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局長,真就這么巧合?”
柳梢有些不信。
“就是這么巧合?!?p> 江局長就差點沒有舉手發(fā)誓了,“也是今天早上,我們有兩位女警員上門詢問了,她告訴我們昨天親吻的時候,一不小心把眼鏡弄丟了。”
這個說辭……
觸及到了自己的盲點,柳梢有些懵逼,她也沒和別人親吻過啊,兩人接吻的時候怎么會把眼鏡親丟了呢?
難道是抱著啃的時候嫌眼鏡礙事,拿到手上卻忘情弄不見了?
這戴眼鏡的文藝女孩談戀愛的時候也太灑脫了點。
如果一個雙眼有些近視的目擊者不戴眼鏡,那么她陳述的證詞可以相信嗎?
答案是不可信。
法庭上不少因為證人視力問題被辯方律師翻盤的例子。
何況,證人提供的時間是晚上,這個時間點視力正常的人視力都會受到光線的影響,更不提她本身就是個近視眼了。
“大晚上的,那姑娘不戴眼鏡看啥都是迷迷糊糊一團黑影,她是怎么確定草叢里藏著人的?”
說話的是周先。
作為一個專業(yè)的情感作家,他對學生時代的純潔感情最為熟悉,自然不會陌生“情人坡”這個特有名詞了。
一般而言,情人坡指的是學校里隱蔽但風景不錯的地方——他們約會,自然不喜歡別人打擾。
所以,
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會藏著別人嗎?
周先的答案是會。
會有各種人躲在陰影里,他們有的是無聊的學生,有的是盡職的保安,有的干脆是別有用心的齷蹉者。
這個線索意義不大。
“行吧。”
聽出了周先的暗示之意,江局長有些頹然地搖搖手,“第三個線索,就是你們這兒的了……兩位,杜鵑案有受害人指向學校?”
“也有可能是幫手?!?p> 嘆了口氣,周先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江局長一行人,畢竟關乎到槲寄生案能否順利結案,他不得不調查清楚,事無巨細。
“這么說,甘禹的宿舍里可能藏有和杜鵑聯(lián)系的書信?”
喃喃低語了一會兒,江局長臉上的郁悶之色更加濃郁了,“這樣吧,正好我們把他的宿舍封鎖了,柳組長,周顧問,你們可以仔細檢查下?!?p> “這樣不好吧?”
柳梢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東城的案子,她隨意插手有些不方便。
“這有什么不好的?!?p> 江局長的眼睛一亮,笑瞇瞇地開口了,“若是柳組長覺得不方便,我代表東城分局正式邀請你和周顧問介入此案好了?!?p> 師出有名,龍安的兄弟們做事也方便點,江局長覺得自己的想法不錯。
反正案發(fā)現(xiàn)場是二樓的樓梯口,龍安的兩位同事在宿舍簡單搜一搜也不會影響自己的偵查方向。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抱抱拳,柳大組長笑得很開心。
周先的嘴角微微張了張,最受什么話也沒有說出口。
這江局,也忒狡猾了!
柳梢上當了。
老狐貍的條件是那么好答應的?
能夠進入案發(fā)現(xiàn)場搜尋線索,自然也需要幫忙東城分局破案,柳大組長這是把自己賣了還要幫對方數(shù)錢,說不定還要搭上一個周先。
“柳組長這就想去甘禹的宿舍了?”
見柳梢風風火火地要走,江明笑呵呵地開口了。
“怎么,宿舍里還有別人?”
柳梢一臉迷糊,也不知道是真不懂還是假裝不懂江局長的暗示。
幾個圍觀的吃瓜黨都忍俊不禁。
江明撇撇嘴,沒有好氣地開口了,“柳組長就不想聽聽第四個線索是什么?說起來,這條線索也和你們龍安有些關系?!?p> 和龍安有關系?
柳梢在心里默默點頭,如果案子和龍安真的有關系,那么兩地的警方就必須合作,她也不好意思再假裝呆萌了。
“江局,請說?!?p> 她做了個請的手勢,臉上的表情開始認真起來。
“各位,你們還記得去年的‘大白山越獄案件’嗎?”
江局長也沒有客氣,直接開口反問了在場的所有人一句。
眾人齊齊點頭,就連周先也是一副凝重的表情。
這個案子鬧得很大,即使他當時還沒有和重案組扯上關系,也在網絡上刷到過這個案子的不少新聞。
去年十二月底,圣誕節(jié)快要到了的時候,大白山的某座監(jiān)獄里,三個重刑犯聯(lián)手殺死了值班警衛(wèi),趁著夜色逃了出來,不一會兒便消失在茫茫大山深處。
這個案子之所以造成轟動,一是犯人殺死了警衛(wèi),影響太惡劣,二是八個月差不多一年快過去了,還有一個逃犯依舊沒有落網。
周先依稀記得,這個逃犯就是龍安人?
似乎是看出了周先的想法,對面的江局長重重地點點頭,“謝猛就是龍安人……而且,他是甘禹的親生父親!”
“靠!”
狠狠嘟嚕了一句粗口,柳梢有些無語了,“江局長,你不要告訴我,你懷疑親爹殺死了自己的兒子?”
不要怪柳梢惡寒,虎毒不食子,謝猛好不容易越獄逃出生天,不知道在哪里躲了快一年活得好好的,結果千里迢迢來帝都,就是為了殺自己的兒子?
可能嗎?
“我也不愿意這樣想?!?p> 攤攤手,江局長沒有否認柳梢的猜測,繼續(xù)苦笑著開口道,“柳組長,你知道當年謝猛犯了什么罪嗎?”
能住進大白山監(jiān)獄的,沒有一個善茬,謝猛估計也是被判了無期才選擇越獄的。
閉眼想了想,柳梢有些不確定地開口,“我記得,他好像是伙同其他人,一起搶了商場的黃金柜臺吧?數(shù)額特別巨大?!?p> 謝猛并不是在本地犯的案子,案子的具體細節(jié)柳梢有些記不清楚。
“對,商場上報的損失是三百萬……結果,謝猛被抓之后,警方只搜尋到了一百二十萬的贓款?!?p> 啊?
柳梢愣住了,差額有一百八十萬,這么大的一筆數(shù)額去了哪里?
“會不會是商場多報了,還是有別的同伙沒有發(fā)現(xiàn)?”
話音剛落,柳梢就搖搖頭,自己把自己否定了。
這些都是最基礎的猜測,想來當年警方也是能想到的,他們定然沿著這些猜測做了調研,說不定內部早就有了結論,只是她目前還不知道而已。
“商場沒有多報,謝猛也沒有別的同伙……他那一伙人,已經被我們一鍋端了?!?p> 聽到這里,柳梢倒吸一口涼氣,如果行動的就是江局長所在的東城分局,那么他的發(fā)言就有一定的可信度了。
或者說,那一百八十萬,極有可能就是被謝猛藏起來了。
“知道嗎,謝猛之所以被抓,就是被他的同伙舉報了,說是分贓不均?!?p> 正思索間,江局長的聲音又幽幽傳來,細不可聞,“謝猛越獄快一年,不知道隱藏在哪里……但當年出賣他的那個同伙,家里已經搬了三次家了。”
“他心里有鬼?”
柳梢剛開口,一邊的周先卻向前走了一步,“江局長,他的同伙到底是誰?”
“他小舅子。”
柳梢:……
“甘禹也搬家了?”
她有些無語。
“他改了姓。”
江局長淡淡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