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托并沒理會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的陳沖,在他眼中在海斗帝國,他的對手只有自己。
從他展現(xiàn)出驚人天賦開始,就被譽為海斗第一天驕,東域年輕一代絕對的佼佼者。
他的頭銜不勝枚舉,他是貨真價實的東域天驕榜第九。
奧托沒有猶豫一步踏入光幕之中,圍觀的民眾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剛才被陳沖驚愕的不少觀禮者,同樣也有些好奇這位海斗帝國第一天驕會表現(xiàn)如何?
剛才陳沖不顯山不漏水的小試牛刀,十分惹眼,造成了不小的轟動。
若是此刻這位海斗第一天驕奧托拿不出更加精彩的表現(xiàn),難保這次海神祭的風(fēng)頭可要被陳沖全出盡。
一息、兩息、三息……十息
十一息、十二息、十三息……二十息
二十一息、二十二息、二十三息……三十息
在眾人翹首以盼的注視之中,光幕的顏色由青變藍(lán),由藍(lán)變紫。
在這過程中,奧托的臉色絲毫沒有變化,看不出他有任何壓力。
三十一息,三十二息,三十三息,三十四息
此刻已經(jīng)是陳沖剛才所能到達(dá)的極限了,而奧托此刻依舊面色如常,仿佛這威壓對其并無太大的影響。
這樣的威壓訓(xùn)練,他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他為了這一天所付出的努力,又怎么會是其他人所能比的呢?
第三十五息、第三十六息、第三十七息
到了此刻,即便是已經(jīng)磨練過無數(shù)次的奧托也感受到了不小的壓力。
第三十八息
近乎于整片無盡海的壓力直接碾壓向奧托,奧托的臉色變得蒼白,那種自身仿若滄海一粟的感覺幾乎要完全將他吞沒。即便事先已經(jīng)做過無數(shù)次的預(yù)演,但是每次經(jīng)歷時,這種幾乎讓人喘不過氣的壓力依舊讓他感受到了深深的絕望。
第三十九息
比之方才更恐怖數(shù)倍的威壓直接降臨,奧托不假思索地將修為全部爆發(fā),天輪階地藏境界完全爆發(fā),其全身有金芒外放。
即便如此,奧托依舊是在威壓來臨的這一刻,全身巨震。
依舊不夠……
難道說要使出那一招了嗎?
幾乎就在威壓降臨的瞬間,那股剛才讓陳沖隱約感受到的那股力量,從奧托體內(nèi)澎湃而出。
奧托頭發(fā)散亂,渾身散發(fā)著一股滔天的戰(zhàn)意,仿佛是一頭蠻荒兇獸一般,雙瞳之中有凌冽深邃的幽芒浮現(xiàn)。
“這是兇獸的氣息?”
奧托身體表面泛著紫色的光芒,極端冷漠的眼神中,摻雜著無盡的戾氣。
在其身后,一對紫黑色的羽翼從其背部肌肉之中撕裂而出,羽翼
緩緩扇動間,四周的光線似乎都有些扭曲。
奧托此刻一臉漠然,他雙臂抱胸只是抬頭,仿佛看著那來自上方虛空中的無窮無盡的威壓。
此刻不管是認(rèn)識他的不認(rèn)識他的都能看出此刻的奧托狀態(tài)不對,至少和先前判若兩人。
之前的奧托固然倨傲,但沒有此刻這般透露著蔑視生命的暴虐氣息。
“竟然是借靈。”
“這是融合了兇獸精血,借兇獸不屈之靈增強己身之法?!?p> 借靈之法,原本是妖族功法,目的是提純妖獸血脈,后有人族大能者將其重構(gòu),這才有了如今的借靈法。
奧托以此秘法,強行又將境界拉升到了天輪階天蘊的層次,氣息也是成倍暴增。
前來觀禮的東域不少天驕都察覺到了一股讓他們渾身皮膚感受到隱隱刺痛的危險感,那種感覺,給他們驚出了一身冷汗。
“我怎么感覺奧托此刻就是一頭兇獸一般?”
