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叮咚~成功解鎖新區(qū)域?!?p> 林澗對著身旁的少年笑道,遠方城市的間隙中透出暖陽的光線,照在二人的身上。
入城,冰冷的哨口,士兵和黑色的槍械,城市并不如想象中美好,全球性的災(zāi)難正在爆發(fā),而大部分國家無力應(yīng)對,已成歷史上最嚴重的天災(zāi)。
不遠處有著吵雜聲傳來,似是些被刺激壞了的人,開始有些怪異的信仰。
興許原本腦子就有些問題,而至今才開始顯露。
入城排查僅僅是查了下住址,名字便放了進去。
槍聲突然在身后響起,一名士兵端著還在冒煙的槍口對著倒在地上的居民又開了幾槍,隨后大聲說道:“非法信仰,公然破壞戰(zhàn)時規(guī)則,已警告,給予擊斃。”
橋下。
林澗和郁清卿手里各拿著一塊燒餅,看著打完九折還要三萬一晚的賓館沉思。
“看起來我們今晚只能睡橋洞了。”林澗望了望附近,已有不少流浪者聚集,還有少許衣著得體的成功人士也無奈的坐在草地上。
“小兄弟你好。”抬頭,是個中年人,此刻手里遞過來支煙。
“我不抽煙,有什么事嗎?”林澗回道,一邊關(guān)掉手機屏幕。
中年人見狀反而看著高興些許,在林澗旁邊也坐了下來。
“小兄弟,我想找兩個人和我同行,現(xiàn)在世道太亂,一個人單走不安全,你看不如我們?nèi)俗咭黄?,正好我身上還有些余錢,共度難日?!?p> 林澗笑了兩聲“我是無父無母的孤兒,陪著他朝南走去找他家人,你呢。”
“我也是回老家躲一躲,也是去南方,正好順路?!?p> “那行,今晚買票,正好一起走。”
互相了解了一番,中年人是個企業(yè)高管,名字是莫及,老家比郁清卿還遠,下午無事,看遍周圍的賓館,反而發(fā)現(xiàn)不正規(guī)場所現(xiàn)在最為合適,索性包了一間,好好的休息了一陣。
來到車站,黃牛,小販,扒手,隨處可見,擁堵的人群伴著吵雜的噪音,列車不堪重負的剎車聲,好不容易擠上了列車,從黃牛手里高價買來了三張站票。
噪音似乎有著傳染的能力,車廂的降噪功能隨著不斷的咕噥聲,變得毫無意義,直到一道尖銳的慘叫聲雜著幾道驚恐的呼聲,車廂終于安靜了下來那么一瞬。
林澗看見紅色的血脈緩緩攀爬到頭頂,向著列車頭部爬去,還串著乘務(wù)員的發(fā)卡,一滴鮮血,滴落在林澗的額頭,緩緩流下。
驚呼聲再次爆發(fā)開來,還有爆裂的車窗玻璃,這種速度居然還有人想著跳車逃跑,身體逐漸從窄小的窗中擠了出去,然后變成了條扭得不能再扭的肉。
幼小孩童的哭聲,大人的呼聲,尖銳的求救聲,叫罵,推搡,踐踏,絕望迅速浸染著這節(jié)車廂,然后向著更多人而去。
“手機,打開地圖,看看有沒有經(jīng)過河流。”
林澗一邊拉著郁清卿和莫及大喊道,向著前面擠壓著為數(shù)不多的空間。
“該死的,這些鬼東西越來越多了?!?p> 隨著一顆不知從哪來的子彈沒入那些深紅血脈的體內(nèi),后面的車廂宛若徹底活化了一般,不僅更具攻擊性,同時散發(fā)出令人不安的嘶鳴。
“快走!”林澗擁擠的更加用力了,但是毫無作用,前面的人潮已經(jīng)堆積到了極限,每個人都想著先一步前往下一節(jié)車廂,仿佛這樣就能逃過一劫一般。
然后林澗就推不動了“該死的,這都是什么鬼東西!”林澗在心里想到。
頭頂?shù)纳罴t血脈,探出一條略淡一些的觸手,伸向林澗的面前,似乎對林澗這樣有特殊能力的個體很好奇。
觸手左右搖擺,不斷規(guī)避著林澗的攻擊,甚至還在試圖防備林澗的靈力攻擊。
而林澗本人,正被這些難纏的觸手吞噬,巨大到根本無法逃離的口器,直接籠罩在了林澗的上空,嘎巴一聲,林澗就感覺自己來到了這個世界上最惡心的地方,似是無盡恐懼面孔的重疊,其上延伸出眼球,死死的盯著林澗,巨大的眼瞳上倒映著一張模糊的人臉。
林澗幾乎本能的向著這張令人無窮憎惡的面龐揮舞著拳頭,直到咔嚓的一聲,如同瓷器破碎一般,漏出來下面,真正的恐怖———一張正常人的面孔,甚至正常到了,根本無法被人類所記住的面孔。
而此時,這張面孔隨著那些影影綽綽的重疊的破碎,仿佛如同碰了水的滾油,頓時變得如同噩夢一般。
林澗知道,這個世界,完了。
如同破布被銳利的匕首撕裂,在背后突然出現(xiàn)的一個巨大裂口中,一條浴血的手猛然伸了進來,用力的拽著林澗向外走。
再一次呼吸到差勁的空氣,林澗第一次覺得如此清新。
“走窗戶,上車頂!”林澗出來之后便對著郁清卿大喊道,隨后一拳打碎了身邊的玻璃窗,迅速的翻了過去,而郁清卿也有模有樣地上了來,莫及卻是從混亂爆發(fā)之后就下落不明。
林澗望了眼列車后方,在三四節(jié)車廂之后,詭異的暗紅血肉已經(jīng)徹底代替了車廂,各種顏色的氣體,孢子,隨著列車一路灑向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