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河被強塞了一塊將軍印,翻過來看了看,上面寫著“大魏黑騎軍射聲將軍云天河印”,印文寥寥草草,勉強能辨認(rèn)出,果然是急急忙忙做的“急就章”,感受了一下,官不大,里面的國運倒是不少。
等云天河一路問著找到黑騎軍駐地的時候,天都黑了,早就先一步趕回來等他的二哥,差點沒發(fā)動黑騎軍去滿雷澤關(guān)抓他,屁大點的雷澤關(guān)他能走半天,不知道在雷澤關(guān)兜了多少個圈子。
二哥把他帶到了黑騎軍的營帳中,交給他一本名冊。
“黑騎軍,雷澤關(guān)鎮(zhèn)關(guān)元帥直屬親軍,共八百六十二人,設(shè)主將一名,就是將軍你,主簿一名是我?!倍缰噶艘幌略铺旌樱缓笥种噶艘幌伦约?,然后接著介紹黑騎軍的構(gòu)成。
黑騎軍分為親衛(wèi)隊、斥候隊、黑騎三個部分。
主簿也就是二哥莫寅,黑騎軍副將,統(tǒng)管黑騎軍大小事宜,以前趙鏡不在軍中的時候,實際由莫寅統(tǒng)領(lǐng)。
親衛(wèi)隊三十人,設(shè)百夫長一名,現(xiàn)由佟遷擔(dān)任,負(fù)責(zé)護衛(wèi)主將和主簿。
斥候隊三十人,設(shè)百夫長一名,現(xiàn)由候春也就是猴哥擔(dān)任,負(fù)責(zé)打探消息,傳遞情報,黑騎軍外圍的細作就是歸他管轄。
黑騎八百人,負(fù)責(zé)對外作戰(zhàn),每十人,為一什,設(shè)什長一名,每十什,為一隊,設(shè)百夫長一名,共分八隊,協(xié)同作戰(zhàn),以騎兵為主,因身穿黑甲,得名黑騎。
黑騎軍八百六十二人,從成立那天起就是這么多人,不增一人,不減一人,士兵戰(zhàn)死,由黑騎外圍人員考核通過后補充。
黑騎軍本是上一任老皇帝的親軍,趙鏡參軍的時候,送給了他,一直陪他南征北戰(zhàn),忠心耿耿。
二哥還告訴云天河,黑騎軍的成員,他在玄武城大多見過,主要分布在老酒館、四方茶館和玄武車馬行。其他的零散分布在玄武城各處,有的平時看起來就是個普通商販,他們會輪番到四方茶館唱戲或者到西面的莽山狩獵。
養(yǎng)出云天河這身肥膘的肉就是黑騎軍到莽山狩獵回來的,既是為了吃,也是為了保持隊伍的訓(xùn)練,每次出去一隊,定期輪換。
云天河一臉扭捏地問二哥茶館唱曲的是不是也是黑騎軍的,二哥差點沒一腳把他踢出去,黑騎軍要兩個唱曲的小丫頭干什么,她們就是玄武城的普通人家女子,不過那個拉弦的老瞎子倒是退下來的黑騎前輩。
云天河為黑騎軍的強悍暗暗咋舌,莽山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里面不但有野獸、猛獸,更有靈獸、妖獸和兇獸。
猛獸是靠本能吸收山精野氣或血肉之氣的野獸,但是沒有靈智。
猛獸如果開了靈智,知道主動修煉,就是靈獸或者妖獸,吸收天地靈氣、日月精華修煉。
妖獸和靈獸沒有本質(zhì)區(qū)分,只是靈獸大多性情溫順,不傷人命,見到人最多躲遠點,有些甚至還能馴養(yǎng)成靈寵,妖獸則是性情殘暴,除了吸收天地靈氣和日月精華,還喜歡捕食含血肉之氣或靈氣的血食,見到人基本就是一頓美餐,從某種角度來說,人也是一種妖獸。
