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解釋
等回過神來,楚竹才發(fā)現(xiàn)身后有股強烈的視線,正死死地盯著她看。
那一瞬間,楚竹腦袋里只有一個大字——跑!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反正就想到這個字的時候,就已經(jīng)邁腳跑了,等跑出一段距離才恍然回神,她又沒做虧心事,跑什么跑?
對對對,為什么要跑?
一想到自己有理,她這步子就慢了下來,剛剛在考慮要不要回去找沈巳的時候,一個巨大的影子瞬間將她罩住。
楚竹一僵,機械地回頭,從這個角度,剛好對上了沈巳帷帽下的那一雙妖冶的異瞳。
那雙眼若古井深淵,讓人看不出情緒。
楚竹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要完了。
果然,她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被沈巳一下子托起扛在了右肩上。
一剎那,萬籟俱寂。
靜得楚竹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還有沈巳淺淺的呼吸聲。
這......
她都不知道沈巳什么時候有這種土匪行徑了,別說,有點刺激。
剛拐了個彎,剛好與押著王秋聲三人出來的一列隊伍打了個照面。
楚竹面朝后,看不見眼前的人。
所以,當她看到從身邊走過,并且都看了她一眼又瞬間移開的將士們,一張臉瞬間漲紅了。
更要命的是,總有人邊走邊回頭,一臉看戲的模樣。
“你說這是郡主嗎?怎么被人扛著?我們要不要管?”
“管?你沒聽葉深叮囑嗎?戴帷帽的那個是七王爺,你要不要命了?”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你們說什么呢?郡主是皇上親封的,那相當于是七王爺?shù)拿妹茫媸怯腥杷刮?!”有個壯漢白了對方幾眼,一副不恥的模樣。
眾人:......
好嘛,這么多人里邊與斯文最不沾邊的怕就是你了。
那些聲音越來越遠,楚竹這張老臉也越來越紅。
對了,她現(xiàn)在還是郡主,沈巳名義上的妹妹。
“阿巳,你放我下來?!?p> 楚竹掙扎,試圖讓他妥協(xié)將她放下來。
誰知道她不乖的模樣倒是惹了沈巳一樣,沈巳想也沒想,抬手就在她的屁股上輕輕拍了一巴掌,以示威脅。
結(jié)果......
兩個人都愣住了。
楚竹面無表情,伸手將他的帷簾扯開將自己罩了進去,一雙手死命地捂住自己的臉。
只要她看不見別人,就沒有人能看見她!
沈巳的左手僵在半空,他甚至覺得自己的左手燙的嚇人,尤其他回頭瞟了一眼龜縮的楚竹,大腦嗡一下,稀里糊涂地就扛著楚竹往書房去。
剛從家里回來的兩個小丫鬟恰好看見這一幕。
“王爺怎么慌里慌張的?”水秀見他僵著身子,同手同腳的模樣,想笑又不敢笑。
“不......”春歌立馬捂住自己差點沒憋住笑的嘴,瘋狂地搖著頭。
兩人不敢出現(xiàn)在他面前,連忙去廚房準備晚飯去了。
不消片刻,霜絳就找了過來,讓她們多備上兩人數(shù)的菜,大殿下和齊小將軍定是要留下來用飯的。
至于隔壁那些,沈冶吩咐過,讓他們自己解決,但是霜絳想著他們?nèi)松夭皇欤闳ベI了些燒餅,順便弄了幾個小菜,就讓店里的伙計幫忙送去了。
這一下,可沒把那群單身大漢感動壞了。
活這么些年,這是除了他娘以外,頭一個待他好的女人!
可惜,是個十來歲的小娃娃。
嘖,還是啃餅吧。
書房。
沈巳扛著楚竹進屋后就將門從里側(cè)關(guān)了。
關(guān)了的瞬間,他又是大腦一片空白。
他為什么要關(guān)門?怎的這般心虛?
“……”
“阿巳,你……”楚竹幾乎是從他身上彈下來的,離他一丈遠,一雙含情眼微紅,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仿佛他要做什么禽獸之事一般。
直接給沈巳整不會了。
“我,我……”
結(jié)果,我我了個半天也沒我個所以然出來。
楚竹一個沒忍住,瞬間破功。
這下可被沈巳逮到了。
“別別生氣了,我就開個玩笑?!背衩胱冃∶劝?,眨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極其無辜。
沈巳這心立馬就軟的一塌糊涂。
但是!
“齊小將軍?”這四個字幾乎是從他牙縫里擠出來的,可見齊南帶給他的威脅,很是不小。
面對逐漸靠近的沈巳,楚竹不自覺地往后退。
“你還退?”沈巳驚愕,受傷地看著她。
楚竹:……
隔著帷帽都能感受到那股視線,幸好幸好,幸好他戴著帷帽……
下一秒,沈巳將帷帽去了。
那雙受傷的眸子就這樣與她對視,楚竹有那么一瞬間腦子不知為何蹦出了“渣女”二字。
????!
楚竹嚴格懷疑,這人是不是能看出來她的心思。
“你別過來我就不退了,誰讓你這么嚇人!”楚竹委屈不已。
這么氣勢洶洶的走過來,誰能受得???
沈巳受傷的臉一僵,“你……說我嚇人?”
“不不不,我是說,你這模樣,嚇到我了……”
“我的模樣……嚇人?”沈巳更受傷了,眼底明目張膽地略過一絲痛苦,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下一刻就要撿起帷帽繼續(xù)帶上。
楚竹:“……”
好家伙,越描越黑!
“不是!”楚竹一著急,連忙跑上去奪過他手里的帷帽,隨手一丟,扔出去好遠。
她沒注意到,沈巳眸子里一閃而過的笑意。
“不許遮眼睛!”楚竹將他的手拽下來,瞪著他惡狠狠地道,“這是我的寶石,不許你藏起來!”
沈巳被她禁錮的手幾不可查地一抖,心尖兒也跟著顫了顫。
“寶石?”沈巳呆愣住。
“對!”楚竹重重地點頭,嘀嘀咕咕道,“若不是看你這雙眼睛,在魅影街就把你揍成豬頭了!”
她這聲音很小,但是沈巳的聽力極好啊,將這句話聽得一字不落。
自小旁人看作是妖物的東西,在她這里,成了珍寶,還是她的珍寶。
沈巳心里,有一種異樣的感覺,癢癢的,無法形容。
“這種話你經(jīng)常與人說嗎?”沈巳按耐住心里的悸動,一雙眼睛直直地看著她的。
楚竹被問的一噎,知道他還是介意齊南的事,若是有什么倒還罷了,可分明什么也沒有,她這心里,怎么總覺得自己好像那喜新厭舊的負心人一般。
“阿南是我在云嶺山一同長大的……”
“青梅竹馬,”沈巳接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