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云海中的一葉扁舟(新書求一切?。?/h1>
一路無話,兩人走在街道上。
突然,迎面撞來一個婦人。
看其妝容應(yīng)是個富貴人家的夫人,可眼下神態(tài)卻是慌慌張張,發(fā)絲凌亂,仔細(xì)觀察好像還哭過。
“對不起,對不起?!?p> 夫人連忙致歉,跟著踉踉蹌蹌的走遠(yuǎn)。
“張大善人的夫人,也是個可憐人家?!毙P劉安眺望對方遠(yuǎn)去的背影,悲痛的神色更是加重了幾分。
“何出此言?”
頓了頓,劉安收回視線,“說起來,他家的情況跟我老爺相似,又有些不同?!?p> “那張大善人有個兒子,從小體弱多病,雖具備靈根,但志不在此,聽說是一心只想寫一本自己心中的小說?!?p> “我家老爺?shù)脑娫~尚且被人批評為狗屁不通,難登大雅之堂,更何況小說……”
“沒人看都是輕的,主要是那孩子身體根本承受不住整日的創(chuàng)作,聽聞最近要寫到結(jié)尾部分時,人卻再難以動筆……”
“當(dāng)真是遺憾吶!”
兒女遭一點苦,做父母的便心疼百倍。
怪不得方才那名夫人會失態(tài)成那般模樣。
“走吧?!蔽哼h(yuǎn)并沒有表達(dá)任何的想法,只是提醒劉安離開。
這世上不如意事常八九,沒辦法做到盡善盡美。
修仙者尚且如此,更何況是自己。
第二天的時候,劉安送來了一千靈石,并且還附加了一百作為謝禮。
百般推辭,對方扔下就跑了。
修仙者中不乏喜愛詩詞之人,雖不多,可兌換些靈石,倒也算正常。
又過去了幾天,也沒有其他上門的人,魏遠(yuǎn)就偶爾出門逛逛,順便買一些修仙方面的書籍。
這一日,剛好準(zhǔn)備去酒樓改善伙食,喝點小酒,卻讓他聽到一則重要新聞。
要打仗了!
魏遠(yuǎn)所在的地方是東臨域的菩提洲。
菩提洲總計有三大王朝并存,而他腳下這片大地,正是在云龍王朝的統(tǒng)治下。
王朝之間的大戰(zhàn),勢必動蕩不止,生靈涂炭。
“魏先生您來啦!”
酒樓的店小二熱情的說道。
“老樣子,兩碟菜,一壺酒。”
“好嘞!”
很快,酒菜備齊,魏遠(yuǎn)正吃著,旁邊走來一青年。
人高馬大,身體壯碩,臉上掛著憨厚笑容。
“薛牛兄弟,來,一起坐著喝兩杯吧?!?p> 魏遠(yuǎn)認(rèn)識對方,幾天時間經(jīng)??吹綄Ψ匠鰶]于此,一來二去,便非常熟悉。
薛牛也不客氣,往旁邊一坐,“怕是往后不能在與先生共飲了,今日過后,希望還能有再見之日?!?p> “為何?。恳鲞h(yuǎn)門?”魏遠(yuǎn)疑惑道。
“投軍!”
魏遠(yuǎn)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近些日子朝廷確是在招募新兵,而薛牛也是志在軍伍,如此倒是正常。
“決定了?”
“男兒志在四方!咱云龍王朝雖勢微,陛下也…”說起皇帝,薛牛哀嘆連連,“盡管如此,可這里是生我養(yǎng)我的地方,又豈能容忍敵人肆意妄為!”
“就為你這句話,來,喝!”
魏遠(yuǎn)舉起酒杯,一頓豪飲。
你我歲月靜好,皆有人負(fù)重前行。
正因有薛牛這類人的默默付出,云龍王朝才可以在皇帝昏聵,狗官橫行的情況下,依舊使百姓平安生活。
“我沒什么能做的,這些靈石你且拿著。記住,此去,定要好生照顧好自己,希望來日大軍凱旋歸來之際,你我還能如此把酒言歡。”
見此,薛牛連忙起身,“先生,此物太過貴重,使不得!”
魏遠(yuǎn)搖搖頭,“我送靈石,并不是給你,而是為了百姓,為了我腳下這片大地,同時也是為了我自己?!?p> “覆巢之下無完卵,你退一步,他退一步,后果如何?”
“國家覆滅,百姓枉死!”
“我沒有其他可以幫助的,一點小心意,好好收著?!?p> 猶豫片刻,薛牛咬牙道:“定不負(fù)先生今日之言!”
……
豎日。
天還沒亮,魏遠(yuǎn)就聽到一則噩耗。
季言走了!
就在昨晚,難受病痛數(shù)載的季言,于夜間匆匆離世。
聽小廝劉安的說法,臨走前,季言告訴他,希望能盡快將自己下葬。
他想早點投胎轉(zhuǎn)世,繼續(xù)為詩詞之道添磚加瓦,讓世人重新重視起來。
劉安流著淚說,最后那一刻,他家先生依舊遙望京都。
那是一個多么希望皇帝回心轉(zhuǎn)意,多么渴望詩詞一道重新綻放昔日榮光的眼神。
魏遠(yuǎn)深吸一口氣,“你且先去,待會兒葬禮,季先生留下的遺憾,我來替他討回來?!?p> “多謝魏先生?!闭f著,劉安就要跪下。
魏遠(yuǎn)連忙阻止,沉聲道:“你見季先生何曾跪過他人?那滿屋的詩詞文章,就是叫人隨意給他人下跪?”
“先生待你如親人,如今他走了,重?fù)?dān)落在你身上,先生的那一身氣節(jié)跟精神,你可不能忘!”
