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們所見，我有預感事情會被鬧大，所以我來了?！奔s德笑瞇瞇地看著亞倫。
“所有事都被我自己解決了，你現(xiàn)在來有屁用！該死的！”
“你冤枉我了，我是算準了結束時間才來的啊。你很清楚，我就是個普通人而已，”約德瞥了一眼角落里正在腐蝕的大量尸體，“這些東西，像是一個普通人能解決的么？”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亞倫恍惚了一下，這些禁忌的東西終究還是暴露在普通人面前了。
約德狠狠地“嘖”了一下嘴，他最恨別人不直接回答他的問題，這個該死的偵探三番五次的挑戰(zhàn)他的底線！
不過為了肯定偵探的工作，他決定短暫的放下架子，以低姿態(tài)和這個神經(jīng)病交談一下，做人需要保持冷靜，
“是烏鴉告訴我的?！?p> 亞倫忽然扭頭去看烏鴉，竟覺得這個男人一瞬間變得那么惡毒，“你瘋了？！”
“我的智力正常，亞倫，前幾天剛剛去醫(yī)院測過。醫(yī)生們說我很聰明，也很健康?！睘貘f掐滅了煙頭，面色平靜。
“算我求你，別他媽裝了！”亞倫咬牙切齒。
“對，是我告訴約德你以前的身份，但是告訴他身份不代表泄露你的履歷，因此他對你更加好奇了。也許有時候他會問你些奇怪的問題，只是你沒在意而已。”烏鴉聳聳肩。
“還有這些人手，說真的，我沒想到他會帶這么多人來清理現(xiàn)場?！?p> “那么約德，你了解多少？”亞倫感覺自己被騙了感情。
“這些變成野獸的人么？還有血族。”約德朝后擺手，所有的馬仔開始了工作，他們需要清掃干凈城堡里的一切痕跡。
“連血族你都知道了？”亞倫捂臉，“好吧，這都是有可能的?！?p> “事實上柏倫城，甚至整個不列顛，在很久之前都出現(xiàn)過這種野獸，獸化病曾蔓延過整個世界。但后來一切關于獸化的資料都被封鎖了，這些東西普通市民就不該知道，沒什么好處，只會有隱患?！?p> “你既然知道的這么詳細，那還讓我偵查個屁的致幻劑，你自己直接帶著人手去找洛伊斯不就完了，這位執(zhí)行者大人又是您的打手，洛伊斯還沒開始實行計劃，就得被你這個流氓頭子給解決了?！?p> “首先我要聲明，如果不是烏鴉向我透露了這里發(fā)生的事情，可以說我對此一無所知。所以你明白了嗎，最初致幻劑泛濫的時候我只覺得那些該死的窮鬼是要搶我的生意，所以才要求你查清楚。”
約德解釋著，順勢坐在亞倫旁邊。
“我也得澄清一下，我一直在監(jiān)視洛伊斯，誰知道他會在最后背叛呢？大家都是人，沒法未卜先知。不過我倒是知道教會里有個圣職，他通過圣血得到了一項權能，據(jù)說可以預知未來。不知道是真是假，這幫獵人總是喜歡以訛傳訛。”
烏鴉故作凝重的說著。
亞倫有點沒來由的憂傷，他不知道現(xiàn)在該不該想一下后路，或者帶著艾麗兒去更遠的國家。
“好了朋友們，我的時間不多，所以我也不閑扯了，直說這次來的目的吧?！奔s德使勁的清了一下嗓子，
“偵探你是我的雇員，你應該很清楚我的生意是見不得光的。所以法爾西家族的作用很大，如果像現(xiàn)在這樣，大部分家族成員都死干凈了，這個家族也就沒什么存在的必要了，這會斷了我以后的財路?！?p> “你想把蓮娜·法爾西扶植成你的傀儡是么？”
亞倫很容易就能想到他的目的，這個一生下來就在滿地找錢的資本家絕不會放過任何賺錢的機會。
“不全對，你得明白，這次的事會產生很大的負面影響，很多貴族和富豪都死在了這，皇家警衛(wèi)會徹查這里。那幫該死的狗仔記者會想盡一切辦法把這里的事散發(fā)出去，然后一個題為‘法爾西家族宴會大量來賓失蹤，背后的原因令人毛骨悚然。’就會應運而生，這種沒什么可信度的推論是市民們最喜歡的東西，他們不需要知道原因，只要有樂子可看就夠了。”
“但議院還是會竭盡全力封鎖這里的消息的，這些怪物本來就不該公之于眾。而上面的人會徹底被驚動，因為法爾西家族的平衡被打破了。當然，我很容易再找到合作，只是沒那么好用了?！?p> 約德表現(xiàn)的十分亢奮。
