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應(yīng)的這個差事很是怪異,這個趙老板一天天凈讓他往人多的地方擠,什么飯店啦、茶樓啦、賭場啦、黑市啦還有西域商人較多的互市,也不買什么,就是閑逛閑聊。
看在每天一兩銀子按時給的份上,柱子也不敢置疑,心道:“京城來的人太奇怪了!”
“還有什么人多,熱鬧的地方嗎?”趙墨坐在茶樓二層,瞧著外面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問道。
柱子撓了撓頭:“就剩下花樓和斗獸場了?!?p> “花樓?”趙墨瞧著柱子,帝都沒叫花樓的地方,這名字聽著新奇。
柱子的臉騰的紅了,結(jié)巴道:“就是······那種地方?!?p> 趙墨會意一笑道:“看你這么害羞,咱們今晚就去花樓瞧瞧?!?p> “小······公子!”豆蔻也明白了,急的直瞪眼,趙墨也不理她。
趙墨不知帝都的花樓里邊是什么樣的,這樓蘭城的花樓很有異域風(fēng)情。
姑娘們輕紗遮面卻露著雪白纖細的小蠻腰,手腕腳踝上的銀鈴在舞動間發(fā)出悅耳之聲。
趙墨看著人頭攢動的大廳,選了靠近大門的桌子坐下,大廳中央的高臺之上姑娘們正跟著樂曲鼓點扭動腰肢,舞姿極為曼妙。
花樓老鴇從人群中一眼瞧見趙墨,撥開人氣擠了過來,笑的發(fā)膩說道:“哪里來的這樣俊秀的公子爺!把我的魂都要勾了去!”
趙墨笑的豪氣,道:“勾引你的是這它吧?”說著拿出一錠銀子放進老鴇手中。
“多謝公子爺!”老鴇把銀子揣起來道:“聽公子爺口音,可是帝都來的?”
趙墨抬眼瞧著滿臉褶子、抹得看不出本相的老鴇:“哦?你也去過?”
“那倒不曾,只是最近咱們這也有幾位客官是帝都口音,卻不似公子爺這般講究!”
說話間老鴇眼角瞥向另一側(cè)的桌子,兩個衣著邋遢的壯漢正對來送果盤的花樓姑娘動手動腳,“想找樂子,又沒錢上樓,這人可真是!嘖嘖!”言語之間盡是鄙夷。
花樓的夜間表演結(jié)束,大廳的客人逐漸散去。有錢的上樓,沒錢的走人。
趙墨打發(fā)柱子和小六先回客棧休息,而后遠遠跟著老鴇所說的那兩個帝都口音的人,直跟到偏僻小巷,看著他們走進最里面的一處小院,才調(diào)頭回客棧。
換上夜行衣,趙墨對豆蔻道:“我去探一探,你在這兒等我回來?!?p> “我和您同去!”這人生地不熟的,豆蔻不放心她一人外出。
趙墨明白她的心思,安慰道:“我只是去探虛實,人多反而不便,最多一柱香的功夫我便回來。”
豆蔻起身送她:“那您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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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棲山皇家別院
醇親王將手上的密函點燃,丟進銅盆“還沒有找到王妃嗎?”
“這個,若是王妃可以隱藏身份或是已經(jīng)出了邊塞進入西域的話??????”那就確實不好找了!只是后邊的話追影沒說出口,王爺?shù)哪樕呀?jīng)夠難看的了!
醇親王擺手,追影無聲退下。
伸手拂過案頭紫色的花草,淡淡花香彌漫開來,醇親王盯著花草出神“忘憂草,你若不在,何以忘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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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養(yǎng)居殿
就算皇上避著儲秀宮也躲不過盼兒心切的嘉貴妃!
“陛下,您看這都半月有余了,還沒有琰兒的消息,您再多派些人手搜尋可好?”嘉貴妃抽泣扯著皇上的衣角,眼圈紅腫的央求道。
“愛妃??!琰兒也是朕的骨肉??!朕已經(jīng)派了精銳出去,咱們再耐心等等,琰兒武藝高強,會平安歸來的。”
皇上伸手牽住嘉貴妃的玉手柔聲安慰,連他自己都覺得希望渺茫,僅有的三個兒子,這是要再折一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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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fēng)穿過樓蘭城的漆黑街道,一個人影也沒有。
趙墨一襲黑衣穿行在街巷之間猶如鬼魅。
樓蘭城內(nèi)狹小,趙墨無需刻意記路便找到那座小巷盡頭的小院。
翻墻是她的強項,如夜貓般毫無聲息的上墻落地,借著朦朧的月光,趙墨看到院內(nèi)布局,一明兩暗三間房,另有一間矮房,門口堆著沒劈完的柴火,應(yīng)是廚房。
伏在窗邊,聽到房內(nèi)鼾聲震天響,呼吸起伏之間能聽出至少有四個人。
趙墨輕手輕腳移到廚房外,本想進去勘察,卻發(fā)現(xiàn)廚房門被大鎖鎖住。誰家會把廚房門上鎖?
趙墨側(cè)耳貼到門縫細聽,里面有悉悉索索的聲音,似乎還有細微的呻吟聲,當(dāng)下確定其中必定有人!
現(xiàn)下只確定里面是不是擎兒!萬一不是,冒然闖入豈不自找麻煩?
