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不翼而飛的尸體
乘坐懸浮跑車抵達月亮灣高級中學(xué)，周陽和阿爾從車上下來。
黑夜的學(xué)校，河水潺潺流動，樹木張牙舞爪，沉寂的夜幕中，仿佛潛藏著一只擇人而食的怪物。
“需要陪您一起進去嗎?”威廉問道。
“不，不需要，人多了反而不好?！卑⒇悹栔浦沽送男袆?，旋即又說道：“你在這里等我，若是出了什么問題，請立馬離開這里?！?p> 威廉不是超凡者，但比超凡者還要危險。
他那被熨平的西裝下面，藏著一股令人不容小覷的力量。
周陽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會出錯。
他在角斗場中見過各種形形色色的角斗士，他們有的是超凡者，有的是注射基因藥劑的超級人類，但從沒有一個人，能像威廉一樣帶給他這種幾乎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好的，少爺！”威廉說完后，就鉆進了車里。
車身上隱形涂層開始發(fā)揮作用，整輛車仿佛消失在黑暗之中。
“威廉曾服役于北部戰(zhàn)區(qū)的游騎兵部隊?！卑⒇悹栒f道。
特種兵，還是超級特種兵。
游騎兵是聯(lián)邦四大特種兵部隊之一。
相傳進入游騎兵的軍人，無不是超級人類，甚至于還有一些戰(zhàn)斗序列的超凡者存在。
“威廉服役之時，還沒有出現(xiàn)所謂的超級人類，也少有超凡者，他是一個普通人?！?p> 普通人中的頂級高手。
資料記載，在很久以前，有些財閥聯(lián)合科技寡頭在聯(lián)邦中建立了一些秘密基地，用以研發(fā)藥物，企圖從基因?qū)用嫔?，修?fù)人體的DNA端粒，從而賦予人永生，但永生的研發(fā)以失敗告終。但并非沒有研究成果。
像現(xiàn)在的基因修復(fù)手術(shù)和基因藥劑都得益于這些秘密基地的研究。
在研究之時，他們通過藥物以及電流刺激人的身體，開發(fā)人的能力，讓人體能一次一次的跨越極限，古老的武術(shù)在他們手里變成了殺戮的法訣。
甚至在聯(lián)邦對抗天災(zāi)之初，他們還能做到以凡人之力，搏殺超凡。
但時至今日，這樣的人已經(jīng)很少了。
人們不再需要藥物和電流刺激人體的肌肉，而是只需要直接注射基因藥劑和人工智能的輔助就能獲得常人苦練十?dāng)?shù)年的力量和技巧。
古老的磨煉之法在一點點地被淘汰，新的磨煉之法登上大雅之堂。
威廉或許就是那一類人。
周陽如是想到。
上城區(qū)的月亮很明亮，半空的霧氣很稀薄，月光落在地上，像覆蓋了一層輕紗。
阿貝爾是直接進入的月亮灣高級中學(xué)。
當(dāng)然，這也是在周陽的超凡力量覆蓋之下的結(jié)果。
他們越過學(xué)校的鐵柵欄，穿過月光下的林蔭大道，直接來到了凱瑟琳跳樓的地方。
學(xué)生休息室前。
這里寂靜無聲，冷風(fēng)嗖嗖，無聲中好似有貓在叫，爪子在撓地面，耳邊好像傳來了一道聲音：“還我命來?！?p> “你很幽默。”周陽一臉無奈地看向阿貝爾。
對方辦上了鬼臉，用著陰冷的聲音，模仿古老電影里的鬼魂說話。
“好吧，這不好笑。”阿貝爾抖抖肩膀。
周陽看見阿貝爾從懷里拿出了一面懷表，緋紅的流光在懷表表面流動，時針和分針呈60°角，他以時針對準月亮，撥動分針，問道：“她倒下的地方在哪里？”
周陽在腦海里思索，追溯記憶中的線索。
找到了。
他指著一片潔白地面。
阿貝爾點點頭，分針指向哪里。
在周陽眼中，月色下好像隱隱出現(xiàn)了一塊墓碑，墓志銘充斥著骯臟的血污，模糊一片，根本不知道上面寫了什么。
“這是儀式嗎？”周陽問道。
追溯死亡，是一種禁忌，死去的人留在這個世間的只有殘缺的精神力量，而死亡序列的超凡者能夠看見這種殘缺的精神力量，并且通過儀式，能夠讓它們暫時性地轉(zhuǎn)化成人，一種半人半幽靈的狀態(tài)。
而這，需要通過儀式來開啟。
靈媒能看見死亡之人，能追溯他死前的過程，但沒有辦法與死亡之刃對話，而通過儀式召喚來死亡之人的牧師可以。
他的儀式很簡單。
時針指向月亮，分針指向死亡之地，當(dāng)秒針開始走動，就代表儀式正式開啟。
阿貝爾準備好的儀式，似乎沒有這么容易就開啟。
“有一股莫名的力量，阻撓我的超凡力量的延伸，使得儀式無法進行下去。”阿貝爾突然開口。
然后從兜里掏出一盒火柴。
“這是？”
“這不是禁忌物?！卑⒇悹柣卮鸬?。
說完，他給自己點上了一根雪茄，吐出的煙絲絲縷縷，變化成鮮血的顏色。
“這才是禁忌物?！?p> 他拿著雪茄。
雪茄并沒有因為點燃而有所減少，上面開始流動粘稠的鮮血，黑色沾滿了阿貝爾的手。
