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4月17日,星期五,距離預錄考試過去已經(jīng)快一周時間了。
而當梁辛早晨第二節(jié)課上完,跟著班上的同學一起往外面走,去做課間操的時候,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叫住了他。
男人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樣子,身體雄壯,他就是梁辛的哥哥——梁山,是下里中學的一名數(shù)學老師,梁辛轉(zhuǎn)到下里中學也多虧了他幫忙。
“知道你考的怎么樣吧?”
看著梁山面帶笑意,似乎自己考的還不錯,梁辛心里想。
果然接下來梁山根本就沒給梁辛回答的機會,他自己緊接著就做了回答。“這一次你可是給我掙了個臉,你也算是爭氣,咱們學校參加四中預錄考試的一共有31個,只有你一個考上。”
盡管梁辛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但看著興奮的哥哥他心里也總算是塵埃落定。
說實話這一段時間以來,盡管預錄考試也只是自己對自己的一次檢測,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水平較前世只高不低,此刻梁辛也仍然很是高興。
無論如何他總算是可以向父母親交上一份差強人意的答卷了,提前被錄取,意外著自己此時可以不用再去參加中考,但梁辛一想到父母的希冀,他知道自己不但要考,而且還要讓自己成為父母的驕傲。
就在這時學生出的差不多了,下里中學其他的老師也陸陸續(xù)續(xù)的出來了,最先出來的是梁辛他們的化學老師柳磊。
由于兩家都住在同一棟樓上的緣故,而且梁山和柳磊都是理工科教師的緣故,兩人關(guān)系很好。
所以在看到柳磊出來時,梁山很高興的對柳磊說:“柳老師,這是我弟梁辛,在您帶的班,這不這次預錄考試咋們學校報四中的三十一個里就他一個人考上嗎?”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
柳磊聽到梁山的話也大吃了一驚,因為他對于縣城幾所高中的預錄考試,以及預錄考試背后的含義可是很清楚的。他當然知道同時通過預錄考試和中考就可以招錄進重點班,而如果中考達不到該校的錄取分數(shù)線,則會降分錄取。
所以在這個再苦不能苦教育,再窮不能窮學生的小縣城里,農(nóng)業(yè)就是唯一的經(jīng)濟來源,孩子的教育是全家的大事,被視作是鯉魚跳龍門的唯一途徑。
在這種背景之下,這里的每一個孩子從小就被家長教育一定要好好學習,將來考上大學,走出這祖祖輩輩生存的大山,去城市里生活。
所以這里的孩子很小時就知道自己是為什么學習,所以在這樣一個小縣城,基本家家都有大學生,自從回復高考以來已經(jīng)向全國輸送了五萬余名研究生,十萬余名本科生,而這里也就有了“狀元縣”和“博士之鄉(xiāng)”的美稱,就有很多人不能理解,這里這么窮,為什么一年有那么多學生考上大學?而且都是名牌大學?
