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任是無情也動人
那疑似射手座和天馬座兩名殺手進入了不瞌睡的貓的視線,她望著兩人身影,有些疑惑,“他們來這里做什么?”
這兩人身著寬長垂地的長袍,有意的將自己臉部遮擋起來。長袍下隱隱凸顯兵器的形狀。這種打扮在望留鎮(zhèn)并不常見。
之所以認出他們倆來,是因為這兩人的身形打扮已經(jīng)被掛在了官方論壇上多時了。他們曾經(jīng)在一天內(nèi)殺掉了十四個新人,讓官方也對他們進行了通緝。但由于當(dāng)時滅世異者突然降臨北燕,他倆躲去西戎才逃過正道玩家對他們的追殺。
她拿起對講機,呼喚自己的同伴:“穿靴子的豬你倆在哪貓著呢?有情況!”
對講機中發(fā)出刺啦刺啦的聲音,然后聽到那邊有兩個猥瑣的男人的聲音傳過來:“我猜是C+?!?p> “不對,肯定是D,不對,是D+!”
“迪迦?就像陽光穿過黑夜,黎明悄悄劃過天邊?!?p> “誰的身影穿梭輪回間,未來的路就在腳下!”
兩個逗比竟是在對講機中現(xiàn)場唱起了奇跡再現(xiàn)。
……
(╬ ̄皿 ̄)=○
“你們兩個——”不瞌睡的貓手背上青筋暴起,大吼了起來:“聽到我說話沒?”
對講機那邊沉默:“……”
“我去!你干嘛把對講機打開?”
“明明是你剛才不小心按到的。”
對講機那邊的兩個人互相埋怨起來。
“這個月的補助,你們倆各扣10%!”
“不要啊,我們錯了?!?p> “疑似黑榜雙星殺手的【天馬座】和【射手座】進入了望留鎮(zhèn),往裁縫鋪那邊去了,你們倆去盯緊他們,去探聽他們來這的原因,如果是殺新人來的,我們免不了要跟他們對上?!?p> “知道了,我們倆這就去?!闭f完那邊關(guān)掉了對講機。
“真不靠譜?!辈活呢堄行o奈。穿靴子的豬和月下鳥白濁這兩個家伙在現(xiàn)世都是公司的小白領(lǐng),跟她一樣因為受不了每天在門派打卡念經(jīng),于是就跑出來做新手引導(dǎo)員的工作。
做的咋樣不說,就是這天天劃水的態(tài)度,不瞌睡的貓就有理由懷疑他們兩個在公司也是天天上班摸魚。
“看來今天不會有新人上線了,我要回去一趟盯著他們倆,那兩個雙子殺手可不好對付。你就在這里盯到天黑就回去,知道了嗎?”不瞌睡的貓對那傻子說道。
“哦?!鄙底訉λc點頭。
“我怎么覺得他們倆還不如你呢?要是他倆有你一半,我就知足了?!辈活呢埌咽种械膶χv機和望遠鏡交給傻子,背弓提箭,殺回望留鎮(zhèn)去耳提面命那兩人。
傻子背靠著樹,擺弄起手中的望遠鏡來。
涼風(fēng)陣陣,蟬鳴不止。
那望遠鏡的精度一般,雖然凹鏡和凸鏡被打磨過,可傻子總覺得這望遠鏡不好使。
“系統(tǒng)載入——未發(fā)現(xiàn)玩家ID芯片。載入失敗——”他的眼前不斷有錯誤的提示。他搞不清楚這些字眼到底在說些什么。
半年前,他來到這里,但是他卻記不清自己怎么來到的這里。
他想不起自己的名字,甚至連自己的過往都是一團模糊。他只記得一件事,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去西戎。
可去西戎做什么?
他就又完全記不起來了。
還好遇到了好心的玩家,讓自己不至于餓死在街頭。
玩家——這個詞語不停地在自己眼前閃過。自己原來也是一名玩家嗎?
但那個所謂的玩家ID芯片又是怎么回事?自己的玩家芯片又去哪里了?
聽不瞌睡的貓說,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壞人,想要殺掉玩家。所以他選擇沉默,不跟任何人說自己的玩家身份,至少是曾經(jīng)的玩家身份。
我是誰?
