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心疼的看著這些日子積累起來的信力飛快流逝。
支持一城及數(shù)州之地降雨所需要的信力消耗實在太大,拳頭大小的信力并沒能堅持太久。
半刻不到,信力耗盡,赤衣的天賦重新占據(jù)了優(yōu)勢,雨云逐漸消退。
單憑天賦能力,如今的白蛇和赤衣比起來還是有差距。
此時距離比試結(jié)束還有三分之一炷香的時間。
白蛇已經(jīng)證明了自己的求雨能力,雖然持續(xù)時間并不長,但雨確實是下下來了,而且覆蓋范圍幾乎囊括國都及周圍數(shù)州之地。
“護國圣獸~”
“護國圣獸,萬歲~”
“圣獸!萬歲!”
“國泰民安!”
“……”
上萬圍觀的百姓親眼見到了這一場奇跡,無數(shù)張嘴巴同時高呼圣獸之名,絲絲信力從百姓體內(nèi)飄出,卻沒有去尋那白蛇,而是飛上天空,在云端匯聚。
這些信力都是萬民獻給護國圣獸的,非圣獸不可取。
但同時如若不是白蛇當圣獸,所得的信力也會大打折扣。
天上肉眼不可見的國運巨龍低頭看向高臺上的白蛇。
圣獸之名已被萬民和龍氣所認可,現(xiàn)在只缺國君開口白蛇便能與坎國之運相連。
但當眾人的目光投向國君之時,不少知情人的臉色都是一白。
因為國師司馬晉此時正站在國君身側(cè),低頭正與國君耳語。
國君的臉上不時閃過糾結(jié)、惱怒等情緒,最終變成決絕。
李文志見勢不妙,帶著陳老將軍向國君而去,但卻被羽林衛(wèi)攔住去路,只能站在原地干著急。
趁著這短暫的間隔,白蛇也終于有時間仔細看一看司馬晉到底是何模樣。
渾身濕透,明黃色的道袍貼在身上,露出衣服下略微發(fā)福的身材,發(fā)冠歪在一邊,手里的浮塵被雨水粘連在一起……最難堪的卻是司馬晉臉上的濃粉被雨水打濕,現(xiàn)在全都花了,觀之如同厲鬼。
就這?
這也能當一國之師?
真是讓蛇笑掉大牙,如果它有的話。
正在與國君耳語的司馬晉若有所感,回頭看向白蛇,竟發(fā)現(xiàn)白蛇在恥笑自己,頓時怒火中燒,一絲黑氣從司馬晉體內(nèi)滲透出來。
隨后黑氣越來越多,越來越濃,幾乎就要將司馬晉和一旁的國君淹沒。
白蛇瞪大著金色豎瞳不敢相信的看向司馬晉,差點從高臺上跌落下來。
能看到他人承負這個技能白蛇已經(jīng)許久沒有發(fā)動過了,幾乎都要被它所遺忘。
沒成想今日突發(fā)奇想發(fā)動了一次,竟然就找到了這么個黑貨。
如果一道黑線代表著一條生命,這司馬晉身上的黑線足足有數(shù)十萬條。
這是有多蠢才會為了龍氣擔上如此巨量的承負?
白蛇簡直不敢想如此多的承負加持到天劫之上能提升多少威力,它只知道如果現(xiàn)在司馬晉要渡劫,自己絕對會躲得遠遠的,再挖個大坑把自己埋起來。
國師和國君的耳語終于結(jié)束,司馬晉到底是發(fā)現(xiàn)了自己身上的狼狽,連忙告辭躲到屋內(nèi)換衣服去了。
國君喚來一旁的老太監(jiān)開始交代。
這老太監(jiān)是宮中的老人,當年李洪安還是皇子的時候就跟在他身邊,一輩子忠心耿耿任勞任怨,也是國君最親近的人。
旁人沒有聽見剛才國師對國君說了些什么,但一直伺候在國君身邊的老太監(jiān)卻聽得一清二楚。
司馬晉竟然用丹道長生威脅國君毀約,并要求冊封赤衣為護國圣獸,最心寒的是國君居然答應了。
聽著國君的旨意,老太監(jiān)的眼睛越瞪越大,兩行濁淚從眼角流出。
“陛下不可呀!”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這護國圣獸一職茲事體大,國師司馬晉明顯有逆國篡位之心,如若讓那紅衣怪物當上圣獸,必將國之不國,到時候殿下也只能淪為那國師的傀儡……”
國君沒想到對自己忠心耿耿的老太監(jiān)會忤逆自己,還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一時間有些愣住。
看著跟了自己一輩子的老人痛哭流涕,國君的思緒竟然有所清醒,但常年來服用國師的丹藥早已荒廢了精神,半天抓不住重點。
一直守在國君身邊的太師觀弟子沒成想會有如此變數(shù),惱羞成怒從衣袖中抽出一張符箓拋向老太監(jiān)。
符箓御風變大,貼在老太監(jiān)后背猛地竄起赤紅色的火焰。
老太監(jiān)一聲慘叫撲倒在地,沒掙扎幾下就被燒成了黑炭。
國君目眥欲裂:“你敢殺朕的小桂子!來人將這刺客誅殺之!”