聞言,劉安挺起胸膛,止住淚水,“永世謹(jǐn)記先生今日教誨?!?p> ……
白帝城作為周遭方圓百里最大的城池,其公墓祭壇浩大且恢宏。
城內(nèi)人數(shù)也是一個很大的數(shù)字。
季言為人正直慷慨,所以在白帝城交友不少。
下到凡夫俗子,上至修仙者,都跟他有過來往。
每一個聽聞他經(jīng)歷的人,絕大多數(shù)都替他惋惜。
畢竟皇帝和那群官員的德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今日一早,聽到這則消息,幾乎全城所有人都趕到公墓祭壇。
這般隆重的場景,也算是幾年來頭一遭。
似乎每一場葬禮,都會伴隨著陰雨天,今日也一樣。
公墓祭壇人山人海,每個人心情沉重,神色肅穆。
便是那七位仙師,今天也來到了祭壇。
當(dāng)然了,他們跟季言是有些交情,但作為高高在上的修仙者,更是一宗之主,哪怕不現(xiàn)身于此,也沒人敢指指點點。
而今天能出現(xiàn),其實更多的是因為魏遠(yuǎn)。
“唉,季先生這種人都走了,往后啊,真正為國家著想,為文學(xué)奮斗的人,真沒幾個了!”
“誰說不是呢!可惜陛下看不到,那群尸位素餐的狗官,怕是更樂意看到這番結(jié)局?!?p> “陛下看不到?呵呵,他是不想看!似季先生這般之人,我云龍王朝難道很少?狗官固然可恨,而陛下也好不到哪里去!”
“噓,噤聲!你不要活啦!”
“來吧,死了一了百了,反正這個國家也沒幾天好日子了。”
這話不假,眾人不好反駁。
眼下的情況,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話是這么說,可真替季先生不值啊!努力了一輩子,到頭來朝廷卻沒有半點表態(tài)?!?p> “是啊,若是有人能夠站出來,替先生正名,那該多好?!?p> “別想了,有這種能力的人自顧不暇,哪有機(jī)會站出來。”
“不!我覺得有一個人可以。”
“誰?”
“誰?。俊?p> “你們難道忘了那日楊柳村的事情?宋老漢如今在白帝城周遭人盡皆知,其兒子宋天朗,更是家喻戶曉?!?p> “這我們當(dāng)然知道,可跟季先生有何關(guān)系?”
“宋天朗聽說是一位超級強(qiáng)者轉(zhuǎn)世,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根本沒人知道。如果……我是說如果,要是季先生其實前世也是一位詩壇前輩轉(zhuǎn)世,就這么死了,太過冤枉,倘若那位幫助宋天朗的高人,也能助季先生一臂之力,那陛下會不會回心轉(zhuǎn)意?”
“這……”
一聽這話,眾人心動了。
“可那位高人在哪我們根本不知道,如果能找到他,就算跪下來磕頭,我也愿意,只求他能幫季先生正名!”
“我也愿意!”
“蒼天開開眼,高人您在哪,請您幫幫季先生吧!”
一人開口,頓時,其余眾人皆異口同聲。
祈愿之聲響徹云霄,回蕩在白帝城上空。
許久,沒有任何動靜。
反而是那陰云越來越濃密,天空一片黑暗,壓的眾人喘不過氣。
得不到半點回應(yīng),空氣中只彌漫著失落的情緒。
人們耷拉著腦袋,無聲苦嘆。
就在此時,一道波紋似的漣漪,在白帝城上空激蕩。
“我怎么有種奇怪的感覺?!?p> “我也有,感覺有點難過,心口痛?!?p> 突然,有人指向天際,“快看,那里站著一個人!”
抬眼望去,所有人隱約中都看到一個身影。
“好眼熟啊,好像在哪見過他?!?p> “我記起來了,這……這怎么可能?”
“誰?快說啊,那是誰?!”
嗡——
“噤聲!都別說話,你們聽,風(fēng)中有聲音傳來?!?p> 這下,沒人敢說話,都靜靜地聆聽著。
萬籟俱寂之下,有人從天際處開口: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話音落下,一石激起千層浪。
“那…那不會是詩神,蘇…蘇東坡先生吧?”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蒼天吶,你終于開眼了,季先生,您在天有靈,快看看?。 ?p> “哈哈哈,我就說,季先生這般好人,前世一定不簡單!”
“等等,還有人,不!又有聲音傳來。”
嗡——
“不知細(xì)葉誰裁出,二月春風(fēng)似剪刀?!?p> 如道韻般的聲音一經(jīng)傳來,微風(fēng)拂面而過,白帝城萬物復(fù)蘇,一片綠意盎然。
下一秒,人們立刻猜出來對方身份。
詩狂賀知章!
還沒等他們驚駭結(jié)束,又接連傳來幾句。
“一身轉(zhuǎn)戰(zhàn)三千里,一劍曾當(dāng)百萬師。”
隱約中,天際盡頭似有金鐵交鳴,拼搏廝殺之聲。
……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guān)山五十州?!?p> 天穹,一人振臂高呼,云海翻騰如怒濤。
……
“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p> ……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
嘶——
整座白帝城鴉雀無聲。
所有人抬頭看天,每有一句詩響起,便有一個人影現(xiàn)身。
詩佛王維。
詩鬼李賀。
詩圣杜甫。
詩魔白居易。
加上之前的兩位,詩神蘇軾,詩狂賀知章,詩壇七至高已然到齊六位。
那么……那位詩仙……
“快看,快看,云海里有一葉扁舟,上面…上面好像站著一個人!”
……
……
魏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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