不瞌睡的貓叫他傻子,但傻子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名字。
月下鳥獨濁和穿靴子的豬則叫他小答應(yīng),因為他什么事都答應(yīng)的很快。
“小答應(yīng)……?!彼X得這名字挺適合他,他一會就叫小答應(yīng)吧?總好過被傻子傻子的叫。
他拿起望遠鏡,望遠鏡中發(fā)現(xiàn)不瞌睡的貓和穿靴子的豬、月下鳥獨濁三個人正著急的找尋著什么。
對講機響了起來,不瞌睡的貓語氣極為急躁:“傻子,那兩個人消失了,我們到處都找不到那兩個人。你能看到嗎?”
“大姐頭,裁縫鋪里面有個密道,不知道通去哪里?!痹孪馒B獨濁和穿靴子的豬在對講機中喊道。
這時,一把刀出現(xiàn)在傻子的脖子上:“別亂說話,動一動就要你的命?!?p> 他身體一顫,能感到刀鋒的尖銳,已經(jīng)劃破了他的脖子。
是剛才那兩個人,好像是什么雙子殺手?
對講機從他手中抽走,然后被男人用力捏碎。
“他是玩家嗎?”
“屁的玩家,不知道那幫白癡從哪里找的乞丐?!?p> “做了他?”
“殺平民會扣積分,你的積分還剩下多少?我可不想把積分用在一個乞丐身上?!?p> “那好吧,那就把他打暈過去?!?p> 他的頭被刀柄重重地磕了一下,他倒在了地上。
“那丹藥的事是真的嗎?價錢也太貴了,總覺得不劃算?!?p> “哼,價錢倒不是問題,宰幾個新手,錢就夠了,我是覺得有些不對勁。我們都來三年了,從沒有聽說過吃丹藥就能夠修行的?!?p> “所以這筆買賣我們是做還是不做?”
“做?!逼渲幸粋€人狠狠說道:“就算我們用不了,總會有一些有錢的人會出價。修行?呸!都是騙人的,哪里有賺錢來的爽快?”
“好,既然你決定了,那咱們就干這一票,對方聯(lián)系好了沒?要不要黑吃黑?”
另外一人嚇了一跳,“你瘋了?假如真的有本事的人,研制出這種丹藥來,我們怎么敢吞下去?對方也不是好惹的。這種丹藥若是沒有門派支持,只靠獨狼研制出來?我不相信?!?p> 沉默。
“但你想過沒有,為何他會將交易對象定成我們?我們可是臭名昭著的雙子殺手。如果真的有這種丹藥,賣給門派中天賦極高的修煉者不好嗎?”
“這……”另外一人語塞,“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晚上見機行事,事出反常必有妖,就讓我們看看這里面有什么妖怪。”
另外一人冷笑一聲:“也好。若是真是個沒有后臺的家伙,宰了也就宰了?!?p> “把那個家伙帶上?!?p> “為什么帶上他?”
“現(xiàn)世當(dāng)中,也有不少醫(yī)藥公司會找些小白鼠試藥,我們自己吃下去有沒有問題,誰也說不準(zhǔn),總要找個替死鬼?!?p> “可這萬一是真的,豈不是便宜這臭乞丐了?”
“但若是假的,那些有錢的人可不會放過我們兩個騙子。”
最終,那人被另外一人給說服了,下定了決心:“就按你說的做,把這臭乞丐帶上?!?p> 小答應(yīng)一直醒著,但因為太害怕,他一直裝暈。他被人提起,扛在肩上。
“這些人力氣怎么這么大?”他出神想著,雙眼緊閉,唯恐被發(fā)現(xiàn)他是在裝暈。
也不知被抗了多久,他被扔到地上。
“到地方了?!?p> “你沒搞錯吧,在這里?”
那兩個人又開始說起話來。
“這里有什么問題?”
“離望留鎮(zhèn)也太近了,我怕那些新人指導(dǎo)者會找上門來?!?p> “那幫廢物找上門來也沒什么,在這里解決他們也省得我們在這里行動束手束腳,以我們現(xiàn)在的實力,根本不用怕他們。”
顯然這兩人之中有一個是頭,所以語氣中充滿了自信。
又等了半個時辰,一個女人出現(xiàn)在這里。
“你們倆就是射手座和天馬座?”
