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自從真由美住進(jìn)這兒后,這樣吵鬧聲也不是第一次。夫妻倆先為兒子學(xué)習(xí)成績不好吵,又為女兒早戀吵,接著女人又懷疑男人外面有情人,又為找不到確鑿的證據(jù)而爭吵。
清官難斷家務(wù)事,無論男人女人一生似乎都是在爭爭吵吵打打鬧鬧中度過,一地雞毛的生活是一種說不出甜酸苦辣,更是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煩擾。
真由來慢慢的爬到二樓時,聽到是女人尖叫聲撕打聲和男人野獸一樣怒吼聲。真由美從聲音中判斷出是男人在打女人。男人每次打女人時,多半時喝多了酒,酒讓他變成了野獸。
真由美站在二樓的臺階上,猶豫了一下,要不要下去拉一下架?這時女人的哭聲由豪放變了纏綿,由纏綿變成微弱,最后化一片斷斷續(xù)續(xù)的抽泣聲。
可以想想女人此刻是多么無助,整個身子由于極度悲憤而抖成一團(tuán),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zāi)?,究竟誰是掘墓者?
真由美不由得想,這難道是女人唯一非走不可路嗎?想到這兒真由美不寒而栗,身上的皮膚一陣陣發(fā)麻收縮。
等她爬上三樓時,在幽暗的過道上朝下看,客廳內(nèi)燈火輝煌,像個大舞臺,男豬角和女豬角都以冷漠仇恨的眼光看著對方,暴力結(jié)束后,地上一片狼藉,打碎杯子在燈光的映射下,尖角閃爍著冷冷的光,無聲傾訴剛才的那瘋狂的粗暴。
除了倆人的喘息聲,四下里一片寂靜。
真由美看了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她假裝漠不關(guān)心的樣子,免得讓這對中年夫妻知道了十分難堪。
誰不希望自己在別人的眼中有光鮮的外表,更有光鮮的生活。
進(jìn)了房,真由美首先洗了澡,穿了松松垮垮的睡衣躺在床上,身體可以安放,全身疲倦可以安放,唯有孤獨(dú)和寂寞無處安放。
她微微睜著兩眼,看著天花板上懸掛著的蓮花燈,蓮花燈把自己光和熱毫無保留灑在房內(nèi)每一個角落,愛就像這盞燈。
她心中忽兒有一種說不出惆悵和憂傷。
婚姻就是圍城,城里的人想出來,城外的人想進(jìn)去。盡管這對中年夫妻今晚在空蕩蕩的客廳內(nèi),在燈火通明的客廳內(nèi),打出一片血淋淋的現(xiàn)實(shí),但她還是想走進(jìn)圍城里,體驗(yàn)一下圍城中男女過得怎樣一種生活。
而圍城中那個男豬角又是誰?是早己分手仍藕斷絲連的孫公嗎?還是那個自己一點(diǎn)感覺都沒有的個頭高大,鼻梁高高的保安嗎?她不知道。
這時手機(jī)鈴聲響了,是微信,是孫公的微信。微信上說他己到家了。同時孫公也發(fā)了一個給小陳,小陳回:洗洗早點(diǎn)睡吧,跑了一天夠累得了,做個好夢。
剛看完了小陳的微信,真由美的微信又來了: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我們這兒下雨了,下大雨了,瓢潑似的大雨。你那兒呢?
孫公回:沒有,天上有半輪月亮,一樣世界二樣的天空。
幾天后的一個中午,正在忙碌的真由美收到孫公微信,微信說他己成功的辭職了。他正在找人和這邊聯(lián)系,他說用不了多久,他又可以回到這兒來。
真由美回:你在這兒找人了嗎?孫公回:當(dāng)然找人了,是我以前的同事。孫公當(dāng)然不可能說是小陳。
女人和女人就是刺猬對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