,卻發(fā)現(xiàn)它很沉,她的手腕根本舉不起。

  她死勁將它撥動了一下,這時霍天澤摟著徐瑩潔從浴室里走了出來。

  綠苓嚇的一個激靈,將槍推回原地,裝作若無其事地拿著疊好的衣服走過去。

  “讓我來吧!”徐瑩潔有些不好意思地走過來,從她手中接過衣服,走到霍天澤面前,幫他穿了起來。

  霍天澤轉過頭看了綠苓一眼,發(fā)現(xiàn)她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說:“這里現(xiàn)在不需要你了,出去吧!”

  “好……好的?!本G苓點了點頭,轉過身朝門口走去。

  走了幾步,她確定沒有人再把她叫回去后,長呼了一口氣,快速推開門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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