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防火的巫女

　　女人的溫柔聲音，仿佛能安撫一切迷茫的指引，待遮蔽感官的迷霧散盡，墨予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一個火盆前。

　　火盆里倒插著一柄相同的，不斷燃燒的螺旋劍，與黑霧鬼身上的，毫無二致！

　　“灰燼大人?！?p>　　循聲望去，站在對面，有名神秘的女人。

　　對方戴著奇怪的眼罩，上面編制著某種家族一樣的徽記，身穿質(zhì)樸的黑袍與披肩，但卻在邊緣極有心思的繡有精細(xì)的雕文。

　　可讓人起疑的是，在她銀色吊墜之下，捂著小腹的雙手，卻有淡淡的血跡，以及燒傷的痕跡。

　　“你是防火的巫女？”

　　墨予打量著傳火祭祀場的環(huán)境。

　　這里空曠，身后有環(huán)繞的高臺，四周遍布著始終在燃燒的白燭，使得這里不那么幽暗昏沉。

　　風(fēng)塵古舊，神秘的祭祀場，也只有防火女一人守候，除此之外，空蕩蕩的，猶如燃燒過后的灰燼，只有破敗與沉寂。

　　圓形臺階后的巨大石柱，支撐起這空曠卻又寂靜的祭祀場，周圍落滿塵埃，這里是被遺棄已久的世界。

　　對方輕微頷首，舉止優(yōu)雅，卡其色的長發(fā)井然有序，身上散發(fā)著令墨予親切的氣味。

　　“我是防火的巫女，我負(fù)責(zé)維持這里的火焰，以及屬于服侍您的人。”

　　“有關(guān)傳火上需要幫忙的事務(wù)，您可以盡情的使喚我?！?p>　　墨予道：“服侍我的巫女...可供我盡情使喚？”

　　“別亂說話，會出事的?！?p>　　他回想起在黑暗時，聽見的神秘聲音。

　　“找到傳火祭祀場，防火的巫女會給予我指引?！?p>　　“無火的余燼......”

　　他瞬間明白了很多東西，防火女一口一個灰燼大人，他更確定自己已經(jīng)不是人了。

　　“盡管之前我還有些懷疑，我現(xiàn)在，還真的是灰燼......”

　　“怪不得我可以一周不吃東西，不用排泄，藥物對我來說沒有作用，也不需要睡眠，去看了那么多次的污染科醫(yī)生，也無濟(jì)于事。”

　　知道這個消息后，墨予情緒有些忐忑，原來自己根本不是人類，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悲哀。

　　慶幸的是，如果自己只是灰燼的話，那就不會染上什么污染病，所以不用擔(dān)心變異、狂化、死亡。

　　悲哀的是，竟成了一個有思維、有生命力的灰燼，已經(jīng)被開除人類戶籍，不能做人了。

　　這就是化成灰也能被人認(rèn)的的樣吧。

　　對于灰燼、防火的巫女、傳火祭祀場，以及初始之火，墨予還有太多秘密未曾解開。

　　他詢問道：“你可以給我解答一下嗎？關(guān)于這里，傳火，你，初始之火，還有我，我目前什么都不知道?！?p>　　在火光的映襯下，防火女膚色蒼白如雪，她緩緩抬手，用受過傷的手指著墨予身后。

　　“將它獻(xiàn)給初始之火，延續(xù)火焰的燃燒，是傳火。協(xié)助您防止火焰熄滅，屬于我的職責(zé)。”

　　墨予回頭，發(fā)現(xiàn)黑霧鬼竟然也被帶入這個神秘祭祀場，它的尸體正躺在自己身后。

　　緊接著，防火女又道：“初火就在您的身上，或者您可以暫時交給我，讓我替您保管?！?p>　　按照著對方提示，墨予嘗試感受身體的深處，是否藏著什么東西。

　　緊接著，一團(tuán)富有生命力的金色火焰，悄然從掌心顯現(xiàn)。

　　并且，奇怪的消息又出現(xiàn)了。

　　【持有靈魂：300】

　　【靈視：10】

　　如同烙印在腦海中的印記，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

　　他暫且無視這些信息，問道：“這就是初火，傳火就是延續(xù)初火的燃燒，那如果初火熄滅，會如何？”

　　“世界將被黑暗籠罩，失去光明，灰燼會沉眠，生命會終結(jié)?！狈阑鹞着鸬?，話語很簡單，卻聽得墨予臉色凝重。

　　說著，她繼續(xù)補充道：“靈魂，是火焰最好的燃料，灰燼大人的生命，您的每一次輪回復(fù)活，都需要耗費初火的力量?！?p>　　“看來初火等同于我的生命，甚至，不僅那么簡單。”墨予呢喃道。

