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不要想別人好不好
楚竹起身,目光不自覺地往憐葉閣的方向看去,還是霜絳端來洗手的熱水,她才回過神。
皇后昨日送出去的信,如石沉了大海,到如今還沒有消息。
現(xiàn)下楚竹可以確定,山下的情況恐怕不容樂觀。
想必周圍,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受了影響,只是不知道,京都城如何了。
若是蠱毒蔓延到京都城......
楚竹不敢接著往下想,上一世,死于蠱毒折磨下的人數(shù)眾多,皇宮里也是死傷無數(shù),據(jù)說,僅皇帝一人幸存。
然而這一世,楚竹已經(jīng)發(fā)覺,事情發(fā)展的走勢已經(jīng)變了。
難道是因?yàn)樗隽瞬煌倪x擇,有了不同的軌跡,才導(dǎo)致原來的人與事軌跡全部混亂?
楚竹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想得出了神,洗完手沒注意到,直接用了沈巳的衣袖擦了手。
霜絳看了看手里的帕子,默默地收入了袖中。
“小姐,還好嗎?”霜絳端起水盆,忍不住問。
楚竹看了她一眼,迷茫的眸子逐漸清明,“是霜絳啊,你說什么?”
又來了。
霜絳已經(jīng)習(xí)慣她最近頻繁走神的狀態(tài)了。
霜絳笑著搖了搖頭,“小姐,皇后娘娘那邊剛派人來,說讓您與七殿下去一趟鳳鸞殿?!?p> “知道了?!背顸c(diǎn)頭,低頭的時候,忽地發(fā)現(xiàn)沈巳青色的袖子上,沾著好幾個小手印。
......
明白自己方才做了什么的楚竹,莫名有些心虛。
楚竹干咳一聲,仰頭看著眼前的少年,“走吧,去鳳鸞殿?!?p> 沈巳盯著她,不作聲。
“......”她錯了好嗎?
但是,楚竹嘴上并沒有說,只是略顯不耐地牽起他的手,拉著他往外走。
從沈巳的身高來看,剛好可以看見她微紅的耳垂。
唔......沈巳竟莫名覺得,時常逗一逗她,似乎挺有趣。
楚竹壓制內(nèi)心的慌張,不停的告訴自己,沈巳只是個毛孩子,她在照顧孩子,并沒有別的什么心思。
當(dāng)霜絳出來的時候,看見兩人一前一后,相處的空氣都變得有了默契,她櫻桃一般的小口張了張,終是什么都沒有說。
等幾人到的時候,楚竹才發(fā)現(xiàn),只有皇后和隨行的太醫(yī)。
直到這一刻,楚竹才恍然意識到,皇后這是有話與她說。
皇后示意楚竹和沈巳坐在她的左右兩邊,但是沈巳只拉著楚竹的手不愿意放。
皇后笑容略苦澀,也沒多說什么,沈巳便坐在了楚竹的旁邊。
“皇后娘娘可是有話問?”楚竹笑問。
這小丫頭,果然是個八面玲瓏的。
皇后嘴角牽起一抹笑,“本宮昨日派出去的信使還未回來,今日便放了信鴿?!?p> 之前皇后擔(dān)心山下出了什么差池,也是才想起來山莊養(yǎng)了許多鴿子,便寫了信飛鴿傳書,先問了京都城的情況,再說了山莊的情況。
就在方才,她也收到了沈景琛的回鴿,剛讀了一半,皇后就坐不住了,立即派人將楚竹與沈巳一并請來。
“京都城出事了?”楚竹問。
皇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想了想便把手里的信給了楚竹,楚竹一邊看,皇后一邊解釋。
“皇上說,京都城連夜被一群流民圍住了?!?p> “林將軍今日自請出城,與御林軍一同,設(shè)計抓了兩個流民回去研制解藥,但是......”
“流民忽然暴走,林將軍身后就是京都城眾多百姓,無奈,林將軍騎馬沖了出來,聽皇上說,林將軍前行的方向,是避暑山莊?!?p> “……”
也就是說,林之源正在往避暑山莊奔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楚竹總覺得他這做法,有一絲的刻意。
結(jié)合“流民”,“解藥”等,楚竹已經(jīng)確定了,圍城的,就是蠱人。
皇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把這件不小的事情,與一個剛十二歲的女娃娃說起。
也許是她瘦小的模樣,卻總給人一種踏實(shí)的安全感吧......
可是,就算楚竹性子沉穩(wěn),說到底也是個十二歲的......
“娘娘,若是林將軍真的往山莊來了,到時候還煩請您吩咐下去,將林將軍捆綁起來,先隔離?!?p> 皇后一愣,苦笑一聲,也是沒想到楚竹有這么強(qiáng)的大局觀。
接下來的兩日,楚竹依舊時不時活躍在山莊各處,要不就是照看院子里的花草,主要是藥材。
她現(xiàn)在在想的是,怎么能悄咪咪地讓老太醫(yī)發(fā)現(xiàn)解蠱毒的藥方。
其中一味藥材稀少,她確實(shí)沒有,前世當(dāng)時她把全身上下能制解藥的藥材,全部上交給了國師。
那個收了藥方藥材,做出解藥的男人。
那個用解藥救了當(dāng)今皇上,救了天下百姓的男人。
也是將天災(zāi)人禍怪到她一個人身上的始作俑者。
楚竹有時候在想,這一世第一次見國師的話,是不是應(yīng)該好好謝謝他。
畢竟沒有他的話,也造就不了如今的楚竹。
如果一條路走著看不到前景,那她就摸黑前行。
咳咳,楚竹拉回自己被扯遠(yuǎn)了的思緒,不自覺往門口看去。
已經(jīng)兩天了,林之源是騎馬的,以他的騎術(shù),從京都城到城外的避暑山莊,應(yīng)該用不了兩個時辰就到了。
可如今,已經(jīng)過去了兩天。
眼下時局正亂,還沒有解藥,楚竹怕林之源一直在外橫沖直撞,畢竟雙拳難敵四手。
然后第三日,第四日......
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結(jié)果,楚竹如是想,但是這心里卻止不住地打鼓。
“阿竹。”
沈巳忽地將蹲著的楚竹一把撈起來,闊步將她“搬”走到了花廳,然后楚竹就被他放到了凳子上。
楚竹被搬起來的一瞬間,整個人都是懵的。
直到她的屁股,坐在了軟軟的墊子上。
“阿竹,”沈巳蹲下來身子,視線與她的平齊。
那一霎那,楚竹從他眼睛里,看到自己紅成了晚霞的臉。
“不要想別人好不好?”
“我只想你看著我?!?p> 楚竹呆愣愣地看著忽然“表白”的沈巳,她知道沈巳這性子定然會在某一方面十分偏執(zhí)。
怎么這越相處下來,楚竹越來越覺得,自己就是他的偏執(zhí)?
不不不......
楚竹瘋狂地?fù)u了搖頭,她不能讓自己的腦子里出現(xiàn)任何不當(dāng)?shù)哪铑^。
“啪唧———”一聲。
沈巳一雙修長的手覆在了她兩頰剛剛長起來的肉臉上。
楚竹晃動的腦袋忽地老實(shí)了。
“你做什么?”楚竹伸手扒拉開他的桎梏,白了他一眼,從凳子上下來出了花廳,看樣子根本不想知道他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