有位來自太阿學(xué)宮的天驕犯起了嘀咕。
此刻奧托的嘴角則人性化得露出了一抹充滿暴戾的笑容,旋即以他為中心,腳下擴(kuò)散出一道圓形的波動。
隨后有一道虛幻的獵隼之影復(fù)現(xiàn)而出,約莫百丈的隼首龍身虛影復(fù)現(xiàn)在奧托身后。
“游天隼!”
“這不是十大妖王的血脈之一嗎?”
“怎么會出現(xiàn)在人族體內(nèi)?”
“十大妖王血脈竟然出現(xiàn)在我人族借靈之法中,這簡直聞所未聞!”
唳!
一道尖銳的令得無數(shù)人耳膜刺痛的古老撕鳴之聲,突然在此刻響徹天地。
原本的祭壇地面之上,頓時被撕裂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縫,恐怖的威壓籠罩了全場。
在臺上的眾人,包括陳沖、王珀、蔡鴻在內(nèi)都面色變了。
奧托身上此刻散發(fā)的氣息還在暴增,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直到暴漲到了半步圣人境后,方才停了下來。
說來緩慢,實則這些都發(fā)生在第三十九息的前半息中。
奧托在此半息之中實力暴漲了兩個境界,借靈游天隼對其提升由此可見一斑。
高臺之上,女子的眉頭輕皺。
“真是讓人惡心的氣息?!?p> 她體內(nèi)的龍血天生就對妖族的血脈感應(yīng)力比較靈敏。
而當(dāng)年的十大妖王與龍族之間也曾有不小的矛盾,因而龍族對妖族的血脈極度的厭惡。
現(xiàn)在的妖族早已經(jīng)被人族驅(qū)趕出了九州之地,但是在無盡凍土的另一頭。
妖族無時無刻不想要重返九州,雖說中州勢力之間的關(guān)系復(fù)雜,但是同為人族各大永恒帝國和各勢力之間,在妖族的問題上始終是保持一致對外的。
這才有了九州盟的建立,目的就是為了遏制妖族在九州的各種秘密的活動。
況且大秦王朝先祖曾與龍族先祖有過歃血為盟,因此大秦王朝皇族擁有著部分龍族的血脈。
若非此刻奧托的身份是人族,恐怕早就死在龍血之怒下了。
那些皇子黨的成員則出著崇拜的眼神看著這位皇子,只有皇子越強,他們的未來才會越有前途。
王珀目中卻有一些不屑,雖然他只能拿到紫色賜福,但是以這種勾連妖族血脈的方式去爭奪那傳說中的金色賜福,在他看來即便成功了,也并非是光明正大,反而有不擇手段之嫌。
陳沖飽讀儒家經(jīng)典,自然也認(rèn)為這種方式并不妥當(dāng),妖族曾經(jīng)畢竟荼毒過人族,兩族世仇不可不忘。但他也不會去指摘這位皇子,
畢竟力量的形式千變?nèi)f化,只要使用力量的人不出問題,那便不是問題。
而蔡鴻在方才面色變化之后,也恢復(fù)了平靜,他的心態(tài)在水源體大成之后已經(jīng)變得古井不波,人心如水,如淵如瀑。在妖族的問題上,蔡鴻并不覺得和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
海斗帝國內(nèi)部各方勢力的臉色也不盡相同,有一些清流文臣,平日里也有不少寫過抗妖名篇的大家。
此時看到自己未來的小國主竟然借住了妖族之力,且還是十大妖王血脈之力,多少面色都有點不好看。
不過在奧伽看來,這并沒有什么,即便是借用了妖族的力量又有何關(guān)系?
那些魔修,修魔者,我也是借助了天外邪魔之力嗎?
