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少年斜躺,嘴里含著樹葉,嘴角略帶愜意。少年身前是一顆半人高的金色竹子,在風(fēng)中晃動。
靜謐的畫面被遠(yuǎn)方飛來的蒼鷹打破,蒼鷹引吭飛近。少年眼睛微瞇,起身后退,隨手抓起金竹,只聽一陣轟鳴,腳底留下大坑,少年帶著金竹乘蒼鷹遠(yuǎn)去。
懸崖之下,琥珀旁邊,有幾棟草屋沿湖而建。少年跳下蒼鷹,隨手安置金竹,聞到隨風(fēng)飄散的飯香,狂奔入屋。屋內(nèi),正上方坐著一個渾身干枯,臉皮耷拉,頭上頭發(fā)茂盛但是如同枯草般死寂的老頭。少年坐下,老頭慈祥一笑,喉簡發(fā)出尖銳刺耳的聲音“開飯”。
少年絲毫不懼,叫聲“爺爺也吃”,隨后開始大快朵頤,桌上散著金光的食物被快速消滅。
少年剔牙時,老者問道“霸兒今年10歲了吧?”
少年說是
老者又問:“霸兒確定要修煉?真踏上了修煉之途可就無法回頭了”
熊霸面色堅定:“霸兒自幼生長大荒,與幼獸搏斗,與蒼鷹為伍,熟知大荒生存法則。況且我立志要為爺爺尋來長生藥!”
老者哈哈大笑,“吃人的世道,倒也沒有你多余的選擇,一旦我們逝去,你將獨(dú)自面臨恐怖?!?p> 熊霸沉言:“你們不會有事,我必然想盡辦法”
老者輕微搖頭,隨后一指戳出。
熊霸眼睛一直,仿佛來到一個新世界,一個青衣老者懸坐世界半空,似在又似不在,望一眼覺得深刻,移開眼腦中一片虛無,熊霸大亥。
隨后世界中響起玄妙之音:“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yùn)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yǎng)萬物;吾不知其名,強(qiáng)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濁,有動有靜;天清地濁,天動地靜.....”
熊霸初聽,只覺內(nèi)心空靈,念頭通達(dá)。
再聽如久旱甘霖,欲白日飛升。
熊霸沉浸其中,只覺得靈魂得到了洗禮,意識中仿佛有雜質(zhì)排出。
老者嘖嘖稱奇,自初見熊霸便覺得這個孩子靈魂異于常人,果不其然。
盡管是道家灌頂,但尚未有人一次功成。
老者眼中深邃,身影憑空消失。再見時已是懸崖邊上,身邊多了三人。其中一人手握禪珠,臉漏邪笑,丈二身高,身著佛門衣裝卻全不似佛門作風(fēng),臉上還有新鮮血漬點(diǎn)點(diǎn),格外妖異。再一人,渾身破甲,頭上束發(fā)金冠,手持三叉戟,眼神時而兇煞時而迷茫。而他旁邊一妖媚女子,半掩輕紗,瓊脂玉膚,風(fēng)中偶爾露出的大腿,搖曳的身姿,格外的魅惑。
女子媚了身邊三人一眼,只覺得格外無趣。
“霸兒十歲了,也該修煉了”老者開口
三人一愣,那個穿著開襠褲,到處找麻煩的小不點(diǎn)也到修煉的年紀(jì)了嗎?然后竟都有些興奮
和尚道:“自從咱們四人到此,除了殺戮,全然沒了興趣,終于來些樂子了嗎?”
老者又道:“功法還得和尚你教,縱然有些因果,可地基總要打好。霸兒是個好苗子,神魂遠(yuǎn)超常人,你的功法將助力他無上筑基。至于十三娘和戰(zhàn)兄,你們審視即可,但不可強(qiáng)求。霸兒終究會走出自己的路”
說罷,四人陸續(xù)消失在原地
不知多久,熊霸從沉睡中醒來。爺爺早已消失不見,只是桌上留言到,明日可去找和尚。
心中縱使有千般疑問,但爺爺明顯不想告知,熊霸只能作吧。熊霸天生早慧,當(dāng)他人生第一次睜眼時,便看見的是妖狼的血盆大口,是爺爺將他從妖狼口中救出。在那一刻,熊霸體驗(yàn)了世間最無力,也堅定追求強(qiáng)大的信念。
次日清晨,熊霸自屋中走出。喚來蒼鷹,朝懸崖上飛去。
懸崖洞中,一個臉上閃爍神秘黑紋,身穿半截紅袈裟,上半身露出遒勁肌肉的和尚睜開了雙眼。
“來了?”話語間有雷聲轟鳴
熊霸走下蒼鷹,“二爹,爺爺叫我來找你”
和尚抽了一下嘴角,憑空降了個輩分,死活不改口。
“你可想清楚了,我的功法有大因果,將來你必將被反噬?!焙蜕猩袂槊C穆
“功法是否世間最強(qiáng)?”