一眾羽林衛(wèi)紛紛拔刀,結(jié)成戰(zhàn)陣向國師觀的弟子殺去。
只是那國師觀弟子也不是吃素的,衣袖中的符箓不要錢般扔出,常人沾上死碰上亡,眾多羽林衛(wèi)不得近身。
但符箓畢竟是外力,沒一會便消耗殆盡。
國師觀那弟子的額頭上也冒出汗水,目光閃避之下尋找逃跑的機會。
眼睛一瞟正好看到換好衣服補妝歸來的司馬晉。
“師父救我!”
弟子用盡全力躍過眾羽林衛(wèi)頭頂,向師父逃去,臉上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
“逆徒受死!”
噗呲~
話音剛落,一具燒成黑炭的尸體同時落到了地上,不是那弟子又是何人。
司馬晉絲毫沒有袒護弟子的意思,甚至親自動手將一直跟在身邊的弟子燒成了灰。
國君也被眼前的變故驚了一跳。
“貧道已經(jīng)將這逆徒誅殺,國君無需擔驚?!彼抉R晉落到國君身邊,輕言道:“還請國君頒旨?!?p> “這……還容朕再考慮考慮?!眹龥]敢看司馬晉的神情,大聲對手下羽林衛(wèi)道:“朕乏了,回宮?!?p> 眾多羽林衛(wèi)立刻將國君圍在中央,緩慢向后退去。
司馬晉眉頭一皺,眼底深處滑過一絲狠意。
沒想到自己去換個衣服的功夫竟然出了這么大的變數(shù),這該死的閹狗壞貧道好事。
一直靜候在祭臺周圍的百姓們還在等待冊封圣獸的旨意,但一等再等都不見傳話的太監(jiān),也不見帖榜的衛(wèi)兵。
現(xiàn)場不禁開始有些嘈雜起來。
隨后不少人又看到國君方向出現(xiàn)了混亂,甚至有濃煙冒起,不多時便有羽林衛(wèi)結(jié)陣廝殺。
圍觀的群眾混亂更甚。
有過了少時,有太監(jiān)高喊:國君起駕回宮。
現(xiàn)場再也控制不住了。
萬民好不容易盼來了能降雨的瑞獸,國君非但沒有立刻下旨冊封,反而要起駕回宮,這是要置萬民于水火而不顧。
本就對坎國皇室積怨已久的百姓紛紛震臂高呼,在有心人的帶領下,甚至有人揚言要推翻國君暴政。
這話喊出,不管是真是假都形同造反,當誅九族。
士兵手持長刀就要拿人,卻被百姓攔住去路。
“窩藏叛賊,妨礙公務者斬!”一年輕校尉手持長刀,高聲道:“左右隨我抓人?!?p> 喊了半響,校尉卻發(fā)現(xiàn)手下并沒有聽令行事。
瞪眼一看,手下竟全都目光躲閃,幾欲后退。
“你們在干嘛?想違反軍令不成?”
“去NM的軍令……”
“官差打人啦……”
一聲驚呼,激起千層浪。
年輕的校尉站在人群中不知所措。
他還什么都沒干呢。
噗通
校尉不知被誰推翻在地,還未等他解釋,無數(shù)雙腳已經(jīng)從他身上踩了過去。
國都北郡,暴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