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安回到住處,卻找不到趙蕭喬的身影。
走在二樓的樓道里,路過李三正的房間時,被他一把拉進了屋。
“怎么回事?怎么總見不到你人?雖說領(lǐng)導(dǎo)給咱放了幾天假,那也不能連上好幾天找不著人??!”
見李三正一臉急切的模樣,秦長安不禁問道:“出什么事了嗎?”
“趙研究員又來找過你,可你又不在。我跟她說你去買東西去了??蛇@老是幫你找借口也不是事啊!
長安兄弟!收收心!你這腳踏兩只船,不可取啊!你已經(jīng)是大博院的同志了!思想態(tài)度要放端正!
尤其是生活作風方面!那更要端正!”
李三正嚴肅道。
“什么腳踏兩只船?我可沒有!我不是!你別瞎說!”
秦長安否定三連。
“別怪哥沒提醒你,你要是敢傷了趙研究員的心,咱們大博院的同志,都能把你活剮嘍!”
李三正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
“哪跟哪呀?我像這種人嗎?”
秦長安無語道。
李三正上下打量著秦長安,點點頭,“像!很像!”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閑扯了!”
秦長安擺了擺手,轉(zhuǎn)而問道:“趙研究員找我什么事?她現(xiàn)在人呢?”
“人家家里來人了,把她接回去了!趙研究員跟領(lǐng)導(dǎo)請了三個月的假。
找你告別,結(jié)果你還不在!反正臨走的時候,看她樣子不是很開心。”
李三正說著,突然摟著秦長安的肩膀,眼中夾雜著濃濃的羨慕之情。
他挑了挑眉道:“長安兄弟,你可要發(fā)達了!趙研究員的家世可不一般吶!
十輛轎車齊刷刷的停在門口,那規(guī)格,那架勢,可不是有錢人就能享受到的!這軟飯你恐怕要吃到飽了!”
秦長安眼中閃過一絲惆悵。
他掰開李三正的手臂,轉(zhuǎn)身朝著宿舍走去。
“我……我開玩笑的!你別太當真!”
李三正追了上去,急忙道。
“沒事,我有點困,讓我睡一會兒?!?p> 秦長安說完,便關(guān)上了門。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揉了揉紅腫的鼻子,嘆了一口氣道:“哎!小喬真的是吳縣趙家的人,看樣子,身份還不低?!?p> “挺好,以后她或許能幫到你?!?p> 樂橋的聲音在秦長安的腦海中響起。
“不求她幫我。我的身份敏感,只要不連累到她就行?!?p> 秦長安回了回神,接著道:“好了,該去辦正事了。我也得跟領(lǐng)導(dǎo)多請幾天假?!?p> ……
火車上,旅客橫七豎八,要么斜躺,要么橫臥。
烏煙瘴氣,尿騷惡臭。
過道上堆滿了行李,想要從這頭去往那頭,無異于翻山越嶺。
秦長安坐在窗戶邊,欣賞宜人的風景。
身旁坐著一個頭戴黑帽的西裝男子,拿著筆記本,趴在桌子上,不停的記錄著什么。
對面坐著一對夫妻,女人懷里抱著一個剛滿月的孩子。
二人甜言蜜語,你儂我儂。
“叮咚!本次列車終點站江明市,請各位旅客保管好自己的隨身物品,不要隨意走動。如遇緊急情況,請呼叫列車工作人員?!?p> 播報聲剛結(jié)束,便聽見一老者侃侃而談。
說的大多是有關(guān)江明市的人文地理,歷史見聞。
秦長安倒也清閑,側(cè)耳傾聽。
老者說的繪聲繪色,引得車廂內(nèi)的旅客連連叫好。
“青朝這些蠻夷,就如同發(fā)了瘋的野狗!不易發(fā),便屠城!
閻應(yīng)元,陳明遇,馮厚敦為首領(lǐng),帶領(lǐng)江明全城數(shù)十萬百姓抗青守城。
抵擋二十四萬青軍進攻,殲滅七萬五千人,擊斃青軍三個王爺,十八個將軍!
全城無一人投降,皆慷慨赴義。男的戰(zhàn)至最后一口氣,女的投井,投河自盡,不做俘虜!
除五十三人躲在寺廟佛塔里得以生存,其余全部戰(zhàn)死,當真可歌可泣!
閻應(yīng)元在城墻上留下千古詩篇:八十日帶發(fā)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十萬人同心死義,留大月三百里江山。
亦有無名女子自盡前寫到:腐肉白骨滿疆場,萬里孤臣未肯降;寄語行人休掩鼻,活人不及死人香。
………”
老者好比一個說書人,如入忘我之境。每每講到深處,便會猛的拍一下桌子。
坐在秦長安旁邊的西裝男子也停下手中的活計,閉目養(yǎng)神。
忽地,男子突兀的開口道:“豎發(fā)沖冠,垂辮自夷。外國人為什么喜歡青朝?因為他們喜歡拽著辮子走?!?p> 他取下頭上的黑帽,露出濃密的黑發(fā),以及那一根長長的辮子。
秦長安屬實被嚇了一跳。
上下打量著男子,心中暗襯。
這家伙該不會是個青朝遺孤吧?
坐在對面的夫妻也投來異樣的目光。
“噢,你們誤會了。我這是西方流行款式,并不是青朝的那種辮子?!?p> 男子解釋道。
接著,他伸出手,對著秦長安道:“認識一下,我是歐洲人機議會參議員陳澤光,英文名歐陳?!?p> “吳縣大博院秦長安?!?p> “噢!大博院?原來是秦老師!”
陳澤光語氣格外的親切,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小心點!這家伙的生命體階級在三階!該死!剛剛居然沒有察覺到!”
樂橋懊惱道。
“什么?三階?”
秦長安猛的一驚。
“別緊張,有我在。這家伙應(yīng)該是感應(yīng)到了你體內(nèi)的能量波動。”
樂橋安撫道。
端坐一旁的陳澤光自然感受到了秦長安的情緒波動。
他擺了擺手道:“秦老師別緊張,我沒有敵意。我自幼在歐洲長大,踏上故土,人生地不熟,只是想交個朋友?!?p> “陳大哥客氣了,老師二字不敢當,叫我名字就行?!?p> 秦長安緩了緩神色道。
“不不不!這樣太見外了!我沾點便宜,叫你一聲秦老弟如何?”
陳澤光語調(diào)柔和,使用的字詞,讓人挑不出半點刺。
“自然可以?!?p> 秦長安點了點頭。
“太棒了!你是我在故鄉(xiāng)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陳澤光喜出望外。
見眼前的男子笑的那么開心,秦長安也只好報以一個微笑。
別人實力擺在那里,不能不給面兒啊!
于是,接下來的一路,陳澤光化作一百五十只麻雀,圍在秦長安身邊,嘰嘰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