兇獸則是特指那些天生就會修煉的上古遺種,大多兇悍無比,有的有靈智,有的則沒有靈智。
趙鏡從來不讓云天河單獨靠近莽山,他們也只是偶爾在莽山外圍轉(zhuǎn)轉(zhuǎn),找找礦石或采集一些草藥。
云天河恢復(fù)神智后偷偷溜進去過,沒走多遠就嚇得跑回來了,那里面的強悍氣息,他現(xiàn)在根本招惹不起,黑騎軍能每天在在里面狩獵,真的是強悍無比,不過估計他們也是固定區(qū)域,而且人少,如果人多或者亂竄的話,估計再來八百人都當(dāng)了人家的點心了。
這也是為什么雷澤關(guān)兩側(cè)的莽山和海山不擔(dān)心戎狄人翻越過來偷襲的原因,少量高手過來了,翻不起大浪,人多則容易引起山中原住民的注意,它們大多領(lǐng)地意識很強,隨便一個不小心越界都可能引發(fā)一場大戰(zhàn),更別說這么多人進入它們的領(lǐng)地了。
而且雷澤關(guān)兩側(cè)山高險峻,禁地眾多,有些地方飛鳥難度,所以雷澤關(guān)守軍只是派少量的人巡視,防止有戎狄高手進來破壞或者山中猛獸誤闖進來。
二哥召集了八百余黑騎軍和云天河正是見了個面,介紹了各個百夫長,這些百夫長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隨便一個拉出去到其他軍隊,都是將軍級別的,但他們寧愿在黑騎軍當(dāng)個小小的百夫長。
云天河這個被趕上架的鴨子簡單見了個面就算是宣誓就職了,反正大多數(shù)都見過,說了一下黑騎軍從明天開始正式加入雷澤關(guān)的戰(zhàn)斗序列,以后還是由二哥管理日常軍務(wù)就跑回元帥府了。
決戰(zhàn)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來,他要回去做點乘手的兵器,既然當(dāng)了這個黑騎軍的射聲將軍,總要做點什么,更何況這些人里面大多是熟悉的面孔,他不忍心就這么放任他們犧牲在雷澤關(guān)上,他不懂軍事,但還是想盡自己的努力讓他們都活過這場戰(zhàn)爭。
云天河跑到元帥府,跟趙鏡說了一聲就跑進了他后院的鍛造室,在里面折騰了一夜,到快天亮了才回去睡覺。
“誰呀?不知道擾人清夢等于殺人父母啊?啊!是趙叔啊,你怎么來了?”
云天河睡得正香呢,被人一腳踹醒,心中大怒,看到是趙鏡又立馬慫了,畢竟做了虧心事,不慫點不行。
“你打造的兵器呢?你昨天不是跟我說要打造個乘手的兵器的嗎?”趙鏡質(zhì)問道。
“九叔,阿福又怎么惹您生氣了?!备舯谠鹤诱诳磿内w淇,看到趙鏡一大早怒氣沖沖地沖進云天河的院子,就帶著趙藝畫過來看看。
“你問他?!壁w鏡看到是侄女過來了,指著一臉無辜裝可憐的云天河怒道。
“趙叔,消消氣,我沒騙你,你看兵器不是在這呢嘛?!痹铺旌诱f著從腰間拿出一個紫紅色的小葫蘆還打開喝了一口,聞味道,應(yīng)該是裝的行軍酒。
“我打死你個敗家子,你拆了我的鍛造室就打造出來這么個酒葫蘆,我打死你?!壁w鏡看到云天河拿出了個酒葫蘆更是怒不可遏。
今天一大早,他結(jié)束打坐,想去后院看看云天河鍛造得怎么樣了,誰知一進去,一個人影沒有,再一看自己的寶貝鍛造室就跟遭了賊一樣一片狼藉,連鐵砧和錘子都不見了,知道是云天河干的好事,就怒氣沖沖地過來找他算賬了。
