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國的百姓要比不在封國的還苦,這是個什么說法?
因?yàn)榉鈬陌傩?,要收的賦稅要比不是封國的多不少。
大漢直管百姓要收的封國也要收,大漢直管百姓不收的封國百姓也要收。
比如戶賦和人歲賦。
戶賦就是每年一戶人家要交給諸侯王國主兩百錢,一戶六人的話,平攤下來四分之一人頭稅,而大漢直管的百姓是不用交這個的。
還有人歲賦是獻(xiàn)金,是專門用于封國百姓的一種賦。
封國里的百姓交的稅都給了諸侯王,皇帝收不到咋辦,就弄了一個人歲賦,基本可以理解為交錢為皇帝過壽。
還有各種各樣的苛捐雜賦,可以說大漢的稅不重,但是賦很重。
與賦稅相同的還有役,兵役與力役。
兵役基本分為三種,第一種是各地輪換,來中央,也就是長安的南北軍服役一年。
第二種是戍卒,每年都要前往邊疆服役三天。
第三種就是在各地郡縣服役一個月。
別看三天、一個月的不多,但是你要想想,這是在古代,你服役三天,路上就要趕幾個月的路。
還有力役,百姓每年都要抽出一個月時間,來為國家進(jìn)行義務(wù)勞動。
這些其實(shí)看著都還好,但是有一點(diǎn)非常重要。
服役期間,除了中央軍兵役,其他的吃喝全都不管,百姓需要自帶。
不光是吃喝問題,服役期間,比如說要修一條水渠,所要用到的錢財、工具,全都自帶!
而且注意,是每年都要服役,從十四歲一直到五十六歲。
服役加上重賦,豐年還好過一點(diǎn),但是碰到了災(zāi)年,那就活不下去了,只能賣身大戶當(dāng)奴隸。
因?yàn)橄啾扔诘刭u光了沒錢交稅后,被充做官奴,沒日沒夜的干苦力,顯然把自己賣于私人更好一點(diǎn),起碼能活下來!
而大戶們雖然要給這些人交雙倍的人頭稅,但是這可比雇傭佃戶劃算多了。
一點(diǎn)是這些人不光是能種田,還能放牛牧羊,開山挖礦。
第二點(diǎn)是,這些人也是一種財產(chǎn),他不光幫你賺取利益,而且還本身就是利益。
一個小奴兩萬,一個大奴三萬,精壯者能賣到五萬,大漢百姓變成了一種貨物。
說漢武帝窮兵黷武,打沒了一半人口,其實(shí)沒死多少,大多都是被這些大戶們,以聯(lián)合官員巧立名目多收稅,以及土地兼并等等手段,把他們變?yōu)榱俗约旱乃饺伺`。
他們就是這么一步步坐大,乃至于不到百年時間就推翻了大漢。
王莽建新朝改朝換代多么的順利,沒有絲毫阻礙,他們還鼎力支持,但是一旦觸碰到這些人的利益之后,直接就被推翻!
話題扯遠(yuǎn)了,題歸正轉(zhuǎn)。
冠軍侯國,一萬八千戶百姓一年出產(chǎn)的各種利益換算成錢財?shù)脑?,基本都在四千到五千金左右,基本沒跌到過四千以下。
這是霍嬗免了他們的戶賦等幾項(xiàng)賦稅后的結(jié)果。
霍嬗沒免之前基本就在六七千左右。
不要以為這很少,這其實(shí)很多,五千金就是五千萬錢,這還只是一年,這是一項(xiàng)可持續(xù)發(fā)展的道路。
更別提這封國里的一切都是他的,地是他的,人也是他的。
說簡單點(diǎn),就是一個大奴隸主,不過做生意、開山挖礦、捕魚養(yǎng)牛啥的,還是要給國家交稅。
冠軍侯國,因?yàn)榈靥幠详?,那是一片富饒之地,而且賦稅算是各諸侯國最低,所以國內(nèi)的百姓和其他相比,生活的還是挺滋潤的。
因?yàn)樗麄儾挥萌シσ哿?,兵役還是得服,但是力役不服可以,交錢。
霍嬗這幾年收上來的賦稅基本都重新投入了回去。
幫他們交了罰款,管他們的吃住,在封國里修路修水渠,幫霍嬗開艮良田,與其去其他地方服役,還不如在封國服役,起碼管吃住。
至于工錢,沒有,管吃住就已經(jīng)很好了,干活還都在家門口,修了水渠地里產(chǎn)量更高,交完賦稅能留下更多。
開艮出來的新田還是交給他們來種,沒有那么多的苛捐雜稅,日子越過越好,越來越有盼頭。
就從沒見過這么好的國主,真不愧是冠軍侯,他們對霍嬗‘感恩戴德’!
其實(shí)百姓們很容易滿足,能讓我們不餓死,你就是個好國主,能讓我們吃飽,那就是百年難得一見,若是家里還有存糧,那就是一代圣賢。
所以霍嬗收的賦稅全都投入了里面,將將維持住平衡,慢慢發(fā)展吧!
………
“把府里的燈都點(diǎn)上吧?!?p> 霍嬗看完府庫后回到主宅時,已經(jīng)差不多黃昏了,是時候點(diǎn)燈了。
霍安聽到霍嬗的吩咐后提了一個建議:
“主公,時辰還早,還沒到點(diǎn)燈的時辰,而且主宅點(diǎn)上就行,其他地方就不點(diǎn)了吧?”