傳說中的道魔之主傅全安更是憑著一己之力將魔修歷史地位抬升了一大截,可見不管是什么力量只不過是一種外在的手段罷了。
而奧托就是奧家的未來,即便是真不擇手段又如何?
歷史從來都是勝利者書寫的,只要成為勝利者,一切都可以推翻。
而絕空島和泰岳劍門作為祖上都斬殺過妖王的人族正統(tǒng)勢力,雖然此刻幾人沒有反應(yīng),但是內(nèi)心怎么看這位所謂的海斗第一天驕那就是兩說了。
面對著鋪天蓋地般的恐怖威壓,此刻臺上也只有參與過這次賜福考驗的幾人知道,此刻奧托面臨的危壓究竟有多么的恐怖?
還有半息,就能撐過第三十九息,難道說他真的要開創(chuàng)歷史了嗎?
之前也不是沒有人撐到過第三十九息,不過就在這最后一息中,功虧一簣。
這一息就是天塹與鴻溝。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歷史性的那一刻到來。
游天隼的虛影高傲的抬頭望天,之所以能被稱為十大妖王血脈,正是因為那位傳說中的游天隼之王曾經(jīng)擊敗過鳳凰族的強者,打破了血脈之差不可逆轉(zhuǎn),被妖族公認(rèn)的鐵律。
游天隼一族自此完成了族群的血脈覺醒,從妖族萬千種群脫穎而出,成為了十大妖王族群之一。
游天隼一族是何等高傲,此時卻與奧托的倨傲似乎完美的契合了。
只要是他想要做成事情,那就必須成功,他絕不允許自己的失敗。
第三十九息終究過去,第四十息降臨,就在眾人以為光幕的顏色會變成金色之時,要過目的顏色依舊為紫色,其中除了多出了10道金線并無其他。
所有人都呆滯了。
難道說四十息還不能夠達(dá)金嗎?
只有那位高臺上的女子,有些戲謔地看著祭壇中間正望著頭頂,面色蒼白的奧托。
當(dāng)時大秦王朝設(shè)立這一個賜福祭臺時,這些賜福只不過是次要目的,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尋找那位有緣人。
在碧海深淵深處,有一樣重要的寶藏,只有有緣人能得之。而大秦王朝這必須把控住這位有緣人,不能讓那個寶藏遺落其他勢力之手。
每一次的海神祭開啟,也不過是接著尋找有緣人罷了。
所以真正的觸碰到那件至寶,這個光幕的顏色是不可能變成金色的。
頂多就給你幾條金線,了表慰藉罷了。
可惜很多人都認(rèn)為在四十息之后便是金色賜福。
國主奧伽的臉色極為難看,當(dāng)然無權(quán)去過問大秦王朝,但他也沒想到就這樣被耍了。
當(dāng)空間裂縫中有光芒閃爍之時,一副巨大的骨架浮現(xiàn)在眾人的目中。
那是一具泛著金屬光澤的古銅色骨架,看形狀是一頭巨型的鯊魚。
“是成年海魔鯊的骨架?!?p> “我的乖,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大的海魔鯊骨架?!?p> “此鯊生前應(yīng)該是皇道境修為吧,以此骨可以打造頂級的法寶了。”
在議論聲中,眾人同時也察覺到了奧托的面色變化。
奧托已收斂全身的氣息,沒有去看那骨架,只是抬頭看了一眼高臺上的女子。
他的雙手握拳,此刻有些用力,他仿佛被人戲耍了一半,心中有怒,但又不能出。
“敢問殿下,這賜??捎薪鹕n福?”
他的語氣之中明顯帶著不甘之意。
“大膽,你是怎么和殿下說話的?這賜福自然有金色賜福,你實力不濟(jì)得不到,難道還要來怪罪我大秦王朝嗎?”
那位身著華服的侍衛(wèi)此刻冷聲開口道。
坐在高臺上的女子壓根就沒搭理奧托。
笑話,即便是大明王朝那位了不得的重瞳者,她都不予理睬,更何況是奧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