“正是區(qū)區(qū),就是你來跟我們倆交易?東西呢?”為首之人絲毫不見客氣。
那女人頓了頓,輕笑一聲:“長這么大懂不懂規(guī)矩?小弟弟,你媽沒告訴你買東西需要錢,錢帶夠沒有?”
雙星殺手為首的那人重重拍了幾下自己的口袋,“都在這里了,貨呢?”
那女人不以為意,纖纖玉手拿出一個方形小盒子,打開盒子,一股撲鼻的藥香四散。
“這就是你所說的能助人修行的丹藥?我看也一般啊?!睘槭椎哪腥松焓窒肴ツ?。
“哎,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迸俗柚鼓腥唆斆У呐e動。
“我怎么知道你賣給我的是不是假藥?我哥倆攢點錢可不容易?!?p> “你想怎樣?”女人輕咬嘴唇,問道。
“我要驗貨?!蹦腥苏f道。
女人沒有想到他會如此說,愣道:“怎么驗,這可是一整顆丹藥,輕咬一口藥力都會散逸。若是你不信我,藥不賣給你就是了?!?p> “這個世道,小心為好。你說呢?小……姐……姐?”男人語氣變得花花起來。
“你可不是姐姐我的菜?!迸死浜咭宦暎翱煺f,要如何驗?若是丹藥失去了價值,錢可不退你。”
“這點你放心便是,若是藥是真的,我哥倆定然跟你做長期買賣。世界這么大,何愁找不到買主?至于錢,只要這東西是真的,不管是不是我倆吃,錢一分不少的給你?!?p> “好?!蹦桥藢⒑凶有⌒囊硪淼慕唤o他。
“天馬,撬開那乞丐的嘴?!?p> “你真要給他吃?”
“總要找個小白鼠。”
小答應(yīng)的嘴被強硬地捏著撬開,一顆散發(fā)異香的丹藥被灌入他的嘴中。
半晌,小答應(yīng)的身上沒有任何異象發(fā)生。
“臭婆娘,你敢騙我們?”那射手座怒喝道。
“說你們是傻子還抬舉你們倆了。這丹藥名為悟道丹,專門能使人悟道,但前提是最起碼要找一個還沒悟道的修煉者來試吧?你找一個普通人來試藥,腦子傻掉了?”女人神色玩味,仿佛看到世上最可笑的事?!八幖热灰呀?jīng)吃了,該付賬了?!?p> “可這藥沒用!”射手座怒道。
“我說了,你就是再找十個普通人來試藥,照樣沒用!我有一個方法,就是你再買一顆,自己試一下不就行了?”
“這么珍貴的丹藥,你還有第二顆?”那射手座顯然不太相信女人所說的話。
“沒辦法,最近剛煉制出來,世人不知道也是正常的。總要用成本價進行推廣。你以為收你們錢很多?哼,連一味藥的錢都不止這么多了?!迸苏f道。
“大哥,她說的聽起來像真的?!?p> “哪個騙子推銷自己的產(chǎn)品的時候說的像是假話?”射手座不以為意。他顯然沒有耐心聽女人講下去了?!澳慵热挥械诙w,我自然是要試一試,但錢還是不能給你?!?p> 女人一愣:“為什么?”
“因為東西和人,我都要。”射手座終于露出本色?!翱茨汩L得這么俊,平時一定很缺男人吧?”
女人聽見如此不堪入耳的話,怒氣上涌,氣笑道:“我以為你們兩個是聰明人,沒想到竟然會傻到這份上?!?p> “哦?怎么說?”射手座眼中盡是欲望,一步一步朝女人迫近。
“我既然敢來賣藥,我能一點準(zhǔn)備都沒有?”女人手中突然出現(xiàn)一把折扇,輕輕往掌心一拍。
射手座只覺自己的腿越來越軟,也越來越不聽使喚?!斑@是怎么回事?”
“敢打姑奶奶的主意,下輩子投個好看點的胎去!”折扇又是一拍,射手座登時暈死過去。
“大哥!”天馬座連忙去射手座身邊查看,他怒視女人:“我大哥怎么了?”
“他說了不應(yīng)該說的話,做了不該做的事,自然就去了他該去的地方?!迸说卮稹?p> 天馬座一探射手座的鼻息,發(fā)現(xiàn)射手座竟然已經(jīng)死了!
“你這女人,我跟你拼了!”
