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大道之行
“道,有大道,有小道。大道者,為蒼生黎民;小道者,為親為己。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者,便是小道了了?!?p> “秦小贏,我問你,聽聞你昆侖前輩事跡,你有什么感悟?”
秦小贏停下身來,說道:“沒啥感悟?!?p> 鳳君儀臉上不喜:“怎么會沒什么感悟?榆木腦袋!”
“我現(xiàn)在就一個人,我也想去南楚干掉那個什么天策魔帝!你倒是放我走?。 鼻匦≮A將種子往地上一扔喊道?!八啬?、葉傾城、劍絕道、燕霞客他們都不知道去哪了,楚王宮更不知怎么樣了,我一個人怎么辦?殺掉那魔帝,然后呢?這苦境天下就會變好嗎?不還是會有司馬家、這個家那個家來管苦境嗎?這苦境真的就會好嗎?我不懂,你跟我說說,你說的大道,人人都知道是好的,但是關(guān)系到自己利益了,就都變成了各人自掃門前雪?”
鳳君儀沉默。
“你當(dāng)我真的沒長心嗎?誰對我好我真的不知道嗎?我的心也會痛!看到別人流血犧牲也會想跟他們一樣!我總覺得自己像是災(zāi)星一般,我去楚王宮,楚王宮的孫夫子因為我而死。我去燕石窟,一笑大師也因我而死!云姨走了,小寶他們失蹤了,我很苦惱啊。這五年,我時時刻刻都在被煎熬著!”
“你要聽我的感悟?好,我跟你說,我要這天下人人如龍!”秦小贏說道。
轟!
話音剛落,天雷聚頂。
那侯慕白帶來的小毛驢恰好此時打了一個響鼻。
天上雷光立刻煙消云散。
鳳君儀站起身來,有些不確定的問,又有些激動:“你剛才說什么?”
“我說,我要這天下人人如龍!”秦小贏瞅著天,以為今天這天抽風(fēng)了,剛才的雷不還鬧的歡嗎?怎么一下子就沒影了?
天雷再次聚集秦小贏頭頂,隱含天怒。
似乎在嘲笑,又似乎在嘲諷,這等大宏愿,豈是一個小道士可以發(fā)的?
“孫夫子是因你而甘愿赴死?”鳳君儀神色有些激動,俊秀的臉上因激動而漲紅:“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當(dāng)日他便有些奇怪,曾問過素墨虛,原來竟然是這小子發(fā)下的大宏愿。素墨虛分明是不想儒家跟道家爭搶這小子。如果讓自己早就知道這小子能有這心氣,自己早就好好的去教他了!
眾人都不知道鳳君儀為何如此激動。
鳳君儀來到秦小贏身邊,蹲下一顆一顆的撿起那些種子,將那些種子放進秦小贏的掌心。“對不起,我不該逼你……我內(nèi)心也是苦悶的緊,也沒有人能跟我商量,不知道如何破局了?!?p> 老天開眼啊,這驕傲如鳳君儀,竟然也有跟人道歉的那一刻。
“孫夫子赴死之前,我一直不明白。現(xiàn)在我明白了啊?!?p> “你發(fā)的宏愿,是很好很好的。與天斗,樂趣無窮!”
鳳君儀身上一把劍出鞘,“正好我身上這筋骨也疲乏久了,就讓我來砍一砍這天雷!”
如同發(fā)瘋一般,鳳君儀徒手招來一把劍。劍曰:驚雷。
“君子,不器!”鳳君儀化作流光,登上九天,一招下去,天地寂靜,再看時,哪里還有什么烏云影蹤?
“天不公,人心補之!你要天下人人如龍,這想法是極對也是極好的。所以……”鳳君儀從天上下來時,身上華服已經(jīng)被雷火燒焦,臉上更是烏黑,再不復(fù)剛才那樣華麗。但他心情顯然變得不錯。
“我想通了一件事?!?p> “先生是何事?”
“誰說苦境一定要眾生皆苦?”