略一思忖,伸出食指輕輕敲擊木門,非常輕微,只有在寧靜的夜里細心聽才能聽出節(jié)奏“當(dāng)~當(dāng)當(dāng)!”停頓幾個呼吸之后,又按這個節(jié)奏敲了一遍。
再貼到門縫細聽,里面?zhèn)鱽怼爱?dāng)~當(dāng)當(dāng)!”的回應(yīng)之聲,“果然是擎兒!”
趙墨心中欣喜異常!又敲了兩下“當(dāng)當(dāng)!”便不再遲疑,翻墻離去了。
靖王的傷口未得醫(yī)治,不斷惡化,連日里發(fā)熱,整個人燒的迷迷糊糊的。
此時趙擎興奮地湊過來對靖王道:“王爺,是我姐姐,我姐姐來了!咱們有救了!”
靖王心里嘀咕了一句“壞了,這孩子也開始說胡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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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蘭城某處僻靜的客棧
客房后窗吱呀一聲被推開,伏在窗邊犯困的豆蔻趕忙把趙墨接扶進來,脫下夜行衣,接過豆蔻倒好的熱茶喝了兩口,凍透的身子才恢復(fù)了一絲暖意,兩人鉆進被窩里。
“怎么樣,是少爺嗎?”豆蔻看她臉色上回過一絲血色才開口問道。
“是!”趙墨笑著點了點頭“今晚咱們見的兩個人,我去看,他們至少四個人!”
“那咱們下一步怎么辦?”豆蔻才高興了一下,又皺起了眉頭。
“咱們并不知道對方身手如何?硬拼的話,咱們沒多少勝算!求告官府的話又怕他們蛇鼠一窩!”豆蔻擔(dān)憂道。
來的路上趙墨就說過,小小的樓蘭城找了這么久都沒找兩個大活人,官府不是無能就是存心不想找!官場水深!這是父親常說的一句話!所以她們壓根就沒生過請官府協(xié)助的念頭。
探完小院回來的路上趙墨心中便有了盤算:“明天咱們賣酒去!”
“酒?”豆蔻眨吧眨吧眼睛。
趙墨將杯里的溫茶一口飲盡:“對!而且要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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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蘭城小巷盡頭的無名小院
“三哥,他還是不愿意寫,可咋辦嘛?要不要打他一頓?”一膀粗腰圓的大漢從廚房里罵罵咧咧地鉆出來,隨手將門鎖鎖好,對著院中正在練刀的男人問道。
“五弟,你可知他是何人?看他那傷,不打都快病死了!大哥可交待了,寫之前他都得活著!”老三將刀收回刀鞘教訓(xùn)道。
正在此時,風(fēng)中傳來一陣酒香,院外響起叫賣聲“好酒好肉好身體,吃飽喝足不想家啊!賣酒叻,正宗七里香,香飄七里響當(dāng)當(dāng)??!”
老五一把拉開院門,看見一個貨郎擔(dān)著擔(dān)子前后兩個黝黑發(fā)亮的酒壇子,正晃悠著往巷子外面走。
“哎,賣酒的!”老五趕忙叫住貨郎。
貨郎挑著擔(dān)子轉(zhuǎn)過身來,喜盈盈道:“喲,大爺,你嘗嘗小人的酒,自家釀的又香又醇!”說著把酒壇打開,拿出酒斗提了一斗出來倒進碗里,喜盈盈地端著。
老五兩步走到貨郎面前接過酒碗,正要喝的時候,老三從里面出來喝止道:“且慢!”
老五和貨郎同時看向老三,老三指著貨郎道:“你先喝!”
“那小人謝大爺賞酒!在家,爹娘看的緊不讓喝!正饞得緊吶!”說完,咚咚喝干了碗里的酒還砸吧砸吧嘴,饞的老五直咽口水。
老三開口道:“你這酒咋賣呀?”
貨郎眉開眼笑地伸手比了三根手指:“大爺,小的酒好喝不貴,三個銅錢一斗!”
老三一掌拍在貨郞手上,粗聲大氣道:“爺是問你這一壇咋賣?”
貨郎哈腰道:“一壇就算三兩銀子吧!平日里給飯館送都得四兩銀子呢!賣給您我也省得挑著了,齁沉的!”
老三豪氣地一擺手道:“你倒是會偷懶!搬進來吧!”
“好叻!”貨郎拆下扁擔(dān),將酒壇搬進院子里去,一彎腰,懷里掉出一個紙包來,貨郎趕忙撿起來拍拍上面的土,又放在鼻間聞了聞。
老五像只聞到香味的獵犬,湊過來問道:“這是何物?”
“爺,這是小人剛剛在集市買的五香兔腿啊,一會兒做完生意,小人也找個地方喝兩杯!就這兔腿那真是絕了!”貨郎忙不迭地要把紙包放進懷里,卻被老五一把搶走,扔給他兩塊碎銀子道:“滾!”
貨郎看著被搶走的兔腿,既舍不得又不敢要回來,只得委屈道:“爺,您這銀子不夠.......”
“找打?”老五舉起拳頭威嚇,嚇的貨郎趕忙逃出了小院。
老五對著老三道:“有好酒有好肉,咱哥倆又可以美美地喝一天了!”
愛吃奶油的喵喵
趙三小姐送你一句話:酒干躺賣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