霍嬗揉了揉額頭,有些頭疼,這老頭還是那么的摳。
“霍老,先點(diǎn)上吧,錢財就是用來花的,留著不花那就不叫錢財,而是糞土?!?p> 霍安捏著袖子,面色有些猶豫,霍嬗又苦口婆心的勸道:
“而且,霍老,過些日子,有一個大生意要做,錢財向水一樣,會嘩嘩的流進(jìn)霍府,我要努力的花啊,不然放在府庫中都生銹了!”
霍嬗見他面色還是有些猶豫,想了想,索性干咳兩聲,直起身子,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今日我回府過年,偌大的冠軍侯府,只點(diǎn)一片主宅,讓別人看了去,不免說我有一萬八千戶的侯國,這點(diǎn)燈都舍不得點(diǎn),像什么樣子!”
“就這么定了!”
果然,霍安聽到霍嬗的說法,臉色立馬就變了,連連點(diǎn)頭,一臉懊惱。
“主公說的對,老仆也是平常這般過慣了,這才忘了主公會被他人看輕?!?p> 說完后連忙跑去安排。
等到燈點(diǎn)完,整個霍府非常的亮,隨著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整個霍府在長安城中非常的顯眼。
未央宮中站在高殿上的劉徹,看著宮外不遠(yuǎn)處,尚冠里冠軍侯府的燈火,氣的臉色鐵青。
老子都還沒點(diǎn)燈,你倒是先拔了頭籌?
“那是誰家的府邸,這般的豪華?快比的上朕的未央宮了吧?”
旁邊的侍者抬頭看了一眼,接著有些欲言又止。
劉徹等了半天沒等到回話,轉(zhuǎn)頭一看,眼睛瞬間瞇了起來:
“怎么,你得罪不起他?”
侍者差點(diǎn)被嚇?biāo)?,冷汗立馬就下來了,身為劉徹的家仆,為他人著想,那就是在找死。
這個侍者立馬趴在地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道:
“回…回陛下,是…是冠軍侯府!”
劉徹的臉色一僵,回頭問道:
“沒看錯?”
“回陛下,確信無疑。”
劉徹面色緩和了下來,不知不覺還露出了一絲笑容,幫霍嬗解釋了起來。
“子侯年齡還小,首次回府過年,不懂這些也正常,放他一次,去點(diǎn)燈吧,把宮里的也亮起來。”
侍者恭敬的領(lǐng)命退去,等走遠(yuǎn)后,抬起手擦了擦冷汗,不由的在心里想道:
‘這幸虧是小君侯,要是其他人,估計(jì)就慘了,我估計(jì)也得……’
‘不過這陛下對小君侯簡直比自己的親孫子還親,都沒見陛下給過皇孫笑臉,惹不起,惹不起!’
等到未央宮的燈亮起以后,長安城各家府邸也陸陸續(xù)續(xù)的亮起了燈。
不過也就過年這一天和歲首這一天有些規(guī)定,其他日子里沒那么多事,連點(diǎn)燈都要管一管。
接著吃完飯就是守歲,也沒啥規(guī)矩,就是不要睡著就行,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等到子時一過,霍嬗就開始發(fā)賞錢,以前霍嬗沒在,這個任務(wù)就是霍安的工作。
每個人給霍嬗說一句祝福語,霍安表揚(yáng)一番,鼓勵一番,然后把穿著紅繩的錢賞賜給他。
霍嬗閑得無聊,府里有很多小孩子,所以霍嬗準(zhǔn)備給他們發(fā),其余的還是霍安發(fā)。
全府二百三十八人,加上小李子和孫尚,再加兩百期門,總共四百四十人。
正常霍安逢年過節(jié),一人是一吊五銖,一千錢。
這個量,霍嬗也沒改,一人發(fā)百萬錢,他也能發(fā)的起,不過四萬多金罷了。
但這個東西,發(fā)多發(fā)少都不太好,有規(guī)矩。
霍安平陽侯府出身,冠軍侯這個地位,府里給仆人發(fā)多少錢,他自然清楚,沒有必要破壞規(guī)矩。
而且霍安的摳并不是真的摳,他的那是節(jié)省,不鋪張浪費(fèi)的那種,對自己人還是很大方的。
霍嬗覺得發(fā)銅錢多沒意思啊。
雖然霍府的銅錢都是金燦燦的那種新錢,但是發(fā)銅錢說起來不好聽啊,哪有發(fā)金錢來的大氣。
所以霍嬗就讓人搬來了一箱子金半兩和金五銖。
這倆雖然也是錢,但是他們不光是錢,也是藝術(shù)品。
后世過年發(fā)壓歲錢,都還要去銀行換新鈔呢。
每人一枚金半兩,這是常規(guī)的賞賜,金五銖是霍嬗準(zhǔn)備的額外的賞賜。
霍安也沒啥意見,府里的仆人們吃穿住行都是用的府里,有個小坎啥的也是府里出錢,他們的家就是霍府,也沒啥花錢的地方。
而且,這么漂亮的錢,還是霍嬗第一次親手賞賜,就算霍安自己都不會花。
這些人都是忠心耿耿,若是真有啥親戚以前的跑來借錢,他們也會找府里換錢,把這種錢借給親戚,也守不住,說不定還是個禍端。
所以最后還是會回到府庫中。
………
卑微作者在這提前祝各位讀者大大們,國慶快樂!?。?p> o(???)o
道小明
感謝升級版顏狗的一百打賞,感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