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給你機(jī)會,可你不中用啊
扶蘇才不會被她這種小把戲騙到。
念及于此,他平靜地拱手道:“在下一介奴仆,世面見得不多,實(shí)在和小姐沒什么話題?!?p> 他不動聲色地踢了田榮一腳,笑道:“倒是我家少爺,見多識廣,才貌雙全,正好可以和小姐暢談一番?!?p> “是嗎?”
羽卿華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不太自然。
因?yàn)樘焐愘|(zhì),長這么大,她還從沒被人這么嫌棄過。自己主動示好,這個青衣幞頭的少年仆人,竟還把自己拼命往外推。
這算幾個意思?還真把本小姐,當(dāng)成那些做皮肉生意的窯姐兒了么?
羽卿華恨得牙癢癢。
她看著扶蘇,墨玉般深邃的瞳孔,逐漸化作幽深的漩渦。正準(zhǔn)備施展一點(diǎn)手段,讓扶蘇知道厲害。
就在這時,田榮突然擠上來,很騷包地用手正了正發(fā)觀,一本正經(jīng)地道:“羽卿華小姐,胡蘇沒有騙你,實(shí)不相瞞,本少自幼學(xué)富五車,才高八斗,就算和小姐,秉燭長談三天三夜,也絕對不是問題……吸溜……”
說到這,用袖子擦了把嘴角的口水,隨后又?jǐn)D出幾分“真誠”的笑容。
“哦?沒想到,田公子才學(xué)竟如此出眾,不知詩詞方面如何?”
羽卿華深深看了扶蘇一眼,將視線移到田榮身上,似笑非笑地問道。
“實(shí)不相瞞,在下三歲能吟詩,五歲能作詞,賦料李斯敵,詩看莊周親,熟悉本少的人,都稱呼在在下為‘賽屈原’……”
田榮這番恬不知恥的言論,頓時引起了眾人的不適。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
不論李斯,還是莊周和屈原,都是先秦古代鼎鼎大名的文豪,詩詞大家。是被萬千文人供上神壇的人物。
當(dāng)今天下,沒有一個文人敢說,自己能和這三人相提并論。
偏偏這個學(xué)武出身的田榮,敢如此大言不慚。
就連扶蘇,都有種作嘔的沖動。
臥槽,你這么裝逼,不怕叔見打嗎?
不過,眾人心中罵歸罵,卻又忍不住羨慕田榮的好運(yùn)氣。竟然,能和大家心目中的女神說上話?
這都是多虧了,人家身邊,跟著一個好仆人啊。
一些公子哥看看扶蘇,又看看自家身邊的仆從,感慨萬千。
同樣是下人,這能力的差距,咋就這么大呢?
不過,他們的羨慕,并沒有持續(xù)太久,很快又變成幸災(zāi)樂禍。
聽完田榮的吹噓之后,羽卿華并沒有露出譏諷,反而頷首笑道:“既然田公子才華如此了得,一會兒的雅會,奴家可等著看公子大顯身手?!?p> “小姐放心,包在我身……咦……小姐你別走啊,我還有事和你商量,羽卿華小姐!”
田榮本來還打算吹噓一番,結(jié)果羽卿華說完話,掉頭就走。
任憑他怎么喊,都不曾停下來腳步,只惹來周圍一連串哄笑。
田榮一臉失落,心中十分懊惱,只得轉(zhuǎn)身看著扶蘇:“陛……胡……蘇蘇,我們該怎么辦?”
我靠,能不能別叫的這么惡心。而且,還能怎么辦?
涼拌。
給了你機(jī)會,你小子不中用啊。
別人隨便吹捧兩句,就樂得找不到北,怪得了誰?
還賦料李斯敵,詩看莊周親,就你這智商退化嚴(yán)重的腦袋,鵝鵝鵝,你特么背得出來嗎?
扶蘇以手扶額,搖頭嘆道:“哎,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duì)友啊?!?p> 噗呲……
田榮感覺自己受傷的心口,又中了一刀。
恰在這時,登上舞臺的羽卿華,突然回眸看著扶蘇,露出莫名的笑意:“原來,你叫胡蘇。”
扶蘇:“……”
沒等他說話,羽卿華已經(jīng)回過頭,走到放置古琴的位置上坐下。
“奴家新近得了幾首詩詞,一時技癢,還請諸位品鑒一二。”
羽卿華目光掃過在座的眾人,隨后低斂眉目,專心致志地操弄瑤琴。
扶蘇有些意外。
這名煙視媚行的妖嬈女子,一旦專注起來,竟展露出一絲圣潔的韻味。
妖嬈嫵媚,圣潔清雅。
這兩種完全對立的氣質(zhì),竟在這位咸陽第一美女身上,和諧地統(tǒng)一起來。便又給她,增添了一縷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風(fēng)情。
叮叮咚……
修長的玉指劃過琴弦,一串美妙的音符,如潺潺流水,舒緩地流淌開來。
琴聲一起,聽雪閣內(nèi)瞬間靜止下來。
除了三名扮做天女的舞姬,舞動絲帶,在舞臺上盡情展現(xiàn)柔美的身段。唯一還在動的,就只有妖嬈美女操琴的那雙纖纖素手。
輕揉慢捻抹復(fù)挑。
十根白皙完美的手指不斷變幻,如同跳動的精靈,和它們的主人一樣勾人心魄。
叮叮咚咚……
琴音就像無孔不入的霧氣,活躍在閣樓的每個角落,千回百轉(zhuǎn),變幻莫測。
初時輕柔縹緲,如明月山澗,竹下清風(fēng),萬物靜謐和諧。忽又琴音一轉(zhuǎn),陡然高亢,千尺絕頂之上,云飛月涌,松濤呼嘯如海。
緊接著山旋海轉(zhuǎn),千山過盡,飄墜春原萬里,奇花瑞草,遍地芳菲……
山河日月,春夏秋冬。
都在這起伏變幻的琴聲中,不斷輪回。訴不完,道不盡,人間太匆匆。
眾人沉浸在動人的音律中。
就連前世,聽過太多樂器演奏的扶蘇,也不得不嘆服,羽卿華的琴藝,確實(shí)十分厲害。
不說出神入化的大家風(fēng)范,只怕也相差不遠(yuǎn)了。
一縷余韻過后,琴音漸止。
“咦,結(jié)束了嗎?”
正聽得如癡如醉的眾人,不少輕咦出聲,目中全是驚嘆和不舍。
“錯了,還沒有結(jié)束?!?p> 也有一些熟悉流程的,露出期待之色。
今日壓軸的詞曲,終于要上場了啊。
“諸位,這是今日最后一曲,也是奴家新得的詞作,名叫長相思-沙如雪?!?p> 羽卿華說完,展露歌喉,如鸞鳳清啼,一邊撫琴,一邊淺吟低唱起來:
黃沙漫,霜草寒,
天涯望斷雪滿山,
西塞月一彎。
相思苦,相思難,
青燈孤影愁無眠,
淚盡摧人肝……
……
閣樓之上,丫鬟冬兒激動得不行,驚喜叫道:“小姐,快聽,在唱你作的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