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隴右集團退出他們一方的話,那他們的勢力就會消失大半。
俗話說得好,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沒了隴右集團,就算豐沛集團有些武力方面的勢力,但怎么可能和衛(wèi)霍相比!
但是眾人怎么可能勸的住,拿到這個場合來說,自然是經(jīng)過詳細謀劃的,所以眾人也就沒想著勸。
“且等消息吧!”
藏在暗處的豐沛集團老頭淡淡的說了一句話,然后閉上了眼睛。
眾人互相和相熟之人對視了一眼,每個人的眼中都閃過一絲后悔,他們后悔采取了這次行動。
他們這個聯(lián)盟其實都算不得是聯(lián)盟,只不過碰巧聯(lián)合到了一起而已。
他們覺得事情成了皆大歡喜,事情若是不成,那其實也沒啥損失。
………
就在他們等待消息之時,霍嬗已經(jīng)回了未央宮,最近這幾天他的鴿子每天都要丟,這是極其不正常的。
丟鴿子,你隔幾日丟一只還有的一說,但是你天天丟,誰都覺得不正常。
所以霍嬗就讓小黑這幾日頂著大太陽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看看到底是個咋回事。
而霍嬗今日回來以后,就看到了寵物小院的有兩具鳥類尸體和一具蛇類尸體。
霍嬗走上前去半蹲在地用馬鞭撥了撥,看了看地上的兩只鳥,看起來和貓頭鷹差不多,具體是啥鳥,他也不認識。
至于這條蛇,圓頭,看起來不像是有毒的,估計就是它們沒錯了。
“拿出去埋了吧!”
霍嬗起身后吩咐道。
“諾?!?p> 小李子在霍嬗沒在宮里的時候,他正常一般都在寵物小院這邊,霍嬗在宮里的時候,他才會跟著霍嬗轉(zhuǎn),所以他正好在這邊。
“咕咕~”
霍嬗聽到聲響抬頭,看到了藏在馬廄檐下陰暗處的小黑,霍嬗看了一眼鷹房那邊,又看了他一眼。
“天這么熱,你怎么沒回鷹房?”
小黑啄了一下旁邊的房梁,霍嬗看到他的動作,眼睛一瞇:
“有事?”
小黑點點頭。
“什么事?”
小黑不為所動,只是靜靜地盯著霍嬗。
霍嬗拍了一把額頭,他也是腦子抽了,小黑又不會說話,霍嬗撓了撓頭:
“讓我猜猜,你發(fā)現(xiàn)了更多的對鴿子有害的東西,一個你沒辦法解決?”
小黑高傲的揚了揚頭,意思好像是在說小菜一碟,有多少殺多少。
“那是什么?”
霍嬗覺得他自己和小黑還是有些默契的,但是誰知道他說的是啥事啊,他又沒有讀心術(shù)。
霍嬗一連猜了幾個,都沒猜對,小黑逐漸不耐煩了起來,跳下房檐,雙翅一震,飛上天空,就往少府那邊飛去。
霍嬗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他走出小院,看著遠去的小黑,想了一下,吩咐旁邊的孫尚:
“帶二十個期門過來,配上弓弩?!?p> 霍嬗這也是為了謹慎起見,讓小黑這個怕熱怕的要死的家伙不進鷹房,那肯定就是一件大事。
霍嬗騎上還沒進入馬廄的驪羽,跟著小黑往少府那邊而去。
“臣等見過小君侯。”
王溫舒幾個看著突然到來的霍嬗有些驚訝,因為霍嬗早就吩咐他們了,沒什么大事不要打擾他,不知現(xiàn)在過來所為何事!
“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我就到處轉(zhuǎn)轉(zhuǎn)!”
說完后看了一眼小黑離去的方向,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往那個方向而去,剛走了兩步就停了下來,霍嬗掃視了一眼跟著自己的幾人。
“那就都跟著吧?!?p> 幾人對視一眼,紛紛在心里感覺有些不妙。
霍嬗一路上路過各個工室,來到了少府太官令屬地,他沒看見小黑,所以吹了一個口哨,一個隱蔽角落里傳來了一聲‘咕咕’聲。
‘沒錯,就這兒了?!?p> “太官丞何在?”
“回小君侯,太官丞今日休沐!”
沈?qū)幷玖顺鰜?,霍嬗聽到他的話,心中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濃。
“休沐?今日還未輪到他休沐吧?為何休沐?”
“回小君侯,說是家中幼子病重,他今日休沐帶孩子去了太醫(yī)令那邊看看。”
霍嬗皺起眉頭,很正常的一件事,但他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你給我詳細說說,這個太官丞哪里人士,家中是何情況?”
“回小君侯,太官丞是河南郡人士,到他這一代已經(jīng)是四代太官丞,算是長安人士了,家中有一老母,他乃是獨子,五年前妻難產(chǎn),子活母亡。”
“他平日里對這個幼子很是疼愛,所以這次幼子生病,他才會這般心急?!?p> 沈?qū)幷f完以后,霍嬗看著這幾人,看到王緯有些欲言又止,霍嬗瞪了他一眼:
“說。”
“諾?!?p> “回小君侯,他五月前續(xù)了一繼室,前幾天查有身孕,他很是開心,還請了同僚喝酒,臣也去了?!?p> “臣也聽說了此事!”