“那你準備怎么做？”亞倫摘下面具扔在了一邊，朝角落的艾麗兒走去，“我沒能力再為你做什么，我現(xiàn)在只想躺在床上睡上幾天?！?p> “我的好偵探，你當然不用再操心，那位善良的管家會替我們解決一切，法爾西家族很快就能穩(wěn)定下來，屆時蓮娜小姐也會牢牢的攥住權力?！奔s德眉飛色舞，“皆大歡喜?！?p> 說著他拍了拍烏鴉的肩膀，然后朝大廳外走去，也許是去監(jiān)視外面的工作。
煙已經(jīng)抽完了，這煙和獵人們常抽的那種很類似，但那種藥草只有北方才有，柏倫的市民應該抽不慣才對。
他一直保留著在洛倫城的習慣，時刻保持清醒的大腦。唯一一點不太一樣的，也許就是那時不時迸出來的恍惚，烏鴉很確定這不是困倦所致，他很清醒。
“說真的，你可真是一個人渣。”他站在亞倫身邊，靜靜地看著那倚著墻的女孩，似乎快要醒了，“自己逃跑不說，還帶上別人?！?p> “感謝夸獎，但是有一點我不認同，我沒有強迫她。你知道的，身為一名大偵探，沒有助手可不行，她很高興做我的助手?！?p> 亞倫拿手帕為女孩擦去臉上的污血，毫不避諱烏鴉那咄咄逼人的氣勢，“在柏倫生活的5年里，我們的幸福指數(shù)一直很高。這不是空穴來風，是社區(qū)給我們發(fā)的證明?！?p> 烏鴉嘆了一口氣，將掛在脖子里的全視之眼拽出，直面著亞倫。
“以血之名，教會的獵人?！边@是在起誓，也是規(guī)勸。
“如果你還要命的話，全視之眼應該時刻帶在身上?！彼淠卣f。
“噢……當然當然，我一直帶在身上，它可是我的護身符?！眮唫惵牭竭@話愣了一下，然后趕緊點頭。
“該死……”烏鴉扶額，已經(jīng)猜到了結果，“為什么不帶在身上？”
“你知道的，在這里生活我每天都要換身干凈的衣服，因為偵探的工作需要和各個階層的人物打交道。那些貴婦的家里既奢華又干凈，如果我穿的破破爛爛，她們對我的打分或許會變少，那么我的薪酬就危險了。在偵探這行，我很受貴婦們歡迎，她們也常叫我‘婦女之友’。”
眼看被拆穿了，那亞倫也沒必要藏著掖著，直接開始擺爛。他干巴巴的解釋著，偷偷去看烏鴉的表情，陰晴不定，似乎隨時都會爆發(fā)。
“艾麗兒是個勤勞的女孩，她昨天洗衣服或許把那東西放在了家里?！眰商浇又忉專皇锹曇艉苄?。
“唉！”又是一聲嘆息，烏鴉是個不喜歡發(fā)怒的人，但他的冷靜也逐漸被暴躁掩蓋，“不要老是使喚艾麗兒，她不是你的仆人才對。”
“我想你一定是誤會我了，我和艾麗兒是輪流洗衣服的，雖然我很想把臟衣服都交給她，但是你看，她的實力很強。”亞倫尷尬又不失禮貌地微笑著，“所以烏鴉，你這是？”
“聽著，亞倫。洛伊斯已經(jīng)成為第三個叛徒，那么他上報給教會關于你的控告將被駁回，也就是說，你有機會重新回到洛倫城?！?p> 烏鴉靜靜地說著一切，常年獵殺野獸和異種，令他的氣息隱蔽而致命，“執(zhí)行者如果完不成任務，那他就該死在外面，而這次不一樣。你呢？你很快就不再年輕，但你的實力日益精進，柏倫城不該有你這樣的怪物存在?；厝グ桑侣鍌惒攀悄愕墓枢l(xiāng)?！?p> “你的老師很樂意再接見你?！睘貘f注視著他。
斷裂的記憶交織于現(xiàn)實，亞倫漫不經(jīng)心地回顧著曾經(jīng)的一切。想想在柏倫生活的5年里，他的幸福指數(shù)一直穩(wěn)步上升。偵探與助手的每一天都有全新的生活方式。
而在教會他們又能干什么呢，每天都在死亡邊緣反復橫跳，不是殺了怪物，就是被怪物殺。風險太高，薪酬又低。
那么答案顯而易見了。
“容我拒絕?！眮唫愓f。
“從你對全視之眼都不再重視的那一刻起，我就猜到了?！睘貘f搖搖頭，腳步開始朝大門走去，“我會向教會保留意見的，雖然他們可能不會承認，但是永遠要提防，洛伊斯沒死?！?p> “你總有一天會回來?！?p> “那么到那一天再說吧?！?p> 亞倫抱起艾麗兒，想為她換個舒服的地方接著睡。
烏鴉已經(jīng)走了，他們總是來去很快，要么是在獵殺，要么就是在獵殺的路上。
“亞倫，結束了么？”
聲音來自懷里的女孩，她靜靜地盯著亞倫的眼，也許是剛醒，也許醒了很久一直在裝睡。
然后亞倫面無表情的扔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