“?”眾人不解。
“子軒,泰樓由你暫領(lǐng),看好師弟師妹,為師去去便回!”說完,鳳君儀再次消失。他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卻又折回:“慕白,你是農(nóng)學(xué)方面的專家,把這些種子好好照看,成熟后便分發(fā)給百姓耕種。我最多一月便回!”
“子軒領(lǐng)命?!?p> “慕白遵命?!?p> 子軒指揮著師弟師妹們?nèi)ト》N子,將其種下?!?p> “這是什么糧食的種子?”秦小贏喝了口水,問侯慕白。
“是蘆黍?!?p> 秦小贏問:“那是什么糧食?”
“畝產(chǎn)大約千斤,是極好的糧?!焙钅桨仔Φ??!奥狓P先生說,苦境的糧種,畝產(chǎn)只有百斤,這可就是十倍之?dāng)?shù)了?!彼麛]起袖子,帶著眾人播種,在過程中不忘講解這種子播種應(yīng)該注意些什么,生長過程中還要注意些什么。
眾泰樓弟子聽說這良種畝產(chǎn)千斤,勞作時分外注意,生怕將這種子給損壞。
在眾人忙碌的時候,子軒偷偷靠近也在勞作的秦小贏:“不太妙?!?p> “什么不太妙?”秦小贏問。
“先生沒留下錢,我們這一個月該怎么吃飯?”
頭等大事,子軒頭痛,總不能帶著泰樓的書生們像秦小贏和照世明鏡那般去化緣吧?
“我這里有些靈器,或者可以去換錢。”秦小贏掏出避水珠。
“不可,我們自食其力,怎么能用你的東西呢?”子軒哪里都好,就是有些死腦筋。
“那算你們借的,到時候還我不就行了?”秦小贏說。
“這樣,行嗎?”子軒問。秦小贏算是這里的財神爺,反正他就從來沒見過秦小贏因為吃喝愁過。
“把嗎去掉,當(dāng)然行了?!鼻匦≮A篤定的說。自己跟子軒誰跟誰,好朋友之間說那么多作甚。
侯慕白帶來的那頭驢子看到避水珠,眼睛都直了,死死的盯著秦小贏。
侯慕白也發(fā)現(xiàn)了避水珠:“這是好東西啊,在集境能換不少靈石?!彼蝗幌氲揭皇拢骸扒匦值?,我有一事相求,不知……”
秦小贏又取出一枚避水珠,扔給侯慕白:“拿去?!?p> 侯慕白大喜:“大恩不言謝了?!闭l知那驢子死死的咬住侯慕白,不讓他去拿那珠子。
“鐵牛不可造次,這珠子能讓我再見小蝶姑娘一面!”侯慕白死死護住那珠子。
“這驢子名字叫鐵牛?名字倒挺別致的啊。”秦小贏哈哈一笑。
那頭毛驢翻了一個白眼給秦小贏看。秦小贏嗔怪著輕輕拍了驢頭一下:“你還成精了?”
又是一記鐵牛白眼殺送給秦小贏。
“侯兄,若有時間,你跟我講講集境如何?”
“當(dāng)然可以,正好我對苦境也不甚了解,正好與你探討一番?!焙钅桨仔Φ馈?p> “好?!鼻匦≮A笑著,眼神中卻突然有了一絲憂慮,他在想鳳君儀到底是想明白了什么,自己又該如何實現(xiàn)人人如龍的大宏愿。還有就是當(dāng)初燕霞客說:“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笔遣皇窃挍]說完?這句話總覺得和人人如龍能夠相呼應(yīng)起來。
還有就是“組織”,已經(jīng)五年過去,不管是血湮還是“組織”,都沒有任何動靜,他們在做些什么?
那些消失的老一輩正道們,他們現(xiàn)在又在哪里,做些什么?
自己這些年輕一輩們的肩膀還是太稚嫩,無法扛起如天重的責(zé)任啊。
正在想著時,一襲紅衣出現(xiàn)在他面前。
“秦小贏,我找到你了!”鳳瑤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