這是代價。
他的鮮血正一點一點地被雪茄吞噬，整條手臂突然變得干癟起來。
而阿貝爾吐出的煙，隨風(fēng)而動。
這些煙氣在超凡力量作用下，開始扭曲，無聲之中，周陽聽見了一陣低微的囈語聲，輕不可察，他細細去聽，卻什么也聽不見，但它就是存在。
煙氣在無形的超凡力量下扭曲成一道模糊的影子，他的身形，穿著都一一浮現(xiàn)在眼前。
但下一刻，這股煙氣“嘭”的一聲卻消失不見。
“看來，他不想讓我們看到他。”阿貝爾掐滅雪茄，并將他好好的收起來，裝進雪茄盒里。
他的手依舊干癟，萎縮如小孩手臂一樣，充滿詭秘的病態(tài)感。
“現(xiàn)在，儀式繼續(xù)?！?p> 他撥動秒針。
隨著
啪嗒一聲，秒針開始轉(zhuǎn)動，而阿貝爾開始審視四周。
周陽什么也看不見。
夢魘沒有賦予他看見死靈的能力。
一分鐘過去了，阿貝爾合上了懷表。
周陽連忙問：“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沒什么發(fā)現(xiàn)?！卑⒇悹枔u頭：“這里沒有她遺留的精神碎片，什么也沒有，甚至連死亡的氣息，我也沒有感受到。”
“或許，她不是在這里死去的?！敝荜栒f道：“我在糾察處的停尸房里，曾用靈瞳追溯過瓊迪，哦，不，是凱瑟琳的死亡，我依稀之中看見了死亡的氣息?！?p> 死亡的氣息，不是氣息，是一種詭異的烙印。
人死亡后，其精神碎片破碎，而散落之地，沾染了鮮血，凝成詭異的烙印，這就是死亡的氣息。
“停尸房嗎？”阿貝爾摸著下巴。
他們翻出圍欄，在深沉的夜色中，乘著跑車向糾察處走去。
凌晨時分，他們來到了糾察處，依舊是湯米接見了他。
“你好，周陽先生?！睖渍f道。
“我來看看瓊迪·湯普森小姐的遺體是否出現(xiàn)什么問題。”
湯米點點頭：“如你所愿，周陽先生?！?p> 他們來到了停尸房。
燈火依舊詭異，讓周陽感到不舒服。
而阿貝爾竟然在與湯米交流解剖和醫(yī)學(xué)。
這讓周陽不理解。
停尸房里，周陽和阿貝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目光落在了湯米身上。
因為凱瑟琳的尸體，不見了。
湯米得到了中樞給予的權(quán)限，調(diào)動了監(jiān)控。
調(diào)查了從上一次接觸尸體到他們進入停尸房的監(jiān)控。
畫面飛馳而過，但他們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特別的情況出現(xiàn)。
甚至連莫切爾消失時畫面的模糊卡頓都沒有。
清晰的畫面上，每個人的出入情況都記錄的一清二楚。
沒有人盜走了尸體，她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了。
這讓周陽和阿貝爾面面相覷。
這可能嗎？
這合理嗎？
這不可能，也不合理。
但實際情況就是這樣，凱瑟琳的尸體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她真的死了嗎？”阿貝爾問道。
“是的。她死了?！睖捉o予肯定。
他參與了鑒定的每一個流程，每一個數(shù)據(jù)都由他上傳到云端，在仿生人眼里，數(shù)字不可能錯，死亡也不會出現(xiàn)錯誤。
一瞬間，周陽覺得附近陰森森的，好似吹起了一陣陰風(fēng)。
“或許，是監(jiān)控出了錯?！卑⒇悹栒f。
凱瑟琳能逃出星城，能篡改聯(lián)邦居民資料庫的人像資料，或許也能篡改監(jiān)控畫面。
阿貝爾點點頭。
“監(jiān)控不會出錯?！睖滓蛔忠痪涞貑柎?。
他的回答很官方，但沒有什么用。
他所堅信的，在周陽和阿貝爾眼里，并沒有什么用處。
正欲離開，就聽見“砰砰砰”的聲響從鐵柜里傳出來。
周陽和阿貝爾如臨大敵，他們的超凡力量開始釋放。
這種拍擊聲從一開始的斷斷續(xù)續(xù)，變得慢慢連貫起來，緊接著變得密集而嘈雜。
鐵柜莫名地打開，一雙雙休緊閉的眼睛閃爍暗紅色的光芒，他們從長條桌上猛然坐了起來，在他們身上，一股超凡力量正在一點點地釋放。
這種超凡力量孵化而出某種特殊的本質(zhì)，這種本質(zhì)慢慢的形成了污染，而污染，正在創(chuàng)造天災(zāi)。
周陽和阿貝爾如臨大敵。
冰藍色的焰火在無聲處盛開出一朵詭異的花朵，一陣低沉的囈語聲穿過鐵柜，向外悠悠傳出。
這些靜坐起來的尸體猛然向周陽和阿貝爾撲過來。
此刻，整個停尸房電力中斷，湯米出現(xiàn)故障，呆呆傻傻，然而下一刻，眼睛綻放紅光，子彈，脫膛而出。
電漿子彈爆發(fā)的藍色閃電，吞沒了兩人。