現(xiàn)在見他就打造了個酒葫蘆更是生氣,拆了鍛造室真要是打造出什么神兵利器也就算了,他竟然打造了一個酒葫蘆。
“趙叔,消消氣,氣大傷身,你看!”云天河說著,跑過去給趙鏡撫背順氣,然后拿出酒葫蘆,手腕一翻,小酒葫蘆就變成了一個碩大的紫金葫蘆,云天河舞動起來就像個擂鼓甕金錘一般,呼呼作響,顯然分量不輕。
趙淇和趙藝畫被云天河的手段嚇了一跳,從來沒見過這種還會變化形態(tài)的武器。
“趙叔,我這個葫蘆跟你的瀝泉神槍差不多,都會變。”
趙淇和趙藝畫這才知道趙鏡也有這種會變化的武器,昨天他們從山上回來的時候,是空著兩個手的,因為兩人身上都是黑灰,也看不清趙鏡的紋身,還納悶明明看著趙鏡拎著一桿長槍跑出去的,回來的時候槍哪去了,現(xiàn)在才知道,應(yīng)該也是變化之后藏起來了。
“我缺一把近身的武器,我本來想隨便打個稍微重點的東西,沒想到鍛造室的鐵砧和鐵錘因為九天九夜的錘擊,已經(jīng)和玄鐵、星魂石還有雷鳴石融為一體了,所以我就融了它們打了這么個葫蘆,還有幾個箭頭?!痹铺旌右荒槻缓靡馑嫉貙擂涡Φ?,拆了趙鏡的鍛造室還被正主抓到了,尷尬之極。
自己雖然被封了個射聲將軍,射聲將軍都是封給射箭好的或者掌管射手的將軍的,但是云天河卻暫時不打算打造一張弓。
一來造弓太繁瑣,一時之間完成不了,二來楊績的鵲畫弓還在他手上,他用鍛造葫蘆的邊角料鑄了幾個破甲箭頭,也就夠用了。
他缺的是一把近身的武器,省的像那天晚上一樣,用一根鼓槌去敲人,還要小心別被砍斷了,打斗起來束手束腳的。
云天河在鍛造室翻撿了半天都沒找到心儀的材料,無意間用手拍了一下鐵砧,竟然發(fā)現(xiàn)它因為經(jīng)過九天九夜的錘擊,已經(jīng)和玄鐵、星魂石還有雷鳴石融為一體了,拿起鐵錘來看也是一樣,于是決定用它們當(dāng)材料來打造一把近身的武器。
慢慢錘打時間不夠,而且錘打的家伙事都要被他用作打造武器的材料了,于是云天河就決定用范鑄的方法,簡單快捷。
云天河先是照著自己地本命法寶,弄了一個模范,在里面刻畫上須彌納芥子和一些增重、加固之類的簡單陣法,然后將鐵砧和鐵錘融化成的鐵水倒進模范里,冷卻、淬火、修整之后,一把武器就鑄造好了,簡單快速。
看起來簡單,也就是云天河能這么干,須彌納芥子可是高級陣法,本來以他現(xiàn)在的修為和手上的材料,是刻畫不了這樣高級陣法的,但是他精通鑄造,而且須彌納芥子又是他的天賦神通,所以才能鑄造成功。
他自己有個須彌空間,只是因為暫時修為恢復(fù)還不夠,不能打開,他的本命法寶和其他的寶貝都拿不出來,否則哪里還要如此費力地去鍛造一個暫時的替代品。
云天河收回了葫蘆又向他們顯擺了一下,比如可以裝很多酒之類的其他功能,用他的話總結(jié)起來就是一葫蘆多用,是居家旅行、殺人放火的必備神器。
然后就在趙淇和趙藝畫的嬌笑聲中被趙鏡一腳踹出門外,趕去軍營了,最近趙鏡越來越愛踹他了,實在是他太欠踹,每次都忍不住。
云天河趕到軍營后,聽二哥匯報了一下軍務(wù),讓二哥按照他的方案去交接安排黑騎軍參與守城的事宜之后,在營帳里面就呼呼大睡起來。
在外人眼中,云天河特別懶,躺下就能睡,在玄武城的時候,每天乘著空閑都能瞇著了,特別是到了雷澤關(guān)之后,更是沒天沒夜地睡了大半個月,要不是要幫趙鏡修槍,估計他還在睡。