說完,手上一個假動作,刺客暗器出手射向女人面門,然后急速朝后退去。
“叮,?!眱陕?,女人手中折扇卻擋住那暗器,“就這小把戲,也敢自稱雙星殺手?真是給殺手丟臉?!?p> “你!”天馬座臉色一變,知曉自己惹上了惡人,更加賣力逃走。
“逃?逃不掉的。我的毒,越動只會發(fā)作的越快。三,二,一!”
剛數(shù)到一,天馬座竟是軟癱倒地,同樣七竅流血而死。
那女人來到小答應(yīng)身邊:“小弟弟,裝睡累不累,該起床了哦。”
小答應(yīng)聞言,不敢再裝,立馬起身,苦笑道:“你怎么發(fā)現(xiàn)的?”
看這女子,三千青絲輕輕挽在肩上,一身素艷遮不住臉上秀麗風(fēng)光。長長的睫毛一閃一閃似是有無窮故事,婉約的嘴唇似動非動,似在訴說無盡相思。這女子美得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一般,讓小答應(yīng)看的一陣頭暈?zāi)垦#挥X自己也中了她的什么毒。
“哼,真暈過去的人怎么會吞咽丹藥?真當(dāng)我是白活這么多年?玩也玩了,鬧也鬧了,告訴我這許久沒見,你來這兒做什么?”那女子嬌嗔一聲,似是舊時相識。
“你認識我?”小答應(yīng)臉上一喜,看來終于有人認出自己了,“那姐姐你快告訴我我是誰,我記不得自己是誰了。”
那女人看著他,臉色一變,凄笑一下:“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他早就死了,我不該還幻想著他還活著的?!?p> “他是誰?”小答應(yīng)奇怪道:“姐姐,你怎么哭了?”
“沒事,你走吧。以后你……好自為之?!迸吮硨χ?,讓人覺得一陣凄楚。
剛走兩步,那女子卻喊道:“等等!”
小答應(yīng)氣息一窒,心道不好,難不成她又動了殺心?看著身旁死去的雙星殺手,他的手腳頓時一片冰涼。
“那丹藥明明是真的,但之所以沒有起作用,因為你是修行者,對吧?!?p> “我不是,我從來沒有修行過?!毙〈饝?yīng)如實回答道。
“把他們倆帶走吧,這兩人可以換一大筆賞錢?!?p> “真的?”聽到能換賞錢,小答應(yīng)立馬不顧殺身之禍,回頭問道。
“自然是真的,這兩人是黑榜有名的殺手,官服通緝榜各賞靈石二百?!蹦桥涌粗?,似乎要看他的表情中有什么破綻。
“靈石……”聽不瞌睡的貓說,靈石可是比黃金還要值錢,這家伙,自己難不成真的要發(fā)財了?
“你叫什么名字?”
“他們都叫我傻子,不過我剛給自己起了一個名字,叫小答應(yīng)?!?p> “小答應(yīng)……”女子臉上突然一笑,臉上浮現(xiàn)一股莫名殺氣:“是么,小答應(yīng)?我覺得這名字不太好,你要改一個名字?!?p> “改……改名字?”小答應(yīng)一愣,被女子嚇到了。
“不錯,你要叫司馬無敵。”
“司馬……無敵?”
“不錯?!?p> “好,那我以后就叫司馬無敵了?!毙〈饝?yīng)笑道?!皩α?,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女子一愣,隨即笑的嫣然:“你可聽說過一首詩?”
“什么詩?”
“妙手雙眸點絳唇,停露枝頭一半身。誰記當(dāng)年翠黛顰,任是無情也動人?!?p> “沒聽過,這首詩是挺好聽的。”
“這是詩號……這是姐姐我的詩號,你要好好記得,以后聽了這個詩號,便知道姐姐來了哦。”
“好。那我可以走了吧?”司馬無敵小心問道。
“自然可以?!迸狱c頭。
他拖著那兩人還沒走兩步,只覺眼前一黑,筆直倒了下去。他一臉不可置信地望向那女子,他不相信這么漂亮的女子會騙他。不是說好他可以走了嗎?怎么又在這里騙人?
看看那女子,臉上同樣充滿不可思議,似乎這一切事都與她無關(guān)。
“這么好看的女人,怎么這么會騙人。她定然是不想讓我活著了?!彼杷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