　　初火熄滅，世界會陷入黑暗。

　　難以想象，這個墨予前身，一個白月城歷史系大學(xué)生，不學(xué)好，竟然跑去盜火！

　　獲得的初火，這已經(jīng)不是什么污染源或神秘物品這么簡單的東西，是世界的命脈！

　　“世界的光和生命都掌握在我的手中！？”他咽了口唾沫道。

　　看樣子，灰燼的每一次復(fù)活，也不是免費的，會耗費一定的靈魂。

　　墨予忙問道：“我復(fù)活一次，需要耗費多少靈魂？”

　　防火女答道：“500靈魂。”

　　聞言，墨予立即拖動黑霧鬼的尸體，他抽出火盆的螺旋劍，重重的刺入翻騰的黑霧中，由火焰侵吞怪物的尸體。

　　【燃燒‘灰燼審判者’獲得2000靈魂】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有2300點的靈魂值，看見這樣安全的數(shù)字，方才安心不少。

　　僅剩300點的靈魂值，要是當(dāng)初連續(xù)被黑霧鬼干翻兩次，不僅是自己，這個世界就要玩完了。

　　望著已經(jīng)燃燒殆盡的黑霧鬼，防火女夸贊道：“灰燼審判者會考驗每一個踏上傳火之路的灰燼人，唯有通過它的考驗，才有資格肩負(fù)傳火的職責(zé)?！?p>　　“想必灰燼大人很有實力，不知道您是如何打敗它的？”

　　對此，墨予問心無愧的謙虛道：“很輕松，我只用了一劍，它便倒下了。”

　　的確是一劍就擊敗了灰燼審判者，這點他沒有添油加醋，無夸張半點。

　　聞言，防火女微笑道：“灰燼大人您如此厲害，肯定能肩負(fù)好傳火的職責(zé)！”

　　“那么，請您過來，將初火暫時交給我保管，我可以給予您一定的幫助?！?p>　　墨予上前，他并沒有擔(dān)心防火女是個騙局，從看見對方開始，就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

　　將手中初火傳遞給對方，防火女雙手捧火，用手背輕輕觸碰墨予額頭。

　　“有一份來自異世界的貨物，請問灰燼大人需要購買嗎？”防火女問道。

　　“是什么？”

　　“貨物名為狂人的知識，售價1500靈魂。”

　　“1500靈魂??？”墨予皺眉，這太貴了，整整三條命的價格，就用來買知識。

　　雖說知識是無價的，學(xué)到就是賺到。

　　不過那人得多狂的知識，能值三條命的價格??？

　　要是買了，就只剩下800點的靈魂。

　　靈魂不僅僅是關(guān)系著自己的生命，熄火會讓世界都永無光明。

　　這筆交易，墨予再三思考，又詢問道：“你確定會給予到我?guī)椭鸵粋€狂人的知識？或者還有沒有其他貨物，便宜一點，也能給予我?guī)椭??！?p>　　“要么，那個來自狂人的知識，你幫我問問供貨商，能打折嗎？”

　　防火女搖頭道：“這個定價，由初火提供，是不變的?！?p>　　“暫時也沒有其他貨物?！?p>　　墨予思緒半晌，最終決定購買狂人的知識。

　　如果能給予自己提升，就算花費一些靈魂，他也可以在現(xiàn)實世界，將污染帶入祭祀場傳火，賺取更多的靈魂。

　　只是消費后，他必須得茍一點了，只剩下一次復(fù)活機(jī)會，在狩獵新的污染物，獲得足夠的靈魂前，得收斂和低調(diào)許多。

　　遵循墨予的旨意，防火女消耗了初始之火中1500點的靈魂，為其購買了一份狂人的知識。

　　【你收獲了‘狂人的知識’！】

　　【靈視+10】

　　【目前靈視：20】

　　【能看見更多的存在了！】

　　在靈視增加的時候，墨予立即感受到有種難以名狀的力量，正在凝視著自己。

　　緊接著，各種神秘又陌生的耳語，瘋狂的囈語，在癡狂、顛沛的，逐漸傳入耳中，四面八方的風(fēng)仿佛都在竊竊私語，他能看見祭祀場的高臺處，浮現(xiàn)出新的一個王座！

　　不多時，平復(fù)下來的墨予，已經(jīng)感受不到任何異樣，他又恢復(fù)了平時的狀態(tài)。

　　“靈視，可以讓我看到更多，我原本無法看見的事物！”

　　“警衛(wèi)無法看見的黑霧鬼，白月城居民身上的各種奇怪的陰影...還有新出現(xiàn)在祭祀場高臺的王座......”