云天河的本體是一只大熊貓,本就生性嗜睡,靈識海中自動出現(xiàn)的修煉功法更是助長了他的睡性。作為天生地養(yǎng)的他,天地給了他一套天下最懶的功法名曰《睡夢化龍經(jīng)》,他最勤快的修煉方式就是睡懶覺。
睡覺就是云天河的修煉方式,他就是在睡夢中煉氣、筑基、結(jié)丹這樣一路睡過來的,他睡著的時候,靈臺上會有一個他本體縮小版的小熊貓,演練功法,吸收天地靈氣,提升修為,強化肉身。
像他之前用鼓槌施展出來的太極錘法,就是小熊貓在靈臺上修習(xí)的太極拳演變而來,他自己不用練習(xí),睡一覺,小熊貓演示什么他就會什么,天下實在沒有比這更懶的功法了。
天地之道有陰有陽,世間事有長有短,利弊相伴,雖然《睡夢化龍經(jīng)》不需要主動修煉,可是這套功法,云天河也說不出來,更教不了別人,對天道的感悟還是要靠自己去歷練紅塵,才能悟得透,說的出來,也就是《睡夢化龍經(jīng)》讓他知道什么,他才知道什么,雖然不耽誤修煉,卻也是修的個稀里糊涂。
云天河天生嘴饞、好奇心重,又是個愛玩鬧的性子,在混沌神洲的時候,一有空就跑出去廣交各路神仙,學(xué)習(xí)各種知識。他鍛造、丹藥、陣法、符箓等無所不包,無所不學(xué)。
正因為所學(xué)太雜,除了最感興趣的鍛造還算有些造詣,其他都是半桶水晃蕩的半吊子。
可是偏偏他的修為遠超出他的學(xué)識,就如同一個小孩拿個大錘子滿街亂跑,容易傷人傷己,惹得天道三天兩頭降下天劫來給他舒展筋骨,就像家里大人收拾不懂事的孩子一樣,他強悍的肉身有一大半都是被天劫劈出來的。
都是閑出來的毛病,他死不悔改地天天試探著天道的底線,并樂此不疲,估計這次天道也是被他惹煩了,就利用他嘴饞的毛病,封了他的修為,把他扔到盤古仙洲來,并引誘他發(fā)下天道大愿,給他找點事情做做,圖個清凈。
剛到盤古仙洲沒三年,他又去招惹天道,幫趙鏡弄出了本不該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瀝泉神槍,所以天道劈了他三下,以示警告,不過一九天劫的強度也就給他當(dāng)澡洗,哼哼兩句也就完事了,最多也就是弄一身灰。
別看他在人前夸夸其談,學(xué)識淵博,還能牛哄哄地指導(dǎo)玄天道人和趙鏡的修行,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只有他知道,他的那些知識都是用挨雷劈的代價換來的血淚教訓(xùn)。
云天河有點想念他的紫竹林了,準(zhǔn)確說是紫竹林里的紫竹靈筍,所以靈識海漩渦形成,靈臺重新浮出海面,天道功法《睡夢化龍經(jīng)》又自動出現(xiàn),他就抓緊時間睡覺,想著盡快修復(fù)丹田,重新催動法力,好盡快地完成天道大愿,回歸紫竹林,吃他最愛的紫竹靈筍。
雖然現(xiàn)在的丹田已經(jīng)成功破開了一道缺口,可是他的丹田被封鎖地太厲害了,丹田破開的口子太小,能調(diào)動的法力有限,拋去肉體修為,他連趙淇都夠嗆能打過。
路漫漫其修遠兮,他離回家的路還遠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