王溫舒和沈?qū)帋兹诉B忙附和,少府雖然很龐大,但是那也是規(guī)模龐大,長安少府的屬官也就那么幾十個,所以大家相互之間很是熟悉。
而且太官丞也是一個六百石,不算小了,更何況他管著吃,少府里這些屬官那個家里沒派人和他學過做菜啊。
而且衣食住行,還有醫(yī)等等涉及到方方面面,霍嬗要是和他們是同僚,必然也會和他們打好交道。
但是太官丞這件事也太巧了吧,繼室有孕,沒幾天獨子立馬就病了。
“他那個繼室性情如何?”
幾人面色有些怪異,他們想起了太官丞扶著腰捂著膝蓋進衙門的一步。
“回小君侯,性情,嗯,較彪悍?!?p> 霍嬗點點頭,他心里已經(jīng)有了些猜測,太官丞這個幼子大概率應(yīng)該就是這個繼室下的手。
但是這件事跟他自己有啥關(guān)系,霍嬗剛想好好的仔細再捋一捋,突然小黑振翅高飛,又往一個地方飛去。
霍嬗看了看那個方向,面色一變,那個方向竟然不是自己的麒麟殿,而是椒房殿。
瞬間,霍嬗心里立馬就有了一個猜測,有人要對衛(wèi)子夫下手。
霍嬗為何這么肯定,因為在這個宮里,值得小黑注意的只有三個人,那就是霍嬗、劉徹和衛(wèi)子夫。
肯定是小黑看到了什么,所以才會這樣,若是對霍嬗他們沒有害處,小黑不可能這么上心。
相處了三年,小黑是何種性子,他有多聰明霍嬗早就了解的一清二楚。
太官令掌膳食,現(xiàn)在他跑到太官令這兒,還能怎么下手,只能是下毒。
但是太官丞四代都是宮里人,他們知道規(guī)矩,出問題概率不大,所以就有了一手家庭倫理大戲,讓太官丞因幼子擔心,從而休沐,陰謀者才有機會。
不然,憑借著四代太官丞防下毒的經(jīng)驗,陰謀者不可能有機會。
但他想不通,要下毒、刺殺,收買衛(wèi)子夫身邊人更加合適,為何要從最不容易下手的太官令這邊著手。
而且,少府做膳食,并不是在少府屬地,而是前往各殿里做,那邊更好下手啊。
霍嬗現(xiàn)在還能保持冷靜,因為他清楚,衛(wèi)子夫不到飯點是不會吃東西的,就連水一般都不會喝,這也是她養(yǎng)成的習慣,為了什么,自不用說。
所以現(xiàn)在還有時間。
霍嬗細細思量了一下,從小李子手里接過皮氈綁在左胳膊、左肩上,吹了一個口哨,喚來小黑落在他的肩膀上。
在孫尚耳邊吩咐了一聲,走進了一間屋子里,拉過了一張案幾坐在上面,外面?zhèn)鱽硪魂囮嚭艉奥暫凸笊舷衣暋?p> 霍嬗坐在案幾上靜靜地等著,他的想法是一步一步慢慢來,先處理了少府這邊,然后再去椒房殿。
破敗一個陰謀不是他的打算,他的打算是順著這個線,從而扯出更多人出來。
霍嬗此時雖然表面很淡定,但是后背全是冷汗,心里全是憤怒。
劉徹那邊不用他操心,衛(wèi)青也是一樣,他就光記著防著自己這邊了,他對自己的安全很是在意。
但忘了衛(wèi)子夫,這次要不是小黑碰巧看到,要出大事。
他現(xiàn)在心里沒想其他,沒想著衛(wèi)子夫死了會有何后果,他們對衛(wèi)子夫下手是為了什么目的,他現(xiàn)在只有一個念頭。
找出這些人,讓他們體驗到世間美好!
沒一會,五個少府丞面色或平靜或忐忑的走了進來,霍嬗看了一眼小黑,見他沒啥反應(yīng),淡淡的說道:
“立于一旁?!?p> 五人靜靜地站在一旁,他們沒有詢問,沒有說話,這種場面,來的還是太官令屬地,他們心中知道必然是查到了什么。
他們不光不擔心,反而有些慶幸,慶幸來的是霍嬗,而不是中尉的人。
接著就是一次五個,一波又一波的人,終于,到第七波的時候,小黑有了反應(yīng),‘咕咕咕’三聲。
‘第三個!’
霍嬗眼中閃過一絲冷色,看了低著頭的這人一眼,然后給了孫尚一個眼色。
孫尚微微點頭,靜悄悄上前一步,在旁邊人的驚呼聲中三下五除二把這人放倒,卸下此人的下巴,然后又在此人的嘴里塞了一團步,綁起來扔到一邊。
一同進來的四人站在一旁,下一波開始,沒一會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同樣手段。
等到這兩波人都沒出來,外面響起幾聲呼喊,緊接著就是弓弦聲,慘叫聲,霍嬗面色不變,淡淡說道:
“繼續(x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