　　防火女道：“灰燼大人看到了什么嗎？”

　　“一個王座?！?p>　　“過去看看？”

　　墨予來到王座前，王座上覆蓋著一張老舊的幕布，堆積的塵埃證明曾經(jīng)的王，已經(jīng)許久未曾落座過此處。

　　他一屁股坐上，瞬間有種別樣的感覺，像是更多的知識，思想，以及來自遠(yuǎn)方、深淵的聲音，逐漸滲透至靈魂。

　　【你獲得了薪王的傳承】

　　【解鎖身份：魔術(shù)師】

　　【‘基礎(chǔ)魔法’選擇其一：靈魂箭、傳音、靜音】

　　“只能選擇其一?！蹦杷伎贾齻€基礎(chǔ)魔法，要選擇哪個。

　　過程很短，也就幾秒，他便敲定了【傳音】。

　　“靈魂箭明顯是戰(zhàn)斗用處更大的魔法，不知威力如何，但看名字就知道，釋放靈魂箭，得扣靈魂！”

　　“應(yīng)該是這樣，如果不是，就當(dāng)我猜錯了?！?p>　　窮得只剩下800點靈魂的墨予，用不起靈魂箭這么奢侈的魔法。

　　那射出去的是靈魂，同時也是命?。?p>　　靜音跟傳音，他毫不猶豫的選擇傳音。

　　畢竟在這個世界當(dāng)中，有官方去專門處理污染怪物，有了對付黑霧鬼的經(jīng)歷，墨予深刻了解到撿漏摸魚的必要性，傳音可以幫助他進(jìn)行呼叫、求救和分散怪物注意力等功用。

　　從王座幽幽滲透出如星點的微光入體，墨予學(xué)會了魔法傳音，緊接著，他感應(yīng)王座，便發(fā)現(xiàn)靈魂箭和靜音都可以學(xué)習(xí)，只不過要1000靈魂，太貴了！

　　“王座要靈魂，防火女也要靈魂，傳火祭祀場怎么感覺跟黑店一樣，一點白嫖的機(jī)會都不留?！?p>　　“......”

　　【魔法：傳音】

　　【用途：可在遠(yuǎn)處引發(fā)聲響，吸引敵人注意。】

　　【使用武器限制：法杖】

　　回頭時候，墨予便發(fā)現(xiàn)，在火盆里，螺旋劍轉(zhuǎn)化為一個劍身筆直，尾部卷曲的法杖。

　　前端還略帶著螺旋形，乍一看，甚至不像一根法杖，而是像一個造型奇怪的撬棍，拿在手中比螺旋劍輕了幾倍，單手也能輕松揮舞。

　　“不錯，方便行動，也不會因為法杖的造型，引人注目?！?p>　　墨予很滿意這螺旋劍的全自動功能，會自己動，是多么美妙的品格啊。

　　一旁的防火女微笑道：“從接觸起，我就覺得您與其他灰燼不同，您十分特別，似乎，比起別的灰燼，更富有活力和一個...有趣的靈魂。”

　　“謝謝夸贊?！蹦杌貞?yīng)道。

　　不過現(xiàn)在傳火祭祀場，也不適合待太久，畢竟現(xiàn)實世界那邊，可出了大事。

　　他問道：“如果初火由你保管，會影響我復(fù)活嗎？”

　　防火女搖搖頭道：“初火不熄，無論灰燼在何方，都會保持對火的向往?！?p>　　那墨予就放心了，初火能放在防火女身上保管，這總比帶在外面浪要安全百倍。

　　他肯定，初火不止這么點作用，甚至帶在身上，還能夠直接利用初火的力量，可初火現(xiàn)在還是十分微弱，他也沒有能力和把握，保護(hù)好初火。

　　唯有獲取更多靈魂，提升靈視，才能了解更多初火的秘密。

　　“我得趕緊回去了，世界那還有事情等待我處理?！蹦枵f道。

　　防火女乖乖的看著墨予在火盆前消失。

　　“再會，灰燼大人，愿火焰指引你！”

　　......

　　墨予感受著灰霧再次消逝，這次散去得比上次要快。

　　回到現(xiàn)場，似乎時間才過去不久，尸體都還在，沒變化，入眼也沒活人。

　　“看來，傳火祭祀場的時間概念，和這里并不一樣。”

　　剛想回來的及時，不料發(fā)現(xiàn)身后，正站著一個戴高帽的男人，正饒有興致的打量著自己！

　　自己的秘密，被發(fā)現(xiàn)了！

　　高帽男背對著月光，身形高大，背光所以看不清五官。

　　他十分興奮的說道：“真是大開眼界！”

　　“竟然有人，能夠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現(xiàn)，這恐怕已經(jīng)超越變異者的能力了吧，難道你是神嗣？甚至更高等級的存在？”

　　他指著墨予，異常開心。

　　“但一個21歲的白月城大學(xué)生，怎么可能會是神嗣呢？我猜猜，莫非...你藏有高等級的收容物！對不對！我猜的對不對！”

　　墨予冷冷的盯著對方，手中緊緊握著撬棍狀的法杖。

　　“你想怎么樣？”

　　男人噗嗤笑著，甚至夸張得在前仰后翻，仿佛在扮演情景劇。

　　“朋友，放松一些，別這么緊張，瞧你握著那根撬棍的手，還有你看著我冰冷的眼神，仿佛一個尸體一樣。”

　　“其實我沒有什么惡意，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小秘密，我能理解?！?p>　　“我只是單純的來敲詐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