其實問題的答案很簡單,因為這里太窮了,當?shù)卣幕貜蛣t是當?shù)厝耸冀K堅持奉行的“三苦兩樂”精神。
所以盡管到處都在為中考百分之五十都不到的錄取率抱怨不已的時候,這里的孩子表示自己考的還不夠好.。
在這樣的情況下,中高考因此也就有了被加重的地位。而此時梁辛在距中考還有兩個月的時候就拿到了錄取通知書,盡管只是四中的,但完全可以說,他已經(jīng)走在幾千同齡人的前面了。
看著此時的操場,早先出來的學生早都已經(jīng)以班級為單位站好隊了,梁辛連忙跟梁山他們打了個招呼,“嗯,行,操上完了記得我那來一趟?!笨粗賵錾系膶W生,梁山叮囑了一聲,然后就看見梁辛迅速跑進了自己班級的隊列。
看著梁辛跑來,一旁的李金銘好奇問到:“梁辛,八年三班的梁山梁老師找你什么事?。堪?,不對,梁山,梁辛,你跟他到底什么關(guān)系?”“好吧,真是抵不過你,他是我哥,只不過了輩分稍有點遠,我之前不是報了名四中的預錄考試嗎,剛他叫我就是為了說我過了?!绷盒林啦m不下去了,所以他選擇了坦白。
“什么?他是你哥??。?!而且你預錄考試也考過了?不會吧?。。 闭f著,由于情緒太過激動,李金銘的聲音不自覺的就大了許多。
“李金銘,你不好好做操,鬼叫什么?”一到憤怒的聲音遠遠傳來,原來是李金銘的聲音過大,激起了班主任張謙的不滿。
聽到張謙的聲音,李金銘這才察覺到自己的聲音過大,連忙不在說話,開始跟著其他的同學一起做操,畢竟中學階段的學生都比較怕老師。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梁辛不禁啞然失笑,果然無論是前世今生中學階段的李金銘最害怕的人始終是班主任張謙。
李金銘大梁辛兩歲,是98年的,人瘦瘦的,大概一米七五的樣子,比張謙高出大概半個頭,梁辛始終想不明白為什么他會害怕張謙。
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坐著這廣為世人吐槽的中學生廣播體操,梁辛知道這一切只是一個開始。
做完操之后,包子照常找他一起去上廁所,他十動然拒,因為學校廁所里總有人在吸煙,他一會要去見梁山,沾上煙味不好。畢竟無論是大學,還是高中,初中,小學,廁所里總是有人噴云吐霧。
對于這種行為梁辛不予置喙,因為他始終認為這是很個人的事,只要你吸煙不影響他人,就可以了。
……
當梁辛到梁山房子時,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在等自己了,看見梁辛進來,梁山道:“說實話,你這次考試我很意外,也很高興。但希望你接下來不嬌不餒,繼續(xù)努力?!薄班培牛酉聛砦乙欢〞煤脤W習的。”梁辛回答道。
“對了,大媽打來了電話讓你給她打一個過去,你也沒手機,就現(xiàn)在拿我的打吧。”
看著眼前乖巧的小弟,梁山道。
電話撥通才響了一聲就被接起,顯然電話那邊早就在等這個電話。梁辛聽著電話那頭母親親切的聲音,原本的好多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靜靜的聽著母親說。
就這樣過了五分鐘,梁辛不得不掛掉電話,因為再有五分鐘就上課了,梁辛不想遲到。
看到梁辛眼眶的淚水,梁山說:“不哭,這有啥好哭的?想家,想父母就好好學習,對了你嫂子中午讓你過來吃飯?!?p> “好的,那我就去上課了?”
“去吧,記得中午過來吃飯啊?!?p> “好的”
梁辛人已不見蹤影,但他的聲音還在樓道里回響。當梁辛趕到教室是離上課還有三分鐘。
“梁辛,聽說預錄考試你考上了而且考的還很好?”
問這話的是馮一一,她大大的眼睛盯著梁辛,忽閃忽閃,梁辛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融化了。
“是的,僥幸考過了。”
“恭喜啊,那你接下來就不用參加中考了是吧?”
“是的,但是我想?yún)⒓?,我想跟你一起考一中?!?p> 聽到這話,馮一一臉上一紅,但并沒有接話,畢竟在十五六歲的年紀里并不是一個什么都能說,都敢說的年紀。
盡管馮一一看上去一副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的樣子,但梁辛知道對方并不是外向型性格,現(xiàn)在的這副性格只是自己做的一副玻璃護罩而已。
所以此刻梁辛看著馮一一,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些什么。
就在這時英語老師王寶和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進了教室,王寶和是回復高考后的第一屆大學生,體重與他的年齡非常相配,兒女都已大學畢業(yè),成家立業(yè),所以他也就打算在這所鄉(xiāng)鎮(zhèn)中學安心養(yǎng)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