和尚搖頭,“靈氣復(fù)蘇后,修煉自末法煥發(fā)新生,無數(shù)功法自虛無和密地中挖掘而出。無人敢號稱世間最強(qiáng)。”
“那是否是你們四人中最強(qiáng)。”
“功法我最強(qiáng)”
“那我學(xué),還請二爹教我”
“功法入門,有大痛苦,非常人能忍。若你承受不住,那自是與功法無緣?!?p> 熊霸凝然,鄭重點(diǎn)頭。
和尚不多語,臉色莊嚴(yán),渾身有佛光溢出。嘴唇微動,山石上仿佛巧匠雕刻?;秀遍g,熊霸只覺得眼前的雕刻如活過來一般,雙手忍不住跟著舞動,渾身血脈筋絡(luò)齊動。從最開始慢數(shù)拍到慢半拍,再到招式之間嚴(yán)絲合縫,血脈筋絡(luò)運(yùn)行完美銜接。
不知過了多久,晝夜輪轉(zhuǎn),熊霸只覺得抬手艱難,汗如雨注,經(jīng)脈遲鈍。但是身邊佛聲朗朗,卻有些愧意,自是又咬牙堅持。
又不知過了多久,熊霸屢屢覺得自己到了極點(diǎn),面目猙獰恐怖,又萬不肯讓二爹失望。強(qiáng)行運(yùn)轉(zhuǎn)渾身經(jīng)脈,身上表皮血管層層爆裂,意識昏昏欲睡。即將陷入黑暗時,所幸體內(nèi)莫名產(chǎn)生一股暖流,點(diǎn)燃意識之火和逐漸修復(fù)身體創(chuàng)傷。
和尚莊嚴(yán)的臉上不斷的錯愕,嘴里依舊吐聲,眼神的驚嚇暴露了他平靜的偽裝。時間已過二十日。
這部號稱西土的最強(qiáng)修煉功法,初次修煉時就將奠定根基。堅持一天是天才,堅持十天是百年一遇天才,堅持十五天是入門千年一遇的絕世天才。堅持越長筑基越強(qiáng),曾有佛門絕世天才,堅持半月,直接筑基七層道臺,有佛門老祖親自出世收徒,而后立為新一代佛子。和尚想笑,強(qiáng)行忍住,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十歲少年還帶來有多少驚喜。
又過去不知多久,熊霸覺得艱難,揮舞的手開始顫抖,渾身猶如被泥裹住一般。恍惚間他似乎在鮑魚之肆,臭不可聞,又恍惚間在老君丹宮,如絕世丹香。
熊霸每每想放棄,卻又覺得二爹還未停止,他還未達(dá)標(biāo),只能繼續(xù)堅持。
到最后,和尚臉上只有麻木帶著驚喜。熊霸意識即將沉睡,身體被濃污包裹,卻又金光自體內(nèi)散出。不久,熊霸垂直倒地,失去意識。
和尚哈哈哈大笑,似瘋癲,似欣悅,眼角的淚光證實(shí)他的不平靜。
次日,熊霸自睡夢中醒來,自覺未達(dá)標(biāo),心中羞愧。
和尚看到熊霸表情,卻不多說,讓他自行先去沐浴。
熊霸一愣,一聞下自我嫌棄,匆忙彎腰離去。
崖下湖中,熊霸終于有時間自身審視。覺得身材仿佛又拔高不少,全身力大無窮。忽一拳砸下,如天外隕石降落,轟鳴貫耳,激起千丈驚濤。
熊霸愣住,一躍而起百丈,嚇得熊霸臉色蒼白,顧不得飛鳥在空。而后垂直落下,摔了個狗吃屎。
熊霸只覺得意氣風(fēng)發(fā),生出一種天地可一斗的豪情。平日里只敢在大荒外圍活動,今日熊霸決定前往大荒深處探視。
和尚站在懸崖上,笑而不語。一次筑基九層臺,這天賦簡直恐怖。不多時,身邊忽然多一老者。和尚開口道:“道隱老頭,這個弟子我有一半”
叫做道隱的老者摸摸胡須,“然也”
和尚滿意笑笑,“老頭,霸兒有望筑基傳奇嗎?”
又自顧說道,“靈氣復(fù)蘇未久,遠(yuǎn)古傳說未全顯。上古絕世天才中筑傳奇之基也可數(shù),傳奇難現(xiàn)!”
老者輕輕點(diǎn)頭,“無數(shù)天才欲已傳奇沖擊五蘊(yùn),可無人成功,終究還未復(fù)蘇”。說罷消失在原地。和尚陷入回憶,臉上頗有不甘,隨后也轉(zhuǎn)身離去。
熊霸在某一地躡手躡腳,手指探出,如摸到一層薄膜,極有彈性。平日感覺堅不可摧牢籠,今日只覺得有了可能,熊霸全力之下砸出一尺大小的洞?;仡^望了望,興奮的爬了出去。
剛出洞口,一陣腥臊傳來,只聽身邊一陣低吼。熊霸順勢滾動,只見原處一只一人高的灰狼,張著血盆大口,鋒利的牙齒上流著唾液,眼神兇煞而貪婪。
熊霸沒有絲毫害怕,渾身熱血沸騰。惡狼盯著熊霸,緩慢轉(zhuǎn)圈移動,熊霸半蹲,手指抓地,趁起不備,將泥丟出,而后腳掌蹬地,飛身躍起,右拳直沖灰狼而去?;依撬朴袦?zhǔn)備,腳底生風(fēng),速度更快一籌。妄圖趁熊霸半空難以扭轉(zhuǎn)身體,欲以利齒咬斷熊霸腰身。熊霸哪有如此經(jīng)驗(yàn),大亥。未多加考慮,半空蜷曲身體,右腿以一種詭異的角度,身體旋轉(zhuǎn)360度橫踢而下,腳上金光閃爍,直擊灰狼腰身,灰狼發(fā)出尖銳哀嚎,重重落下,怨毒的看了一眼熊霸,腳底氣流頓生,遠(yuǎn)去。熊霸本欲追擊,奈何速度難以跟上,
“灰狼的意識以及戰(zhàn)斗力遠(yuǎn)超以前我見識的野獸,這就是三娘口中的妖獸?”
熊霸戰(zhàn)意高昂,覺得更有意思起來,朝著更深處探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